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经念叨。
    说曹操,曹操到。
    念叨贾贵,狗汉奸贾贵就来了。
    那真是踩着一阵风的飘进了鼎香楼。
    有些愣神的孙有福,打了一声招呼,他的脸色有些不怎么好看,背后说人家坏话,但却偏偏被人家给听到了。
    换做谁,脸上也有些不好受。
    更何况还是被贾贵这个恶事情做绝的狗汉奸给听到。
    孙有福顾不得过这个嘴瘾了,他只希望贾贵没有听到,否则非得拿这个做文章,讹诈他几顿驴肉火烧吃。
    “贾队长,您刚到?”
    “可不是刚来嘛。”贾贵面上泛着难看的笑容,不晓得是真的没有听到,还是在故意装这个犊子。
    反正孙有福是没有办法从贾贵的笑容探知贾贵心中的真实想法。
    谁让贾贵笑不笑都那么的难看。
    “贾队长。”
    “别队长长、队长短的瞎叫唤。”贾贵指着孙有福卖了一下关子,“孙有福,你猜猜除了我还有谁?”
    “莫不是黑腾太君?”
    “你这个脑子,除了黑腾太君就不能有别人了吗。”跟在贾贵身后的白翻译,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算是亮了相。
    孙有福惊呆了。
    白翻译能不认识吗。
    只不过就是长时间没见。
    当下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白翻译吭哧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的说出了半句话语,“哎呦,这不是……这不是……不是白翻译嘛,好长时间没见,白翻译……挺好的,这个胳膊、腿、脑袋啥的都在?瞧我这个脑子,有这么问话的嘛,白翻译好,白翻译好。”
    “孙掌柜,你也好哇。”
    “好好好,托野尻太君,还有黑腾太君的福气,我挺好的,就是长时间收不回这个饭钱来,对了,白翻译您这是来安丘公干?”
    “什么公干,白翻译是从这个保定给吊死到了咱们安丘,人家是专门来吊死的,不是这个公干。”贾贵糊里糊涂的解释着白翻译出现在安丘的原因。
    他这一解释,反倒令人愈发的糊涂和不解。
    吊死。
    怎么个吊死法?
    真要是吊死了。
    也就好了。
    狗汉奸他死一个就少一个。
    “吊死好哇,吊死好。”
    “孙掌柜,你不要听贾贵瞎说,贾贵这个人你也知道,狗屁贾队长,还没有文化,一天到晚就知道个吃,白翻译是从保定调到了咱们安丘,给这个野尻太君当翻译官。”
    “那夏翻译那?”孙有福瞪着迷茫的眼睛,眼神中满是纠结。
    夏学礼也欠着鼎香楼的饭钱。
    这尼玛要是走了或者死了,这个钱他孙有福找谁要。
    在孙有福心中,夏学礼就是死了,否则白翻译也不会从保定跑安丘来呀。
    “夏翻译去给保定的那个小松太君当翻译官,就是他们两个人相互吊死了一下。”贾贵又在见缝插针的搭茬着这个人们的话茬子。
    “合着是这么一回事。”听闻夏学礼没死,晓得他欠鼎香楼的账还能往回要,孙有福的心平静了片刻,抱拳恭喜白翻译,“那我恭喜白翻译高升。”
    “什么高升,那是下调。”黄金标道:“从保定到了保定下面的安丘,可不是下调,不是高升。”
    “合着我还说错了话,几位里边请。”孙有福将白翻译他们让到了雅间,随即朝着全福叮嘱了一声,让全福去找张世豪。
    张世豪这时候不在鼎香楼,孙有福让他出去买酱油了,要不然张世豪肯定在刚才的一瞬间看到白翻译右手大拇指上面的戒指。
    晓得鼎香楼有接应自己的人,白翻译那真是一个舒服,进门的时候,就在时不时的展现着他右手大拇指上面的戒指。
    这是信物。
    得让接头人看到。
    要不然怎么跟他白翻译接头?
    只不过没有想到,接头人被孙有福给派来出去。
    一干众人在鼎香楼雅间内落座,白翻译当仁不让的坐在了最中间的位置上,他的右边是贾贵,左边是黄金标。
    “白翻译,咱们有时间没见了吧,还挺想您的,您挺好的。”贾贵第一个搭茬。
    黄金标紧随其后,“贾贵,你怎么说话那,白翻译能不好嘛,要是不好咱们也见不到白翻译了,白翻译,您说是不是这么一个道理?”
