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宣伯本来脾气就不好,尤其今天还遇上了这么多尴尬的事情,老头儿正处在爆炸的边缘呢,结果许阳还去招惹呢,你说能讨得了好吗?
    许阳被爆锤了一顿,理由是目无尊长,瞎吹牛逼。
    刘宣伯老头儿是新仇加旧怨,全都算在许阳身上了,老头儿自以为是爆发出了二三十小伙儿的力量,他觉得自己要是不收手,许阳能被他捶死。
    刘宣伯把许阳好一顿埋汰之后,终于舒坦了。
    许阳也起来松了松筋骨,伸了伸懒腰。
    刘宣伯瞥一眼许阳,冷淡地说:“哼,要是受不了,就去医院,别死撑着。”
    许阳也只是笑笑。
    刘宣伯微微仰起头,傲娇说:“回去用三七粉、土鳖虫磨粉服用一段时间,省的留下淤伤,我刚刚可没留手啊。”
    “是是是。”许阳敷衍道:“刚才差点没把我打死。”
    “哼!”刘宣伯这才面容稍霁。
    顿了一顿,刘宣伯又叹了一声,语重心长地说:“好了,别再胡闹了,赶紧说吧,不然谁也帮不了你。”
    许阳低下了头,为难道:“我真没法说出我的老师是谁……”
    见刘宣伯又瞪起了眼睛,许阳急忙又补充道:“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学习的师承。”
    “什么意思?”刘宣伯露出了古怪之色。
    许阳慢慢地说:“我……先后跟过三位老师,第一位是专门的妇科,是钱伯煊老中医那一脉的,学了几年,也学习了相关的用药经验和妇科诊治办法。”
    “第二位是李可老中医这一脉的,这位老师,我跟师时间最久,所以我的大部分用药风格和对危急重症的治疗,都是在这里学的。”
    “最后一个……最后一个是蒲辅周老中医这一脉的,跟师虽然不久,但是在用药风格上却影响颇深,又跟第一个老师的风格遥相呼应,相互应证,所以才变成了现在这样。”
    刘宣伯狐疑地看着许阳:“你这次没骗我吧?”
    许阳道:“我从来也没骗过你啊。”
    刘宣伯奇怪道:“可这不应该啊,以你的人生经历来说,不该如此啊,你没有这样的时间去跟师啊。”
    许阳挠了挠头,道:“要不……你就当我是个天才吧。”
    这什么鬼话?刘宣伯被噎了个够呛,然后他问:“那你是跟着这些老中医的后人学习的?蒲老的后人,你跟的是哪一个,我都认识,他们也应该不会介意我知道。”
    许阳沉默。
    老河豚真是无语了,这小子还真是死活不说!
    “要不是答应过高师,我才懒得管你!”刘宣伯愤愤地甩下这么一句,然后扭头走了。
    中午饭,老头儿都没在许家吃,估计是自闭了。
    其他人也没强行去叫,只是让许阳给送饭过去。
    许爸还特别贴心地给刘宣伯的饭盒里面夹了很多鱼,还放了不少紫苏叶进去,前面老头儿不是说这样很好嘛。
    看,许爸还记着呢。
    老头儿去车上了,许阳去给他送饭。
    老头儿刚打完电话,正好也有点饿了,见许阳送饭来了,他还稍稍有点欣慰,至少这小子还是顾着他的。
    可等老头儿把饭盒接到手,打开盖子,老头儿差点把饭盒给丢出去了,这踏马的!
    “许阳!”老河豚顿时火冒三丈!
    “我爸说你爱吃紫苏烧鱼。”许阳赶紧溜了。
    老河豚看着饭盒里面的紫苏烧鱼,脸颊一直在忍不住地抽搐。他一看到这盘菜,就想到之前的尴尬。
    “奇耻大辱……”老头儿气的嘴角都在颤:“我就是饿死,我就是从车上跳下去,我也不会……”
    老头儿看了看旁边,车子里面没人,车外也没人,老头儿不禁咽了咽口水。
    后来,等许阳他们回来的时候,刘宣伯说他已经把饭盒整个都扔了,说完之后,老头儿打了个饱嗝。
    ……
    给那对夫妇的药,下午宋强就去车站托大巴车司机送到镇上来了。那妇女服用之后,一剂就见效了,当天就比平时舒服了一些。
    在知道这个结果之后,刘宣伯和何教授都沉默了。
    ……
    回到问县。
    许阳也在思考自身存在的问题,他的医术很好,但也有些杂,也正是因为这些杂,才有机会让他变得更好。
    而许阳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个杂的东西全都凝练起来。
    只是许阳现在也没什么头绪。
    ……
    明心分院依旧繁忙而热闹,各地来求诊的人很多,底下这些来进修的年轻医生们也投入到繁忙的学习和跟师抄方之中。
    尤其是日常考核和那个恐怕的惩罚,更是让大家绷紧了弦,谁都怕落后,尤其是南中医的那帮实习生,都快被老农折腾疯了,所以现在都特别拼命。
    一有机会就向老师提问学习,他们高考都没现在这么努力过。
    而这些老师也乐于教他们。
    “治疗妇科疾病啊,我们这一脉的传承啊,一般是讲究以调理月经为基础。”刘何君看着眼前一脸崇拜地看着他的青春靓丽的年轻实习生,笑容满脸。
    “而调理月经啊,要注重心、脾、肝、肾还有冲、任脉的作用,在治疗中采用调养脾胃和补肝肾的办法,一般都能取得不错的疗效。”
    “还有组方啊,要时时顾护阴血……唉,提到医生的处方,现在很多医生确实太乱来了,一个小毛病也能开出二三十味的中药。”
    “没有章法,不分君臣佐使,看到有什么症状就用什么药,稀里糊涂一大堆,药性还相互影响,最后反而见不了效。”
    刘何君看着她们,微笑着说:“我始终认为啊,用药宜精宜少,不宜繁而重,但是这等境界,对于你们来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旁边的女实习生问:“那刘老师,我们应该要怎么锻炼自己的遣方用药水平呢?”
    刘何君:“对于你们这个阶段,最重要的就是跟师抄方,别自己想办法去厘定剂量和配伍,要跟着师父学,把师父的方子抄下来,拿回去慢慢琢磨。你们要是有空啊,也可以多来我的诊室,跟着我学习,或者拿我的医案回去研究。”
    旁边几人都心中振奋。
    “谢谢刘老师,您真好,像您这样医术又好,脾气又好的前辈可不多见了呢。”还有人拍马屁的。
    “没有,没有,应该的,应该的嘛。”刘何君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哼!”突然后面传来了一声冷哼。
    刘何君下意识说:“刘老,您来了啊,我正给他们讲课呢……嚯!爸!”
    刘何君刚转过来就吓一跳,因为站在他后面的赫然就是他的严父刘明达。
    而与此同时,明心分院门口又多了一道陌生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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