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昨晚的事情,许云晋的脸色绝对不比许涛好看,当下装作没听见许涛的问话,坐下来开始吃饭。
    “你!”许涛又开始瞪眼睛了,许云亭忙无奈的拦住许涛,“爹,我有事儿要跟你说。”
    许涛的注意力被许云亭吸引过去了,态度明显和缓了不少:“什么事儿?”
    “就是关于乡试的事情。”许云亭道,“乡试第一场在八月初九举行,如今已经是七月末,关于考官副考官等的人选已经确定了下来。承蒙皇上圣恩,我是今年京城乡试的副考官之人。”
    乡试,又称秋闱,三年一次,主要由礼部人员主持,然而主考官和副考官均由圣上钦点,人选往往出自殿阁和翰林院,钦点后随即奔赴各个考点,往往根据地点远近进行先后钦点,而能被圣上钦点留在京城主持乡试的,从中也可以看出皇上对其的重视程度。
    许云亭二十有五,官居从四品,不得不说家世显赫,翰林中多清寒子弟,对许云亭本应多加排斥,奈何为其文所动,其质所倾,暗地里如何不知晓,明面上却是无人不称赞的,如今恰逢乡试,被圣上钦点京城副考官,别的暂且不提,这圣眷确实是有增无减,如日中天啊。
    ☆、第23章 怒摔玉佩
    许云亭成为京城乡试副考官的消息,让许涛高兴地紧,也顾不上跟许云晋怄气:“好好好,不愧是我许涛的儿子。”
    许云亭一脸谦逊:“这都是皇上赐给的,儿子不敢居功。”
    “话不能这么说,既然皇上选了你,证明是你有这个实力,云亭啊,有的时候太过自谦可不是好事儿。”许涛不赞同的摇了摇头,随即脸上又笑开了花,“这次京城乡试的主考官有两人,一人是你们翰林院的,一人是我们殿阁内的一名大学士,他们之后便是你,可见皇上对你的厚爱,在会试上,一定要好好作为,莫要被人抓到把柄,亦或是放过那不应放过之人。”
    “爹你放心,我都晓得,绝对不会犯这些错误的。”
    许云晋停下手中的动作,突然问道:“大哥,你知道赵府的那个秀才不?”
    “赵府?”许云亭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你说的是吏部尚书府里的?那个秀才我倒是有所耳闻,是赵府的大公子吧。”
    “恩,就是他。”许云晋看了许涛一眼,发现许涛也在听自己说话,便继续往下说道,“这次会试,这个赵府的大公子也会下场。”
    许云亭颔首:“这是应该的。”
    许云晋嗤笑一声:“关键是,这个赵府大公子的秀才之名,可不是自己考取的啊。”
    许涛皱眉:“此话怎讲?”
    “我听说啊,那赵府大公子可没什么才能,就这么个秀才之名还是私通考官买来的呢。”许云晋看见许涛和许云亭都皱起的眉头耸了耸肩,“我就是跟大哥你说一声小心点,万一这赵府大公子的脑筋打到你的身上就不好了。”
    闻许云晋此言,许云亭的脸上带了抹忧色,许涛冷哼一声:“我许家人可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怕他做什么?要是在考场上有什么举动,到时候直接将他抓出来就是。考前就更不怕了,从明天开始,咱们许府便拒绝迎客。”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许云晋慢吞吞的开口,“爹自然是不怕了,毕竟你现在可是朝廷上正一品的殿阁大学士,更是皇上信任的人,为官又一向清廉正直,吏部尚书可不敢去找你。不过这次是大哥做了乡试的副考官,大哥位微言轻,便是得了皇上的喜爱也比不过吏部尚书去,若真找到了大哥头上,大哥根本就没有办法推辞。”
    许涛直接拍了桌子:“我不管!总之我许家人绝对不准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说完转头去看许云亭,“云亭,爹相信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许云亭苦笑一声:“爹你说的没错,我许家人不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得到了许云亭保证的许涛满意了,又是一顿的叮嘱,等到吃完饭了,许涛更是将许云亭叫到了书房去继续嘀咕,许云晋倒是悠哉的陪着许佳氏吃过饭,又跟许云沁联络了下感情,等到饭厅里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许云晋对青珮道:“你去书房外面等,待我大哥出来了,将大哥带到我那里去。”
    青珮应了,许云晋便带着青环回了住处,进了卧房,已有一旁等着的人拿过了药来,许云晋喝了药,冲青环道:“把信留下,你先下去吧。”
    还生着病的许云晋青环不敢招惹,将怀中的信递给许云晋,青环悄声退下了。许云晋斜倚在床上,展开青环带回来的信件,不过几分钟之后,许云晋已经放下了信。
    信是何三传回来的,其中还夹杂着李大少的信件。不出许云晋的意料,因着白河教的势力在南边衰落,南边可以说经过了一轮大的清洗,凭借着金钱和不弱的人脉,何三和李大少很快在南边站稳了脚跟,虽然如今已经有了白河教的人重新回到了南方,妄图重拾昔日生意,却也无能为力了,毕竟能够在新一轮的洗牌中站稳脚跟的人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毕竟是在新的环境中做生意,许云晋也没想一口吃个胖子,只在南边的宁城开了一间布庄和一间粮铺,其他更多的是为了明年开通他们自己的南北商路做贡献。南方的布匹精良,刺绣名贵,只是运输不易,成本太高,许云晋早就盯上了这块儿肥肉,只等着李大少在南方彻底站稳,明年便将南边的布匹运到京城里出售。另外还有南方的茶叶,更是令许云晋眼热的存在。陈茶不错,新茶也别有味道,文人也好武人也罢,茶叶一向是供不应求的存在,若能将南边的新茶亦或是上等茶叶运到京城,凭着许云晋一行人已经在京城打下的基础,许云晋不怕不赚钱。
    至于其他的,许云晋还准备将无名斋开到南方去,还有北方的大米,比南方的大米要好吃不少,想来南方的富商官员等人一点也不会介意花上更多的钱吃上更好吃的米饭。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惊醒了陷入沉思的许云晋,许云晋将手中的信压到被下:“进来。”
    青珮推开了门,许云亭先进了来,青珮进来后关上了门。
    许云亭一接近许云晋,便闻到了许云晋周遭的药味,登时眉头便皱了起来:“你怎么了?”