    “别说,还真是这么一个道理,现在那都不好过。”白翻译感叹了一句,不晓得这句话是真还是假。
    想必是真。
    这一年多的变化,白翻译可是清晰的看在了眼中。
    小鬼子是一天不如一天。
    8鹿同样也是一天不如一天。
    这个是有区别的。
    小鬼子是落魄了,8鹿是发展壮大了。
    之前很多小鬼子修建的炮楼,现在都没有小鬼子在驻守,清一色全部都是伪军,在不就是这些炮楼被8鹿给端掉了,仅有一些重要的炮楼还在由小鬼子驻守防卫。
    长此以往下去。
    小鬼子迟早要败。
    白翻译庆幸自己被石青山给收编了,否则小鬼子落败后,他白翻译一准是被清算的下场,今次安丘之行,一方面是受到了石青山的委派,一方面是白翻译也想更进一步的表达自己跟着8鹿打鬼子的这个想法和事实出来。
    这件事他的办好了,黄金标在白翻译心中,还有一定的价值存在,就是让白翻译更进一步的这个台阶。
    手上有上千条人枪,要是反正,对小鬼子来说不亚于一个晴天霹雳。
    至于右手位置的贾贵,白翻译那是牙根想都没想,根本没有考虑。
    在白翻译心中,贾贵是属于那种纯粹的、没有挽救余地的、想要跟着小鬼子一条道路走到黑的狗汉奸,这种死心塌地为小鬼子卖命的狗汉奸,其下场只能是被人民给予清算,然后一枪撂倒。
    当然了。
    贾贵现在不能死。
    还有价值存在。
    没有价值,白翻译也不会跟贾贵一起来鼎香楼吃饭。
    这方面,算是白翻译与黑腾归三想到了一起,都认为各自双方需要通过贾贵来探知一二事情的真伪。
    一个是想要探知白翻译来安丘的真正原因,一个是想要获知葛大妮的具体情况。
    “贾队长挺好的。”想要探话的白翻译,瞅了瞅贾贵。
    “好什么好,天天挨太君大嘴巴子,再不就是被燕双鹰给堵,也是倒霉,我就在鼎香楼吃了几次驴肉火烧,结果被燕双鹰给堵了两次,得亏我精明,见了燕双鹰就给人家跪下了,要不然就吃不成驴肉火烧了。”
    白翻译和黄金标都对贾贵的回答感到无语,脑袋都要掉了,你丫的还念念不忘吃驴肉火烧。
    真他n的是个吃货。
    贾贵被燕双鹰堵鼎香楼这件事,他白翻译还真的不知道。
    对于燕双鹰,白翻译那也是详知一二,知道燕双鹰是个了不起的杀鬼子和除汉奸的大英雄,老百姓都将其神化了,但杀鬼子和锄汉奸的手段的确一等一的厉害,贾贵能从燕双鹰手上逃得性命,妥妥的奇迹事情。
    “岂止贾贵遇到了燕双鹰,我黄金标也遇到了两次,还都是跟着贾贵一起遇到的。”黄金标搭茬了一句。
    “燕双鹰没要你们的命?”
    “要什么命?他就是要命,我们也不能给啊,我黄金标就跟贾贵一样,也给人家燕双鹰跪下了,还的磕头求饶。”说着话的黄金标,一眼看到了白翻译右手上面的戒指,当下心生疑惑。
    戒指有戴在大拇指上面的嘛。
    这玩意就没有戴在大拇指上面。
    感觉挺怪的。
    把话题一下子扯到了戒指上面,在谈论给燕双鹰跪下磕头求饶,他黄金标觉得丢人。
    “白翻译,你这个戒指挺特别的啊。”
    “怎么了?”白翻译故作不知,更瞎编了一个借口,“你们不知道,在日本有种人专门将戒指戴大拇指上面,小松太君刚好就是这个地方的人,我一开始也不想这么戴,可是挨了几个大嘴巴子后,我也将这个戒指戴在了大拇指上面,也是怪事情,自从我大拇指上面戴着这个戒指,就在没有被小松太君打过。”
    “合着这个玩意能让太君不打咱们大嘴巴子?”黄金标惊叹了一句,手一伸就要朝着白翻译下爪子,“我看看,我试试能不能戴,要是能戴,我也戴一个,省的再让野尻太君天天抽,夜夜打。”
    这玩意能随便戴嘛。
    这尼玛是接头的信物,万一黄金标前脚戴上,接头人后脚出现,这不就毁了我白翻译的差事嘛。
