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善宫的主殿内云顶用的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可谓穷工极丽。
    美是极美了,但每当李承乾看到这座宫殿的时候,脸都不由的抽筋儿,因为这修缮的费用是他出的。
    “臣等恭祝吾皇万寿无疆。”,赴宴的众臣工举起手中的酒杯看着皇帝,脸上都洋溢着难得笑容,因为今天的这次宴会是他们辛苦耕耘五年的来的,可谓来之不易,所以也都倍加珍惜。
    看着殿下众臣工的恭贺,一身盛装的李世民举手示意。
    “列位卿家,先不要敬朕酒,该敬酒的应该是朕。朕要先敬上三杯,这第一杯酒朕要敬天,没有上天的眷顾,大唐不会有今天的国运。”,随即将手中的酒撒在地上。
    “第二杯酒,朕要敬长眠边关的将士,没有他们的牺牲,大唐的腰杆子是挺不起来的。”,话间又提起一杯就撒了出去。
    “这第三杯酒,朕要敬今天在坐的所有臣工,没有你们这些文臣武将流血流汗,这个国家不会从一片废墟中,如此迅速的崛起。”
    听到皇帝这么说殿下臣工也纷纷高呼陛下万年,当然皇帝的话也让他们回忆起这几年来是如何披荆斩棘。
    让这个满目疮痍的国家在这么段的时间内积蓄了如此深厚的国力,一举击败北方强国,一雪前耻啊。
    “请各位爱卿开怀畅饮,今天不醉不归。”,同众臣满饮以后,回头看了一眼无精打采的李渊。
    自武德九年以来,李渊对他从来都横眉冷对,从无好言。张口闭嘴建成,好像自己是多么的不如他似的。
    而今天呢,他已经把那个北方强大的国家灭掉了。这还不足以证明自己发动玄武门之变是对的吗?还不能证明自己这个皇帝甚至要比你这开国之君更加英明吗?
    “陛下,臣敬你一杯。”,就在皇帝沉思之际,李绩举着手中的酒在殿下言道。
    刚刚缓过神儿来李世民,用手指着坐在李承乾下首的李靖笑着说“懋公,今天是朕酬谢你们这些北伐功臣,先不要向朕敬酒,要敬也要先敬你的恩师,没有大将军的运筹帷幄怎么能建得如此大功呢。”
    “大将军,大将军,学生来给你敬酒了。”,任凭李绩如何的唤,李靖就是一脸老神的坐着,一动不动就好像失聪了一样,弄的李绩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不尴尬啊。
    “卫国公啊,李将军给你敬酒呢。”,对面的长孙无忌看场面不好看,赶紧说了一句。
    “谁敬的酒老夫都喝,他敬的酒老夫不敢喝,这里面谁知道有没有毒呢。”
    这特么是彻底尴尬了,饶是长孙无忌机变无双也拿这个倔老头没有办法。此刻殿内文武官员的目光都随着李靖的那句有毒汇聚到了这里。
    “卫国公,陛下今天赐的都是好酒啊,您老这还是没喝好。
    来来来,本宫敬你们二位一杯。一来恭贺二位大帅为我大唐建此不世功勋,二来也感谢在军中的言传身教,让本宫受益匪浅。”
    李靖可以不卖学生的面子,但李承乾这个太子面子他不能不给,尤其是前两天张宝相来府所说的话,这可是个大大的人情啊,这杯酒要是不喝,那就是太不知趣了。
    “哎,懋公,嗣昌你们都过来,朕有话对你们说。”,看到儿子圆满的化解了这尴尬的局面,李世民随即笑着对李绩等人招了招手。
    “按照朝廷府兵制的典制,应该是将归于朝,兵散于府。你们也知道在这次定襄会战中,十六卫的精锐折损严重,战力严重下降。
    朕打算从这次归朝的府兵中挑选一些精壮充斥其中,其他的将校则去州府出任折冲都尉,这样了一来将领和士兵的就都有了出路,军队的战力也不会下降。
    朕已经和房杜两位宰相研究过了,有了一些想法。你们几个回去再好好准备一下,过几日进宫来咱们共商此事如何啊。”
    皇帝是真恨啊,咱们这还没有提出来请施行募兵之法呢,他就把调子定完了,而且还让你说不出反对他的理由。
    理所当然的接管自己在军中精锐,还把那些低阶的武将都派了出去,募兵的愿望算特么是落空了。
    “众位将军,这可是陛下对你们关心,只要是对诸将有利的,陛下都替你们想到了,这可真是浩荡天恩。”
    杜如晦把天恩两个字咬的很重,他希望这些将军们都明白,不要和皇帝玩心眼儿,不然的话,后果他们是知道。
    “你们都听见了吧,陛下早就在为到大伙儿的出路考虑了。咱们还上什么奏章,陈什么情,这么做岂不是多此一举。”,李绩也再小声的训斥道。
    “臣等谢过陛下隆恩,下面的那些弟兄知道陛下如此的为他们考虑也会欢欣鼓舞的。”,拜谢过皇帝后,李绩带着垂头丧气的柴绍等人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陛下,您看是不是该上演秦王破阵乐了。”,老太监甘郧不亏是皇帝最贴心的狗腿子,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看到有些冷场了,随即就从内侍手里捧过了鼓锤。
    “嗨,看朕这个记性。今天是庆功宴怎么又扯到国事上去了,来,奏乐。”
    看着这一百二十八位甲十,在皇帝亲自擂鼓声中舞起这熟悉的七德之舞,阎立德不由的嗅了嗅。
    “殿下,你在这席间闻出什么味儿了吗?”
    “什么味儿啊?小王什么都没闻到啊。”,难道是自己这老岳父喝多了,没味啊。
    “不,这席间充斥着一股杀气。”,阎立德干了手中酒,一本正经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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