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掠过,花瓣打着旋儿落下,落到赤红赤红的血水里,落到某人的肩上……
    北宫阳惊恐万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开始后悔,应该准许他们第一时间就用枪杀了他!
    这人,简直是魔鬼!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第一拨围困将臣的下手已经被他横扫而过,此刻那人的周围,只有一群倒地呻吟的,或缺了胳膊,或断了腿,再或者……失了性命的废人、尸体!
    将臣定定站在原地,双手的云纹利刃正兴奋地滴着血,而他本人业已陷入可怕的腥残状态中!
    望着一地的残肢断臂,一群蚯蚓般扭动着呻吟求饶的可怜虫,他的眼中溢出一种名叫残忍的怜悯,抬眸,望向对面的北宫阳,优雅倨傲的笑容诡异绽放:“还有多少?尽管上吧!”
    北宫阳攥紧拳头,身体竟控制不住地发抖,他确实低估了对方的实力,也低估了般若岛的疯狂!
    这样一个“人”,还称得上人吗?简直是魔物,是鬼怪!毫无人性可言。
    “不说话?我们看看……”将臣笑得轻柔,一个响指,院墙上立刻多了一排黑影,只听“噼啪、噼啪”的闷响后,墙根底下,慢慢堆起了一层尸体,数量在增多,层数在垒高,鲜血弯成小河,将青石砖地面上染红的花瓣飘起,小船一般荡悠起来。
    北宫阳绝望,闭上眼睛。
    “你该听你妈的,别对月手下留情,用她狠狠威胁我。可惜……如今这个情景,你还是考虑谁来救你比较好!当然……会有人来的,我们之间的帐,差的远呢!”低沉的声音夹着笑意,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Michael!”一旁传来彬的呼叫。
    将臣眼角一斜,已经瞧见彬在与上御冕的争斗中,岌岌可危,此时右手的云纹剑,捏在双指间,蓄势待发。
    “别动!”阳阴冷的命令传来。
    将臣回眸一瞧,看见阳双手持枪,正对着自己。
    “哦!总算想起来自己有枪了?”将臣笑意更浓,简直是开心不已。
    北宫阳不答,拇指却半扣扳机……
    “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少爷,枪法能准吗?”将臣举起右手,只翘一根食指,来回轻摇。
    枪声毅然响起,刺耳轰鸣,连酣斗中的上御冕和彬都停了下来。
    枪口对准的地方,仍然站着笑容可掬的将臣,如果不是他那件被血染红的绸衣,简直让人觉得他是在高档宴会交际,透着游刃有余的自信。
    “省省吧!”将臣轻轻抚着肩头扛着的月的纱衣,弹开上面附着的几片残瓣,漫不经心地劝。
    北宫阳思虑片刻,终于放低枪口,一脸恨意。
    “懂得适可而止,不错!尊者一定对现在的结果满意。我杀了你的人,你也杀了我的人,终究不过是杀人,我不在意,但是你呢?北宫阳,你手上的血,可真是洗不清了!”将臣说完,竟然开心的大声笑起。
    笑声乍听起来还算低沉动听,却经院墙那么一回音,再听时,只觉得凄厉。
    院子里的广玉兰似乎被这笑声惊动,频频摇头叹息……
    月牙般洁白的花瓣仍自顾自地飘洒落下,这院子里,似乎也只剩下这些花瓣的干净。
    ***
    月做了个黑白色的梦,梦的底色是苍白的,却有黑色的人影,他们晃晃悠悠、模模糊糊地接近又走远,带着“嗡嗡”的声响,就好像一部泡过水的黑白老胶片电影,放映的一点儿都不清晰,她看不清,听不明,辗转反复,心烦意乱。
    惟一能听清的是梦外面的声音,温柔熟媚,却又有些淡然的女音:“烧还没退吗?”
    有几声青涩胆小的回答:“洁夫人,药已经喂下去了,烧却不见好……”
    哼!那也没办法了!我去禀报尊者,你们继续用冰冷敷,至少吊着她的命。女子的声音由温软转成了冰冷,还带着一丝不耐烦,似乎埋怨月故意不醒来。
    天知道,月此刻只感觉自己的眼皮有千斤重,意识化成了地热温泉,正“咕咚、咕咚”冒着泡泡,一团蒸汽,是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了……
    不!丧失意识的最后一刻,听到黑暗里清晰的一声唤:“想起来,月,想起来……”
    不行了!好热,好难受!还是放弃……
    黑暗,笼罩了一切。
    **
    大开杀戒了,某人最后出面制止了双子的厮杀,并且接手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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