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出征,徐义也是要辞陛的。
    “徐爱卿,此番出征也让朝臣见识一番神策军的战力,可做好了准备?”
    “时刻准备着!”
    这样的话的徐义真的就在嘴边。就是圣人居然提都没提什么三年之约,让徐义很是惊讶人家的脸皮。
    也是,看圣人的某些行为,徐义也能理解。
    徐义也希望是这样,最起码让徐义感觉到,圣人并清楚他跟杨玉环有什么瓜葛。因为,圣人好像没有什么不自在。
    那高力士是以什么理由说服圣人食言的呢?
    幽州节度副使,神策军将军,这就是徐义这次出征的职衔。幽州的节度使是右相李适之兼任,相当于徐义是整个幽州的最高主官了。
    徐义很不想戴那个幽州节度副使的帽子,因为这有可能将他栓在幽州,这不是徐义想要的。说真的,徐义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外出,但不是现在,羽翼未丰,基础不扎实。
    推辞了,徐义想以增援的名头出征。
    “徐义,神策军只有五千,又是首次出征。圣人这是在为神策军着想,有幽州军的管辖权,有利于协调整个幽州军伍,就算是辅助神策军作战,也要让神策军打出名头来!”
    李炜这样的解释,或许是圣人真正的意图吧。
    徐义最担心的是,自己这一去便回归无期了。
    可这时候拧不过朝廷······想不到当初的一次冲动,居然让自己在这时候还这般难为。
    唉,其实,当时在东都,自己已经算是尽量控制了,一直告诫自己不去招惹,可最后还是没忍住。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也是因为心中有鬼才有了这样的担心。
    不管怎样,徐义还是出征了。再不能有过多的言辞,生怕弄巧成拙了。毕竟,自己跟杨玉环,算是天知地知,寿王知的隐秘事。
    神策军出征,这也是神策军第一次全面显露于外界。
    整个神策军从军城出发,居然没有一兵一卒是步卒,除了骑兵,神策军清一色的战车,就跟朝廷官员的马车一样,确实黑魆魆的让人生威。
    从军城开始,绵延数十里,黑色的战车,黑甲的骑士,整个神策军的将士装束跟朝廷的所有军伍都不同。
    每一位军卒的背上背着一杆看不懂的武器,腰间挎着强弩,却又与朝廷装备不同。还有似乎是被称作火铳的也在腰间挎着。
    同样的马槊,在神策军好像成了辅助武器,随意的挂在一侧,所谓的腰刀之类都不见了······
    除了战马和马车,还有一种有轮子带着粗粗的铜管的物事,被战马或者马车拖着······
    第一次亮相,徐义把自己这两年在神策军鼓捣的物件全拿出来了,这不仅仅是想打出神策军的名声,更是对朝廷的一次汇报。
    这两年,徐义把自己能想出来的,现在的工艺能做到的,都做出来了。不仅仅是工坊的收益,就是朝廷拨付的钱粮,都放进去了,甚至包括自己该有的收益。
    现在的朝廷就是这样奇怪,从地方节度使,到拱卫长安的十六卫,在军饷这方面一直就是个模糊的事。可能是现在大盛正是府兵、彉骑、募兵三种制度混合的阶段,军饷在户部也都是糊涂着。
    估计这也是多年以后混乱的根源吧。
    也就是徐义这两年早朝廷根植了偌大的网络,户部一直没有停止过对神策军钱粮上的支持······支持神策军,徐义从各式产业上给与官员的回报,超过了他妈吃拿卡要很多。
    若神策军这次能打出名头,以后都不用自己的关系来维系,圣人也会督促神策军的钱粮供应。
    还有就是,若神策军真的能打出名头,徐义认为才能促使圣人不敢任由神策军久居地方,才能让圣人尽快召他回长安。
    长安到幽州,两千里的距离,别说是五千大军前行,就是单个的行者,没有一两个月都赶不到。
    这时候就是这样,全部军卒马车行军,在大盛这已经算是全机械化队伍了,可在徐义眼里,这跟龟速没多大区别。
    徐义来这个时代,有过的几次外出,不是骑马就是行船,像这样磨蹭行路的时候没有过。怨不得说打战打的是后勤保障呢,就这行军的粮食损耗,就不是一般的军伍能承受的。
    徐义这时候特别理解**,也能想通为什么会发生兵灾、兵害。
    这还是他们出发时,将两三个月的用度都拉上了,其他一般的军伍调动,就军粮一项,就足可以拉胯一支队伍。
    所谓的沿途就粮,说真的,地方州府一直就等着这机会呢,只有有军伍沿途就粮,地方州府才有机会鼓捣一些事。
    徐义也在接受地方州府的军粮,不过都当做战马的粮草了。这些吧,自己也不能搞特殊,不招惹地方州府的麻烦。
    所以,徐义这一路行军,算是一路结交着沿途官员······从来没有一个将军像徐义这样,不从地方上刮皮,还这般好糊弄。
    当然,也有冲着徐义是长公主义子,而地方州府相对不苛刻的原因。
    反正吧,这一路算是波澜不惊······徐义也不想在行军路上耽误。
    在大军抵达幽州境时,徐义没想到迎接他的会是薛嵩······
    “徐候,我老薛······”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见到徐义第一面,居然是无语先凝噎。向徐义施礼,眼眶红红的,看情形稍微撩拨一下,估计会包头痛哭了。
    “薛将军,你这是······”
    徐义也不知道该怎样说了,生怕多一句话这后生就哭起来。
    当初看这薛嵩相当的豪迈,又有自己记忆中的薛仁贵、薛丁山什么的,徐义就跟薛嵩多亲近了。
    “徐侯,一言难尽呀!自那一战之后,整个幽州就没有一天好过过,虽不能说是屡战屡败,却再也没有当年徐侯伤病战两千的战绩了。”
    “兄长我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呀!”
    当初薛嵩的老爹是幽州长史,却因郭英杰那一战被免职。原本的二代,现在混得应该相当的惨淡。
    “薛兄,记得当初小弟跟薛兄说过,如果有一天需要我徐义,尽管开口!”
    “徐侯······我薛嵩,我······”
    真不是有心撩拨,结果还是让薛嵩哭了,一个大老爷们,长的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却对着徐义戚戚然,怎么看怎么别扭。
    “薛将军,可是来接我大军入营的?”
    李光弼赶紧岔开话······
    “不是,节度使的人马还在前方,我是死人的身份来迎接徐侯的。请······”
    薛嵩这得要多倒霉呀,居然是以私人身份,带着自己的亲卫来迎接徐义······好像是想借徐义的名头,有点狐假虎威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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