    接头人以信物区分身份,只会在确认接头人身份后进行接头。不能把戒指给黄金标,说什么也不能。
    “别瞎弄,自己想戴,自己买去。”白翻译将右手伸到了一边,他不想让黄金标的爪子去抓取自己大拇指上面的戒指。
    但却无意中给贾贵制造了一定的便利条件。
    戴着戒指的大拇指,就杵在贾贵眼跟前。
    关键那个戒指貌似还有点与大拇指不怎么合适,似乎只要稍微用点力气,就能将其从白翻译的大拇指上面给取下来。
    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可惜了。
    这里面也有贾贵想要探探白翻译底细的缘故。
    第一部里面,白翻译是与石青山进行了接触,也完成了几个石青山交代的任务。可具体的后续发展,白翻译有没有成为石青山下面的情报联络员,完全没有了交代。万一在保定这段时间内,白翻译被小鬼子或者其他派系的人给腐蚀了,贾贵不就坐蜡了嘛。
    得试探试探。
    是就罢了。
    不是贾贵就得算计他。
    也没有使多大的力气,戒指就被贾贵给取到了手中。
    还真是电光火石的速度。
    白翻译就觉得自己的右手一凉,再看他大拇指上面的戒指已经出现在了贾贵的手中,更惹得白翻译惊恐的事情,是贾贵还把这个戒指套在了自己的右手大拇指上面。
    魂飞魄散。
    亦或者震惊的天翻地覆。
    戴在右手大拇指上面的戒指,是表明身份的一种手段,谁大拇指上面套着这枚戒指,谁就是组织下派的接头人。
    接头人只看信物,牙根不认人。
    这是规矩。
    万一接头人将贾贵当做上面派下来的特使跟其接头,白翻译只能紧急采取第二套方案。
    那是后续手段。
    是不得已为之的一种手法。
    先把戒指拿到手再说。
    脸色一沉,朝着贾贵冷声喊了一句,“贾贵,谁让你动我东西的,赶紧给我,要不然没你好。”
    白翻译生气了。
    事关组织大事情,他能不生气嘛。
    这可是与白翻译性命挂钩的事情,要是办砸了,石青山会不会以为白翻译还心系小鬼子,继而将他白翻译给锄奸呀。
    殊不知。
    贾贵就没有理会白翻译的生气,朝着白翻译道:“白翻译,别着急,我就是看看这个戒指好不好,我不要你的东西,我贾贵是那样的人吗,不是,你放心,我看完了就给你。”
    对面的黄金标,还在附和着贾贵的说词。
    此时此刻。
    黄金标跟贾贵算是一个战壕里面的人。
    “白翻译,别小气了,贾队长真的不会拿你这个戒指,有我黄金标在,他贾贵就不敢拿这个戒指。”
    话罢。
    朝着贾贵叮嘱了一声。
    “贾贵,你戴完了戒指,把戒指给我,我也试试。”
    “行行行。”随口搭话的贾贵,估摸着是担心白翻译会动手抢这个戒指,扭身从凳子上站起,小跑的躲到了黄金标的身后,黄金标也张开了自己的双臂,将贾贵护在了他的身后。
    画风突变。
    一下子变成了老鹰捉小鸡的画风。
    白翻译是老鹰,黄金标是老母鸡,贾贵成了小鸡。
    也是赶巧。
    这画风刚刚形成,张世豪便遵循着孙有福的叮嘱,端着一盘驴肉火烧走进了雅间。
    “这就是白翻译吧,我张世豪,小名叫做刀子,是鼎香楼的大伙计,我们掌柜的让我先把驴肉火烧给三位老总端来。”说话的张世豪,微微愣神了几秒。
    m的。
    是不是看错了。
    贾贵右手大拇指上面怎么戴着一个可有二字的戒指呀。
    特使的信物,就是戴在右手大拇指上面可有二字的戒指,现在贾贵就有这枚戒指,还戴在了右手大拇指上面,那就说明贾贵是跟自己接头的人。
    可是贾贵一直没有离开过安丘。那小石头说的组织从上面派下来的接头人这句话,该如何理解其中的意思?贾贵怎么会是接头人?还是上级派下来的接头人?是不是出错了?
