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十这天,整个北京万人空巷,全部都跑到天坛来看热闹了。
    “二子,你说那些侯爷伯爷就这样被按在哪里?”
    隔壁赵大爷一边看着台上那黑压压的一片大人物跪在那里,一边不敢置信的问二子。
    二子嗤笑了一声:“那又怎么样?咱们这位首相可不给他们面子,他们这些人欺负老百姓是没问题,到了更狠的人手里,跟老百姓在他们手里的时候不是一样!”
    赵大爷伸长脖子,拼命的往里面看。
    没办法,今天人来的太多了,现场怕不是有一二十万人,周围都是黑衣服的疾虎军,一个个面色严峻,百姓虽然难得看一次热闹,却也不敢太放肆。
    “武清侯李国瑞,指使家中管事,用强迫借贷的方式,从小西村王大牛,张三等人手里谋夺田地三百多亩,并在收田过程中,动用家丁打死两人,打伤十余人,强抢民女一人,在其袭爵七年中,类似罪行屡犯不止,有据可查的杀伤人命高达十多条,伤人上百,掠夺民女二十多人,今按大明律,夺其爵位,剥其官职,没收全部财产,全家发往渤泥居住,其本人判处绞刑,行刑!”
    赵大爷看着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挂在绞刑架上的侯爷,嘴里啧啧有声:“一个侯爷就这样被绞死了?”
    二子年轻气盛:“多绞死几个也好,看看这些人都干了些什么事,不是强占土地,就是强抢民女,再不就是囤积居奇,哄抬粮价,那个不该死!”
    赵大爷一边竖起耳朵,听着扩音器里面法官念着这些人的罪状,一边感叹:“这大明是变天了啊,不光这些侯爷伯爷倒了霉,我前两天在街上吐了口痰,都被罚了五分钱,你说这华夏公司是不是太凶恶了?”
    二子撇了赵大爷一眼:“老人家就是分不清好歹,人家报纸上都说了,随地吐痰是会传病的,这是为大家的身体着想,还记得去年的鼠疫不?整个城都关了一个月。”
    赵大爷想起去年的那场风波就心有余悸:“他们确实不跟你讲道理,但人家也是确实有本事,一场鼠疫下来,就死了十多个,哪朝哪代瘟疫都没这么容易过的。”
    “所以说,他们说的话就好好听着就完了,幸亏只是罚了你一点钱,到时候也把你全家弄到那什么渤泥去,你哭都来不及。”
    二子这种年轻人,自然跟赵大爷这种顽固不化的老人家有代沟。
    北京城百姓的识字率还是很高的,年轻人就爱看点什么报纸,看得多了,自然就被李斌洗脑了。
    大家现在都知道不能随地大小便,吐痰,倒垃圾,要保持卫生。
    但有些老人不了解,也不理解,违反的最多的就是这些人,被城管队抓到了就是罚款五分,没钱你就去扫大街,如果耍赖的话,抱歉,全家保送渤泥。
    张世泽今天也在天坛侧面的法华寺,虽然距离有点远,看不太真切,但一个个挂在绞刑架上荡秋千的人体,还是能看个模模糊糊。
    坐在他对面的是法华寺主持觉明,两人面前摆着一张棋盘,却都没有心思下棋。
    “看到了吧,这就是我们这位首相的手段,顺者昌,逆者亡!你就不要抱怨新的官员工作指南,里面有针对官员不准礼佛的条款了,现在想的是,如何在我们这位首相下面,保住你这寺院不被拆了。”
    张世泽放下手里的茶杯,耐心劝道。
    前两个月他也是这样劝那些勋贵的,可惜这些人被白银迷住了眼,以为李斌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这些大明功臣后代一网打尽。
    觉明黑着个脸,自从这所谓的官员工作指南出来后,香火是一日不如一日,傻子都看得出来李斌这是准备对付寺庙了,这时候还往上凑的,那是自己作死,谁也不会救你。
    “首相大人就如此不待见寺庙么?为何没有针对道观的条款?”
    觉明远望着那些飘荡的人体,知道反抗是不可能反抗的,寺庙要造反,鬼才搭理你!
    张世泽叹息一声:“你们法华寺可能问题不大,毕竟京城贵人多,只要把他们伺候好了,自然不差那点香火钱,其他的那些寺庙干的些什么,你真的不知道?”
    觉明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公爷可否代为引见首相大人,觉明愿代表佛门向首相大人赔罪,并联合龙华寺主持一起,通告天下佛门,清理山门,整治不法。”
    张世泽看他搬出朱元璋出家的龙华寺,淡淡一笑:“我现在已经不是公爷了,现在就是一个大地主,还要老老实实交税的那种,大师的想法很危险。你不会以为首相真的会被一个龙华寺压住吧?”
