弥勒教主有严令,造反的大军只能攻城,只是如此不顾牺牲的攻击,士气非常低落。
    大营中,四大护法之一陈信,悄悄地找到李虎:“右护法,这样下去不行啊!”
    李虎无奈的回应:“教主非要拿下长安,我们能怎么办?”
    “明显两败俱伤的事,为什么要做?”
    陈信的表情凝重,然后看了看周边无人,低声道:“右护法,你没有觉得,教主有些不对劲吗?”
    “你什么意思?”李虎的神情严肃起来。
    “以前本教行事,都是比较隐秘,以保全自身为主,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强大的力量,可如此牺牲,教主却不心疼!”
    “你的意思!”
    李虎早就感觉到有问题,只是弥勒教主威望高,这才不敢深想。
    “恐怕教主另有打算,咱们是不是也要留条后路!”
    由于两个人关系密切,所以陈信的话很直接,没有半点隐瞒。
    “我会将分坛的骨干,悄悄派出去一些,你也做些准备。”
    思索了一会,李虎给出了这个答复,陈信顿时松了一口气,漏出如释重负的样子。
    之后的日子,弥勒教还是猛攻长安城,可进展不大,造反的大军,也有些筋疲力尽的样子。
    更重要的是,大军将要断粮,这让弥勒教主忧愁不已。
    此时的长安城内,永昌帝也非常着急,情绪是一天比一天暴躁,还天天询问,刘振、朱宏宇二人的位置。
    毕竟弥勒教的攻击太猛,让永昌帝没有安全感,时刻都在提心吊胆。
    哪怕随行的萧静一再劝慰,说局势尚在掌握之中,也没能安抚住永昌帝。
    直至刘振、朱宏宇二人,带兵到了潼关,永昌帝才松了一口气。
    召来随行的一众大臣商议一番,最后决定在援军到达之后,内外夹击,一举平定弥勒教叛乱。
    这也是最近一段时间的交战,让随行的武将,知道弥勒教的底细,不将其放在眼里。
    三天之后,刘振、朱宏宇二人,到了长安附近,负责守城的程松,立刻带领三千营主力出击。
    刘振、朱宏宇二人,也一起行动,向弥勒教叛军发动攻击。
    而在官军进攻之前,弥勒教主已经收到消息,提前离开大营。
    发现教主不知去向的李虎,感觉不妙,第一时间找到陈信,带着部分骨干提前撤离。
    至于锦衣卫暗线福生,一直留在渭南县,在刘振二人东来之时,就提前隐藏起来。
    只有其余两个护法,带着十几个分坛坛主,独自抵抗。
    可长时间的攻城战,已经让弥勒教叛军筋疲力尽,再加上粮草不足,即将到了崩溃的边缘。
    如今面对数万官军的猛攻,根本抵挡不了,短短一个时辰,就被官军击溃。
    接下来就是一场追杀,几十万叛军,大部分都是活不下去的百姓,一看大势已去,纷纷举手投降。
    不过程松三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面对巨大的战功,怎会愿意多抓俘虏。
    最后几十万叛军,除了逃跑的,只活下来不到十万。
    弥勒教被平定,永昌帝自然想顺势消灭高家兄弟,可这时,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传来,宁夏、固原两镇的边军,被农民军击溃。
    三天之前,长安西北方向,与宁夏、固原两镇边军,激战十余日的高家兄弟,再次收到书生的信。
    信中指点他们,两镇边军,已经数月没发军饷,人心思动,可以收买内应,然后突破大营。
    信中还写出了可收买人员的名字、以及具体信息,让高家兄弟如获至宝。
    按照信上的指点,高五乔装打扮一番,秘密见了几个边军将领,然后以重金收买,终于说动了他们。
    第二天晚上,高四领军突袭了边军大营,在内应的配合下,进展十分顺利。
    在加上十几日的激战,农民军又多出不少精锐,很快将三万边军,杀得溃不成军,只有少量人马逃了出去。
    击败官军的高家兄弟,当即转向,奔长安杀来,巧合的是,弥勒教被平定的消息,也在此时传来。
    听到朝廷的援军到了,高家兄弟谨慎了不少,向长安推进的速度,也慢了一些。
    长安城,行宫中,永昌帝的脸色、有些发白。
    他这是被边军溃败吓破了胆,平定弥勒教的喜悦,也荡然无存。
    程松、刘振,以及朱宏宇等心腹武将,也一言不发,都被这个消息吓住了。
    毕竟三万边军,力量不弱,农民军能击溃他们,同样能打败长安守军和三大营。
    如今局势不妙,再也没有人敢提出建议,生怕惹火烧身。
    “皇上,你没事吧!”