    许云晋也没想着要瞒许云亭,大多数时候,许云亭都是站在自己这边的:“有些低烧,不碍事。”
    许云亭本想说什么,转念一想许云晋一定不会听自己的,便只好作罢,而是问道:“你找我?”
    许云晋并未答话,而是看了站在一旁的青珮一眼,青珮会意的从屋子的柜子处拿出一个信封交给了许云亭,许云亭疑惑的望向许云晋,许云晋笑道:“打开看看。”
    许云亭打开信封,一目十行的看着里面的内容,只听许云晋道:“虽说吏部尚书不一定来找你,不过有备无患不是。这里面的内容动摇不了吏部尚书的位置,不过会给他找点小麻烦,如果他够聪明,我想一定不会逼你做什么事情的。你拿着它,若他真来找你,便给他瞧上一瞧。”
    许云亭重新将纸张装到信封里,揣到了自己的怀中,脸上显出意味深长的模样来:“看来之前我还是小瞧了你。”
    许云晋眉毛一扬:“夸奖夸奖。”
    两人相视而笑,不再言语。
    许云晋的低烧拖了两三日才好,不过所幸没超过段于晨给的日期限制,若不然段于晨真的来给许云晋看病恐怕就没许云晋什么好果子吃了。病好了许云晋也没踏出许府,第一次没出事儿不代表第二次不会出事儿,许云晋觉得自己还是小心为上的好,便老老实实的呆在了许府,然而几日过后还是无事发生,许云晋心中的疑惑倒是越来越深,只想说过段时日一有时间,定是要去真觉寺见见真觉寺的方丈的。
    这日晌午,日头尚好,许云晋也懒的动身,只将卧房的门窗打开,自己懒散的坐在窗下,手里拿着一本话本,也没深看,只拿着无聊的翻翻,困顿了就将话本遮在脸上打个盹儿。
    “二少,外面有人求见。”
    许云晋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有些漫不经心:“谁?”
    前来报信的青珮迟疑了片刻:“他说他叫徐飒,是他主子让他来的。若二少你问起他主子是谁,便说是姓‘石’。”
    许云晋这回不困了,整个人顿时挺直了腰板,厉喝一声:“让他进来。”
    “是。”
    等那名叫徐飒的人进来,许云晋定睛一看,很快便认出了这人是谁,可不就是前几天自己醒来让自己吃过早饭再走的那个小厮嘛。
    “是你?”
    “是,是我。”徐飒带着一脸讨好的笑容,对着许云晋点头哈腰的。这徐飒长的是明眸皓齿,是个让人一眼便生好感的人,只可惜许云晋一想起徐飒的主子是谁,便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让青珮将他狠狠地打上一顿扔出去。
    “你来有什么事儿?”许云晋眉头皱得紧紧的,对他,或者是对他主子的厌恶毫不掩饰,青珮站在角落里低头,似乎对这边发生的一切都毫无所知。
    “是这样,昨儿个我们主子得了件玉佩,想起二少您来,觉得合适的紧,便差我给您送来。”说完,徐飒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双手抓着锦盒递给许云晋。
    许云晋死死的盯着徐飒手中的锦盒,忽的乐了:“很适合我?想起我来?”继而语气一转,“打开我看看。”
    徐飒以为许云晋这是接受了,忙不迭的将玉佩从锦盒里拿出来递给许云晋。
    许云晋接过徐飒手中的玉佩,许是石君极见过许云晋佩戴的玉玦都是白色的,认为许云晋喜欢白色玉佩,此刻送来的也是上等的和田美玉,看品质颇为不俗,若是识货的人,便知道这等东西非是皇室不可得,不过许云晋一向都是不识货的,瞧那玉佩知道不是一般货,毕竟一个皇室的人送的东西能差到哪里去?
    许云晋眯着眼睛对着阳光看玉佩,嘴角还带着笑,徐飒瞥见这表情以为许云晋满意的紧,能不满意吗?徐飒在心底嘀咕,这玉佩可是今年上供给皇上佩戴的,结果被皇上一瞧见这玉佩便打发自己给许二少送来了。
    “不错,不错。”许云晋点头,斜了徐飒一眼,“是不是很贵重?”
    “是是是,那当然……”
    “啪……”
    徐飒:“……(⊙o⊙)?”
    “把碎片捡起来回去复命。”许云晋怒极反笑,“我许云晋还不缺玉佩,劳烦你家主子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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