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辽东勇士激起了心中的战意,战意便化作滔天的怒火随着他们的热血从胸腔中喷发出来。
    他们并不是不知战事的商贩农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酸儒书生,他们是名震边陲的辽东勇士。
    他们也曾马踏幽州纵横辽东,也曾杀过乌桓斗过高句丽,怎么能够因为面前的敌人是太史慈便开始退缩了呢?难道以后要背着一个胆小怕事的骂名苟且一生吗?
    太史慈又怎样?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所以,他们很快的调整了心态,他们要做大汉朝第一支打败太史慈的队伍。
    他们的士气高涨,他们的刀剑高举,腾腾的杀气直冲霄汉,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他们的前进的脚步几乎无人可挡。饿狼不能,虎豹不能,貔貅也不能!
    更何况,太史慈只有三千人马,而他们却有两万余人,他们的兵力足足是太史慈的六七倍!
    可惜,太史慈不是饿狼,不是虎豹,也不是貔貅,他是天下少有的猛士,他是与小霸王孙策不相上下的战将。纵是麾下的兵力不足,却也并不能成为打败仗的理由。
    狭路相逢勇者胜,长枪一挥,太史慈一声呐喊,河北的精锐再次向辽东勇士冲了过去。
    双方将士共计两万余人在离临渝不远处的密林前不计成本不顾生死的亡命搏杀,你一枪我一刀,你一剑我一矛,来来回回,往往复复,只杀得密林前鬼哭狼嚎哀鸿遍野。
    有诗为证:
    临渝逞骁勇,密林斗长龙。
    勇士持利剑,精锐跨强弓。
    杀气横原野,残血漫苍穹。
    钲鼓忽然落,铁衣共哀鸿。
    约莫杀了半个时辰,密林前的路旁早已尸横遍野血流漂橹,太史慈突然就空隙中取过落雕弓向天射了箭,破空声起,鸣镝直飞密林上方。
    掌旗兵早已明白太史慈之意,手中的旗帜微微一摇,军中钲鼓骤响,铿锵的金戈声割断了众人的哀叫落在河北精锐的耳中。
    “撤!”
    太史慈冷冷一笑,红缨枪猛地一荡,将靠近自己马头的一员辽东副将震飞出去,红缨枪再顺势一收,一声怒吼,拨转马头便向临渝的方向疾奔。
    “兄弟们撤,先夺临渝,再斩狗头!”
    见太史慈已经退出厮杀,掌旗兵一声长啸,留在密林中的两百余后军也跟着放肆的吼叫,声音直震动林越,将刚才的钲鼓声也压了下去,惊得林中的鸟儿到处乱窜,不时的被林中激荡起来的杀气划破羽毛、割断喉咙惨鸣着从半空中栽了下去。
    令行禁止,使命必达。
    这是一个军队必须拥有的素质,更遑论王黎帐下的精兵?听到军中钲鼓齐响,河北精锐们猛然向前方一刺逼退来犯之敌,身子一转一扭,便如海中的鱼儿一般从对阵中溜了出来。
    驴日的太史慈,在这里伏击了我们就想溜,甚至还想占了我公孙一族的临渝,这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哈喽凯蒂吗!
    “太史匹夫,你特么的是属耗子的吗?哪里去?还不速速将你的狗头留下!”
    公孙康勃然大怒,也不与父亲和兄弟商议一下,长刀出鞘振臂一呼,战马亦如利箭一般射出,牢牢的坠在太史慈大军身后,就像是粘在太史慈的屁股后的一块牛皮糖。
    ……
    土垠城首战已经过去了五天,在这五天之中,张郃和高顺指挥着他们的部队更替攻击,利箭和石弹更是不要钱的向城里丢,直让阳仪和柳毅二人忙得焦头烂额片刻也不敢休息,一双眼睛犹如熊猫那般的黑白分明。
    土垠城下,张郃和高顺在亲卫和一干副将们的护持下骑着战马缓缓的行到离护城河不远的一箭之地。
    “伯循,从攻城到现在已经有五日了吧?想必子义已经和公孙度的援兵交上了手,我们是不是应该抓紧时间给城头上的这俩家伙下一剂猛药了?”张郃捏了捏手中的破甲枪,笑盈盈的看着眼前这座斑斑伤痕的土垠城墙。
    高顺点了点头:“差不多是时候了,当初奉孝先生设计围点打援的时候,将公孙度调度援军以及援军的脚力也算进去了,基本上就是五天的样子。
    只要我们这里一动,主公他们大败援军并夺取临渝的压力就会减轻不少。儁乂,阳仪和柳毅二人已如惊弓之鸟,根本就扛不了许久。不如你我各选择两道城门,看看谁最先杀入城中?”
    “高伯循擅攻,徐公明善守,天下皆知。你高伯循也好意思和张某比试攻城,看来你这是想给张某一个下马威啊?不过伯循,张某可不是吃素长大的,鹿死谁手还有未可知呢!”
    张郃眉眼微微一勾,与高顺调侃了几句,嘴角猛地一张舌绽春雷,“兄弟们,你们都听到了吗?高伯循要和我们比试攻城呢,你们要是再敢放水,就别特么的说是老子的兄弟!”
    “哈哈哈,将军尽管放心,就城头上那几个龟儿子,兄弟们放个屁也能把他们吹走!”
    “黄老三这句话说得不错,将军,你把这打头阵的任务就交给我们振武营吧,我保证天黑前将军就能够坐在土垠县衙中温上几壶小酒!”
    亲卫和副将们像是在鸟巢中等待母亲归来的小鸟一般,急躁躁的伸出脑袋在人群里嘶吼。
    军心可用!
    张郃颔了颔首,转身向高顺笑道:“伯循,怎么样?张某的部队比你也差不了多少吧?”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不就知道了?儁乂兄,既然你要与高某一较高下,那高某就不客气了!”高顺嘿嘿一笑,在马背上一抽,“得得得”的向陷阵营奔了过去。
    张郃“气”得嘴角直歪,破甲枪朝身旁的几员副将一指:“你们特么的都看到了吗?人家高伯循根本就没有将你们这几个歪瓜裂枣放在眼里。
    传我将令:令大戟士营、振武营、杨威营和奋勇营分击土垠城东南二门,此战不惜牺牲,务必要在太阳下山之前拿下城门,否则休怪本将军军法处置!”
    “诺!”
    众将士齐齐抱了抱拳转身回到阵营中,声音振聋发聩,直窜城头。
    接着,一声炮响,弓弩兵和工程兵将手中的弓弦和绳子轻轻一拨。
    弦动,绳落。
    万箭齐发,乱石穿空,土垠城的上方再度迎来一场“暴雨”。
    大戟士营和振武营等四支部队八千余人好似一波接着一波的海浪一般山呼海啸着向土垠城席卷过去,土垠城就像是大海中随时可能被巨浪颠覆的小舟一样,在波涛中沉沉浮浮时隐时现。
    攻城大战正式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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