    看着永昌帝不成气候的样子,萧静开口问道,只是心一片苦涩。
    “三万边军,就这么败了!”
    永昌帝还没有缓过来,犹如吓傻了一般。
    “皇上,你不用担心,长安有五万将士,就算平定不了叛军,也自保无余!”萧静开口安慰。
    “点齐兵马,我们马上离开长安!”
    这时永昌帝缓了过来,再也不想留在长安。
    其实这个想法,永昌帝早就有了,只是弥勒教占据渭南县,挡住了东归的道路,他这才留在长安。
    如今平定了弥勒教造反,东归之路畅通无阻,永昌帝自然要跑。
    可这番话,却让萧静很无奈,连忙开口解释:“皇上,叛军距离长安,只有不到二十里,若是我们出城,一定会被追上,到时候没有城墙依靠,恐怕……”
    没在继续往下说,只是永昌帝已经明白了,犹如丢了魂一般,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可如何是好……”
    过了一会,好像想到了什么,永昌帝再次开口:“可以挑选骑兵,抛掉一切,护着朕离开。”
    越想这个主意越妙,永昌帝迅速起身,来回的走来走去,脸上也恢复了一丝神采。
    “就算轻骑离开,我们要去哪呢,如今元朝的十几万骑兵,可在神京呢!”
    萧静不由得开口提醒,因为出了长安,也没有没地方可去,总不能直接南下,躲避兵灾。
    因为永昌帝南逃,威望马上就会大降,帝位也会不稳,甚至还有可能,把元朝骑兵吸引过来。
    这话提醒了永昌帝,他在愚笨,也知道南下的话,会导致帝位不稳,毕竟太子、朝廷都在神京。
    思索了一会,永昌帝目光一狠:“传旨,让三大营主力西进,勤王救驾,敢不从者,杀!”
    为了自身安全,永昌帝是什么也不顾了,顿了顿,又开口说道:“在调轻骑,护朕前往潼关!”
    此言一出,萧静豁然变色,因为永昌帝的举动,无疑是放弃神京,把京畿让给元朝。
    若是这样能苟安一隅,萧静也会服从,可这道旨意一下,恐怕神京那边,很有可能另立新君!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啊!”
    萧静的声音,已经带了些哭腔,很快开口解释:“三大营一走,北方局势会彻底崩溃,届时元兵趁势南下,这天下,恐怕将拱手让人!”
    程松三人,虽然不在乎江山社稷,可这个时候调遣三大营,明显来不及了。
    最后朱宏宇开口:“皇上,现在调遣三大营,恐怕来不及了,不如调潼关之兵西进,再加上现有的守军,应该能保长安无忧!”
    程松也跟着开口:“不错,先保长安无忧,再派人跟元朝和谈,只要元兵一退,就可以调各地兵马入陕,剿灭叛乱。”
    在几个狗头军师的提议下,永昌帝打消了之前的想法,当即传下旨意,调潼关之兵西进,并派和谈大臣回神京,给朝廷传旨。
    回京之人,选择了随行西巡的户部尚书赵文煜,因为这种事,非重臣不能担任。
    在其离开长安前,永昌帝秘密给了几个指示,让他即忧又喜,带着复杂的心情,踏上东归之路。
    潼关,一家客栈内,掌柜打扮的陈睿,正在向叶雨梦汇报:“夫人,刚刚收到消息,宁夏、固原两镇的边军,被叛军击败,如今高家兄弟,正带人逼近长安!”
    “知道了!”
    淡淡的回应一句,没有任何表情,这让陈睿很忧愁,因为陕西的局势越来越乱了。
    而这一段时间,哪怕他不知叶雨梦有什么目的,可种种的蛛丝马迹,也让陈睿有了些猜测。
    因为每一次民乱,叶雨梦都能带着他们提前避开,这也太巧合了。
    不过其中内情,陈睿却不敢深想,尽心的当一个护卫。
    就在这时,又有锦衣卫进来汇报:“夫人,皇上刚刚下旨,调潼关守军西进,增援长安!”
    “什么!”
    叶雨梦吃了一惊,古井无波的脸上,也有了些变化。
    来人重复了一遍,再次开口说道:“如今潼关守军,已经开始集结,不日就要西进!”
    “你们去准备一下,我们明日回京!”
    淡淡的吩咐一句,叶雨梦挥了挥手,示意两个人出去。
    等房间没人之后,叶雨梦自言自语了说了一句:“这可真是自寻死路!”
    语毕,来到桌子前,提起毛笔,写了一封信。
    用火漆密封好,叶雨梦拍了拍手,很快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人,走进房间。
    “把这封信,交给高家兄弟,然后潜伏起来!”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陕西即将发生大变,你们要小心一些!”
    中年人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拿着信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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