    觉明还不死心:“总要试试才知道。”
    张世泽看着面前的老和尚:“你这样不是救佛门,而是害佛门。你信不信今天你说要见首相,明天他就敢下令拆了整个大明的寺庙?”
    觉明不敢置信的看着张世泽:“怎么可能?公爷是否太过危言耸听了?”
    张世泽用下巴朝外面指了指:“看看外面,看看挂在那里的人!整个大明除了先跑到南华的那些南京勋贵,现在就我一个人能坐在这里聊天了。其他不信邪的都已经挂在那里了。”
    觉明心有不甘:“他这样一味以力压人,就不怕到时候天下大乱,举世皆反?”
    张世泽嗤笑了一声:“举世皆反?整个大明都反了,他坐在北京城都能一动不动,你信不信?就他的军队,一千人打大明的一万人都轻轻松松,他现在有这样的军队差不多八十万,谁敢反?谁能反?”
    觉明完全绝望了,嘴里只是不停嘀咕着“妖孽……”
    整个公审大会持续了一天,京城的百姓也高高兴兴的看了一天热闹,直到最后一个伯爷被挂上了绞刑架,大家还觉得意犹未尽。
    “哎,二子,你说这些人家里能抄出多少好东西来?”
    赵大爷马上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抄出多少东西,关我们老百姓什么事?别看这些家伙的钱都是抢的老百姓的,但被朝廷抄了去,可不会还给老百姓,总不能分一点给你?”
    二子看了一眼异想天开的赵大爷。
    “哎,不是说那什么天肃铁路,就是用从贪官家里抄出来的钱修么?听说都开始准备了!”
    赵大爷也不是一无所知。住在皇城根下,消息当然就灵通一点。
    “谁知道呢,只要不征发我们的徭役就好,不然我娘非饿死不可。”
    二子有点担心,听说这条路全部是用铁修成的,几千里那么长,秦始皇修长城的规模也不过如此了吧。不知道要多少人才填得满。
    二子和赵大爷两人结伴出来的,这时候也结伴一起回去。
    刚进所住的白纸坊,就看到里长正站在坊门口,端着一碗面,刺溜刺溜的在那里吃。
    “里长,怎么在外面吃饭?”
    二子有点奇怪,这里长平时最讲规矩,是从来不在屋子外面吃饭的。
    “哦,是二子和老赵啊,修路去不去?每天五分钱的工钱,管吃管住。”
    二子惊奇了:“就是那个天肃铁路?给工钱?”
    里长的面已经吃完了,干脆放下碗:“当然给钱,我们北京城的任务是北京到张家口这一段,我们里就要招一百人,所以我才堵在这里等你们回来了一个个通知。”
    赵大爷说是大爷,其实也就四十来岁,闻言马上挤了上来:“每天五分?还管吃管住?”
    里长点点头:“这是首相府订的标准,到工地上干活了,由财政部的人发,我们只负责招人。”
    二子赶紧问道:“干些什么活?能吃饱吗?”
    平时在北京城里打零工都挣不了这么多,一天也就两三分钱的,,还有一天没一天的,幸亏现在粮食便宜,不然就这收入,真不敢去看什么公审大会。
    “就是挖地基,铺石子,有力气就能干,有手艺的是八分,不过你们都不会啊!吃饭说是大米白面管饱。”
    里长反正只能按上面通知的来,上面怎么说的,他招人就怎么说。
    “去去去,什么时候能走?”
    两人生怕里长改主意,赶紧答应下来。
    这么好的条件,不去是傻子,先去看看呗,从天津到北京到张家口这一段的话就在城外东北方向,又不远。
    “那行,明天辰时自己带上铺盖干粮,到坊门这里来集合,还有人要去的都带过来。”
    因为这条线路现在很多都还在蒙古人的地盘上,李斌一直等到这五十万新兵训练完成之后,才开始以天津为起点,向前慢慢延伸。
    五十万新兵调了25个师去暹罗,剩下的十五个师,以一个师的疾虎军为先头部队,沿铁路线往前推进,主要目的就是将蒙古人往西边驱赶。
    至于沿途的占地补偿,李斌为了省力,直接定了一个十元一亩的补偿价,如果还想多要,不好意思,全家去渤泥吧。
    反正这条线大部分都在蒙古控制区,需要补偿的不过是天津到北京这一小段。
    他现在根本没有这个组织能力跟一家家的去扯皮,下面的那些大明官员,你指望他们,搞不好这条路就要修个十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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