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不敢。”马周再次躬身,深施一礼,道:“微臣谢陛下隆恩。”
    李二陛下伸手虚扶了一下,说道:“朕意已决,明年秋季开制科,宾王回去拟个条呈,把诸事规划完整,以后便形成制度。”
    “臣领旨。”马周顿了一下,问道:“敢问陛下,这首届制科的名目为何?”
    李二陛下沉吟了一下,说道:“便首开志烈秋霜科,宾王以为如何?”
    马周赞同道:“陛下英明。”
    李二陛下还似乎意犹未尽,开口说道:“朕意还要多开几科,嗯,且待制度形成并完善后再说吧!”
    正在此时,内侍禀报,晋王李治和魏世子李欣在外候见。
    马大秘见没有了其他事情,便躬身告退,带着御笔亲题的楹联回家装裱刻匾。
    李治和李欣走进殿内,施礼已毕,各自落座。
    李二陛下看着幼子和孙儿,心中欢喜,笑着问道:“小兕子呢,怎没与你们一起前来?这个时辰,应该下了功课吧?”
    李治拱手道:“启禀父皇,功课是下了,可兕子还在徐充容那里,说是忙得很,没空儿出来走动,晚上也要住在冰霞宫。”
    “忙得很?”李二陛下有些好笑,也有些疑惑,问道:“难道小昭又带了好玩儿的物事?”
    “儿臣不知。”李治老老实实地回答。
    李二陛下微微颌首,少不得又要去冰霞宫看看爱女在忙什么,此时也问不出什么。
    看向李欣,李二陛下问道:“欣儿这几日未进宫,可是在家中读书?”
    李欣拱手道:“孙儿正是在家读书识字,父王要求甚严,师傅也督促得紧。”
    “好,甚好。”李二陛下欣慰地点头,称赞道:“能发奋读书,朕心甚慰。嗯,都读的什么书,给朕背诵一下。”
    李欣正襟危坐,朗朗诵道:“君子之教以孝也,非家至而日见之也。教以孝,所以敬天下之为人父者也。教以悌,所以敬天下之为人兄者也……”
    李二陛下捋须微笑,待李欣背完,赞道:“欣儿读的孝经,很好。须知不爱其亲而爱他人者,谓之悖德;不敬其亲而敬他人者,谓之悖礼。孝悌二字,不仅要牢记于心,更要见诸行动。”
    “皇爷爷教诲,孙儿谨记于心。”李欣恭恭敬敬地拱手应答。
    李二陛下很高兴,又和李治和李欣聊了些平常闲话,三代人倒也其乐融融。
    …………….
    再说徐齐霖,出了皇宫,便上马直奔回家。
    刚至府门,便有下人禀报,花厅有客人,已经等了一段时间。
    徐齐霖迈步直奔厅堂,离得还远,便听到一阵肆无忌惮的笑闹之声。徐齐霖不由得翻了翻眼睛,这帮小屁孩,跑到这里来撒欢儿了。
    大步进了厅堂,徐齐霖高叫一声,“兄弟们,我回来啦!”
    哄的一声,厅堂里的几个正太纷纷跳起,嘴里乱七八糟地叫着“霖哥,齐霖,徐兄……”
    徐齐霖哈哈笑着,跟刘弘业、尉迟环、程处弼等人打着招呼,寒喧落座。
    “今天是怎么啦,想到我这里做客?”徐齐霖随手拿过饮料,一口干掉大半,才开口问道。
    “还有你——”徐齐霖指了指程处弼,“这脸上的淤青是怎么弄的?”
    程处弼不好意思地挠头,嘿嘿讪笑着。
    尉迟环嘴快,说道:“我们之前来找过你,府上人说你不在,便自去了醉宵楼。还是在那个比武场,程老三与人较量了一番,输了。”
    徐齐霖问道:“还是有彩头儿的?”
    程处弼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倒没上次你那么大的手笔,只有五十贯钱财。俺输便输了,倒是连累了为俺站脚助威的兄弟们,心中过意不去。”
    尉迟环说道:“那点钱,兄弟们也不在意,只是薛宗贵找外人来折咱们的威风,却是心中有气。”
    怎么又扯到薛宗贵身上了?徐齐霖不明所以,继续开口询问。
    刘弘业等人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原来,薛宗贵输给徐齐霖后,显是心中怀恨,可又自忖打不过,便找了个外援,前来向徐齐霖挑战。
    为了落徐齐霖的面子,薛宗贵又四下通知,约众人在徐府门前见面,想让徐齐霖没有避战的借口。
    偏巧徐齐霖不在家,薛宗贵找来的那个家伙便口出恶语。这下子可惹恼了程处弼,跳出来跟他打。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众人去了比武场,程处弼落败,还输了钱。
    “谁?房俊?!”徐齐霖眼睛瞪圆,问道:“可是房相家的二公子?”
    “就是他,房俊房遗爱。”尉迟环说道:“长得粗壮,皮糙肉厚,拳脚功夫不差,还会角抵,是个劲敌。”
    房二傻子!绿帽王啊!
    徐齐霖挠了挠头,实在是不想和这个坑爹货接触。倒不是怕他,就是想离这号人远点。
    见徐齐霖并没有什么义愤填膺的表示,甚至连向他挑战的事情也不问,程处弼有些着急,开口道:“我说齐霖,这事可是因你而起。要不是房二骂你是胆小鬼、不堪一击,要把挑战书贴在大门上,我会自掏五十贯与他较量吗?”
    徐齐霖感觉程处弼现在的急迫和仇恨,更多的还是心疼那五十贯钱。而且,他不觉得程处弼能一下子就拿出来,毕竟他也是来看热闹的。
    哦,这家伙不是输了钱,而是欠了债,怪不得这么捉急。
    程处弼说着便掏出挑战书,递给徐齐霖,“这是挑战书,你好好看看,肯定气得要死。”
    徐齐霖接过来简单看了一遍,觉得没什么新意,反倒是有些幼稚。
    刘弘业在旁笑道:“也就房二那个棒槌能搞出这么可笑的东西,激将法哈,小儿把戏。”
    徐齐霖深以为然,笑道:“要是我在家中,少不得带人打出去。堵家门口叫嚣,就是打他个腿断胳膊折,他也没地儿说理去。”
    岑曼仁赶忙在旁劝道:“霖哥和那个二愣子不必计较,打了房二,房相那里,须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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