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圣明!”
    方休躬身,行了一礼。
    一切尽在不言中。
    楚皇抬眸,看着方休,伸手指了指自己案台前的奏章,问道:“方休,你知不知道朕面前的这些奏章,都写得什么?”
    方休想了想,躬身道:“臣不敢妄言。”
    “什么时候还有你不敢说的话了?”
    楚皇听见这话,大笑了两声,摆手道:“尽管说,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朕恕你无罪!”
    方休这才道:“臣斗胆猜测,这奏章都是弹劾臣父的!”
    “哈哈哈哈哈!”
    楚皇听见这话,转头看了一眼刘成,指了指他,道:“朕就说过,朕不告诉这小子,他也猜得出来!”
    刘成站在一旁,只是傻笑,不敢说话。
    楚皇笑完以后,则是看着方休,问道:“既然知道这些奏章的内容,你可能猜到朕是如何想的?”
    方休听见这话,犹豫了片刻,恭敬的道:“臣以为,陛下很生气。
    并不是生气臣父,而是这些奏章的主人,他们都是朝廷的栋梁,遇上了事情却是站在士大夫的一边。
    他们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不惜做许多事情,包括与陛下和天下百姓站在对立的一面。
    陛下知道臣父不可能反,但是只要这些人每日都上书,陈述臣父位高权重,那么臣父便是没有做错任何事,陛下也不得不弃用臣父,这样他们就有可能在中原道换上自己的人,达到自己的目的。”
    楚皇听了以后,笑容渐渐的消失,直勾勾的看着方休。
    片刻之后,感慨似的道:“方休啊方休,朕原先以为你只是块未经打磨的琢玉,如今看来,却还是朕轻看了你。
    既然知道弊病,那你可有解决之法?”
    方休听见这话,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片刻之后,抬眸,认真的看着楚皇,道:“如今最好的解决之法,就是由臣取代臣父的位置,前往中原道,主理地丁合一之策!
    天下文武大臣尽知,臣不会背叛陛下,因此,臣在中原道可以尽情调用兵士,而不用担心非议。
    陛下也不用担心臣拥兵自重,因为臣的名声......”
    说到这里,没有继续往下说,但他是什么意思,楚皇却已经听的明明白白。
    “陛下,这已经是如今最好的解决方法了,迟则生变,请陛下不要犹豫!”
    方休这一次也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解决这么多年的田赋上的弊病,拱手道。
    “好!”
    片刻之后,楚皇站了起来,走到方休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励道:“朕便命你接替临泽候之职,你即日启程,前往中原道,主持一切。
    临泽候即日回京,震慑宵小!”
    “臣谢陛下!”
    方休听见这话,忙不迭的躬身行礼。
    事情进展的格外顺利。
    方休来之前想好的点子竟是和楚皇的想法不谋而合。
    这样一来,这个问题就得到了很好的解决。
    自己那个便宜老爹原先虽然拥有很大的权力,可正是因为如此,反而畏手畏脚,什么事情都不敢做,怕给人抓住把柄,进而扣上莫须有的帽子。
    可是方休不一样。
    作为曾经救过皇帝陛下的人,首先,整个京师,即便是礼部那些跟方休有仇的家伙,也不得不承认新安伯对于陛下的忠诚。
    其次,新安伯......
    说到底,只是一个孩子。
    一个孩子主理此事,做得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
    临泽候做的再差,也不至于比自己的儿子还差吧?
    无论是中原道的士绅,还是京师的文武百官,想要的无非就是四个字——新政失利!
    新政到了新安伯的手里,总比在临泽候的手里失败的可能性更大。
    到时候,只要事实证明地丁合一是错的。
    实行地丁合一的中原道,不但百姓们没有得到任何的好处,而且朝廷也收不上来田赋,那样的话。
    即便是陛下再如何的想要推行此策,那也必然是寸步难行!
    想要达到这个效果,简直不要太容易。
    百姓们得不到好处,这是一定的。
    即便是得到了好处,在京师,陛下得到的反馈也一定是‘百姓不堪其苦’。
    朝廷收不上田赋,这就更加的容易了。
    只要新安伯不动用那十万士卒的力量,中原道的士绅们联合起来,共同抵制,他就收不上来一粒粮食。
    一旦他动用兵士的力量,哼哼......
    中原道乃是天子脚下,如此兴师动众,你意欲何为啊?
    因此,在文武百官们的眼里,这中原道是个死局,无论上场的是临泽候,还是新安伯,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失败!
    康王府。
    康王悠闲的品着茶,听到这个消息,忍不住的笑出了声,看着那禀报消息的下人,问道:“此话当真?”
    那下人忙不迭的躬身,道:“回禀殿下,这是宫里传出的消息,定不会有错。”
    “哈哈哈哈!”
    康王大笑两声,看向身旁的恭老,道:“恭老,方休是如何想的。
    自己的老子都办不妥的事情,他竟然往自己的身上揽,莫不是在京师的这段时间,太过顺风顺水,让他忘了自己并非无所不能?”
    恭老听见这话,眉头却是皱了皱,摇头道:“非也非也......
    殿下,依老夫之见,新安伯揽下此事,定是事出有因,而且在老夫看来,新安伯做的未必会比临泽候差。”
    “哼哼......”
    康王听见这话,冷笑了两声,道:“恭老一向是高看新安伯的,本王知道,只是这一次乃是死局。
    若非动用兵甲,则新政不可为,一旦动用兵甲,则臣子不可为,他方休又能如何解决?”
    恭老想了想,看着康王,十分认真的道:“殿下,陛下对于新安伯的信任并非等同于临泽候啊......
    前些天的时候,陛下不还把亲军府的虎符交给了新安伯?”
    “......”
    康王听见这话,久久无言,最后冷哼了一声,道:“既然恭老如此看好方休,那咱们就拭目以待,方休究竟能不能办好此事!”
    对于方休走马上任中原道按察使兼节度使这件事,整个京师都是一片热议。
    几乎绝大部分的人都和康王一样的态度,等着看方休的笑话。
    方休却是不以为意,甚至都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先是回府睡了一觉,然后又准备好了路上的零食。
    一直到三天以后,才正式启程,前往中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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