    张世豪心中泛着疑惑。
    依着他的猜测,贾贵就算戴着戒指,也不应该是自己的接头人才对,事实与小石头的描述不相符。
    可是转念一想。
    这种可能性也有,即贾贵真是接头人。
    张世豪只要顺着燕双鹰和葛大妮的思路去猜测,贾贵有可能就是自己的接头人,之前对贾贵的猜疑,又在瞬间被解惑了。
    “今天的驴肉火烧好吃不好吃啊?”张世豪决定主动出击,说了这个接头的暗语。
    白翻译脸色真的变了颜色,目光在张世豪身上扫了几扫。
    真没有想到。
    黑腾归三的猜疑是正确的,鼎香楼还真是8鹿潜伏点之一,这个自称大伙计的张世豪刚才给出了接头的暗语。
    嘴巴动了动,刚要说,就被贾贵给抢了先机。
    “好吃个蛋,就是味道有点咸。”贾贵吐槽着驴肉火烧的味道,可不是他知道了这个人家的接头暗语,是真的发自肺腑的吐槽。
    驴肉火烧齁咸齁咸,真的没法吃。
    不用问。
    肯定是杨宝禄故意弄得。
    这个杨宝禄,还是这么的楞。
    盐巴不要钱嘛。
    张世豪的心,在听闻贾贵这句话后,一下子落在了地上。
    实锤了。
    贾贵就是接头人。
    没听贾贵准确的说出了接头暗语嘛。
    张世豪对燕双鹰和葛大妮也是一百二十个佩服,不愧是燕双鹰,不愧是葛大妮,眼光就是毒辣,来安丘几天时间,就把贾贵的伪装给看破了。
    看样子。
    自己还的继续学习。
    潜伏生涯任重而道远。
    “贾队长,我刚刚想起来一件事,外面有人找您,您要不要出去一下。”接头这事不能当着黄金标和白翻译进行吧,得把贾贵叫出来,张世豪便编了一个理由。
    他这个理由,都把白翻译给吓得尿了裤子。
    你大爷的。
    事情出现了变故。
    真要是贾贵和张世豪接上了头,白翻译想必只能以死谢罪了。
    就在贾贵迈步准备往出走的时候,白翻译紧急启动了第二预警方案,即自己主动表明身份。
    “看什么看,再看我大嘴巴子抽你,傻不愣登的杵在这里干嘛,给我麻溜的忙碌起来。”白翻译朝着张世豪暴跳如雷的叫喊了一嗓子,声音很大,估摸着是想把张世豪给骂醒。
    张世豪脑子嗡的一下炸锅了。
    什么情况。
    怎么白翻译说出了紧急预警方案切口?
    一个贾贵。
    一个白翻译。
    怎么一个情况?
    不是只来一个接头人嘛?
    为毛他眼前出现了两个接头人,一个有信物,准确的说出了接头暗语,一个则采取了被动表明身份方式法?
    张世豪一时间愣在了当场,他一脑袋雾水。
    见张世豪杵在原地不动,白翻译重复了一边之前的骂声,“看什么看,再看我大嘴巴子抽你,傻不愣登的杵在这里干嘛,给我麻溜的忙碌起来。”
    摇了摇头的张世豪,朝着白翻译道:“我这是没招啊,我要是有招也不会这样。”
    “多动动脑子,驴肉火烧怎么这么咸?能吃吗?”白翻译将一套驴肉火烧摔在了张世豪的面前。
    是真气。
    接头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胡乱就来,他牙根没有往自己身上琢磨原因,要是戒指戴在你手上,不是贾贵手上,也不会出现这样的误会呀。
    得敲打敲打。
    张世豪捏起驴肉火烧,咬了一口,还没有嚼巴就把驴肉火烧给唾了出来。
    好嘛。
    简直就跟咸菜差不多。
    错错错。
    比咸菜还咸。
    张世豪明白了,不是贾贵说出了接头暗语,是贾贵在杨宝禄的帮助下,糊里糊涂的撞了大运,误中副车的说出了接头的暗语。
    宝禄。
    你个狗日的。
    差点坏了大事情。
    “行行行,我这就让宝禄重新弄。”张世豪隐晦的朝着白翻译使了一个眼色,扭身刚要往出走,他转身的时候,就见贾贵将戒指取下,递给了白翻译,还说了类似物归原主的词汇出来,“白翻译,不好意思,我误会了,您的戒指还给您,我贾贵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看您大拇指上面戴着一个戒指觉得挺好奇的,就适当了一下,您别生气,我贾贵就是一个屁,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了。”
    张世豪如梦初醒。
    合着是这么一个情况。
    贾贵牙根不是自己的接头人,是他抢了白翻译的接头信物,随后又在杨宝禄的助攻下,令自己产生了错觉。
    没听黄金标还在埋怨。
    “贾贵,你怎么搞得,不是说好了嘛,说你戴完白翻译的戒指,就把戒指给我,让我也试试,怎么给白翻译了。”
    “给给给。”白翻译将戒指丢在了黄金标的手中。
    戒指没用了。
    在确定了接头人身份的情况下,还要这个戒指干嘛。
    白翻译很大气的把戒指给了黄金标。
    当然了。
    暂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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