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长大后,她甚至导致谭爸爸谭妈妈也开始变得被边缘化起来。这是令她最愧疚、最难过的一件事,但又无可奈何,以至于后来,谭爸爸谭妈妈都习惯了。
    其实对于谭冥冥而言,重新上一遍学,每天早晨去学校,上学放学,都只是枯燥无味的习惯而已。
    她不听讲,老师不会管她,她上课睡觉、甚至直接走出教室,同学们眼皮子都不会抬一下。而她考不好,成绩永远都不得不在及格线徘徊,更无法得到任何上学的回报感。
    换句话说,她在学校里,在这个世界里,除了得到家人的关注之外,她好像被孤立了一样。
    但后来,她每天去上学渐渐有了目标,所做的事情也有了颜色,不再是以前那样被世界隔绝的黑白一样,她好像渐渐地被这个世界接纳了。
    她费尽心思琢磨着怎么再接近杭祁一点儿,而当持续一个多月的背后暗搓搓送感冒药、送伞之后,她终于和杭祁成为朋友了,能够说上话了。
    杭祁还给她带来了任栗、周岩、数学老师、物理老师等等很多人。虽然被数学老师盯着,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方便,但她还是感到比以前幸福多了。
    就像是,她小心翼翼拽住了杭祁的衣角,终于渐渐地,跟在他身后,被他从一片混沌虚无中,带到眼前这个真实而鲜活的世界中来了。
    这个世界,其实是上一世自己车祸死后,偷来的世界吧。
    而现在,杭祁正耐心地在楼下等着她谭冥冥一时之间忍不住吸溜吸溜鼻子,也不知道是被清晨的寒风冻的,还是因为感激而导致的。
    她飞快奔跑过去,好不容易被她压下去的刘海一下子又翘了起来,她又赶紧七手八脚地压下去:早上好。
    她差点刹不住车,杭祁伸出手抵住她肩膀,见她刘海飞得乱七八糟,忍不住伸出手,稍微给她理了一下。但或许是他在寒风中站太久了,修长的手指冰冷,一触碰到谭冥冥的额头,谭冥冥就被冻了个哆嗦,于是他赶紧将手放了下去。
    可是,额头虽然被冰了一下,脸上却微微有些发热,谭冥冥扭开头,目视前方,脚绊脚地往前走:走,走吧。
    嗯。杭祁将手指蜷缩起来,抄进口袋,也有些不大自然,耳根微红。方才动作实在太下意识了,他等手指触碰到她额头时,才意识到这动作有多亲昵。
    两人上了大巴车,一路上,谭冥冥心情荡漾又愉悦。
    等他们到了山脚下的集合点时,才发现来得还挺早,除了几科老师已经到了,三班的同学还只到了一半。于是,只有等着同学们全部来了之后,再一块儿往上爬山。
    今天是个好天气,没有雨也没有雪,冬天的太阳光线并不强烈,从浅白的云层里豁开一个小小的口子,镀上一层金边,暖暖地照下来,除了山间略微潮湿,有些地方泥土泥泞之外,的确是个适合爬山的日子。
    但谭冥冥看了眼巍峨的高山,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台阶,心中顿时叫苦不迭起来。平时跑个八百米都喘成狗了,今天居然要爬这么高的山,只怕不到一半就要瘫痪在地吧!
    谭冥冥拉着杭祁站在角落,等着班上其他人来,杭祁拎着她的书包,给她去买水了,期间,她感觉到自己被站在不远处的化学老师看了好几眼。
    上次她试图溜进化学老师的办公室篡改化学实验分组时,就知道送豆浆的分回馈到化学老师身上,化学老师能看到自己了,于是,感到化学老师的视线,她忐忑地望了过去
    同时心中有几分小窃喜,该不会是自己这周一考试考得特别好,导致化学老师对自己刮目相看吧?!
    想到这里,她心情更加开心几分,对着化学老师露出小白牙的笑容,但,化学老师却皱了皱眉,扭回了头去。
    谭冥冥:???
    怎么了?难道自己还是没及格?谭冥冥有点害怕,也不敢再看化学老师了。
    她不敢再东张西望,乖乖地站在角落等着杭祁回来。
    很快人都来齐了,教导主任一番演讲后,各班开始爬山了,三班夹在中间,周围同学刚开始还交头接耳,说说笑笑,可很快,就喘着粗气,话也说不上来了,但一抬头往山尖上看一眼,竟然还只爬了五分之一!
    谭冥冥也不例外,她跟在杭祁身边,其实书包和矿泉水都已经被杭祁拿走了,但她还是双腿沉重得如同灌了铅块,抬都抬不起来。
    而且,她有点愧疚地看了眼杭祁身上的两个包。她的那个尤其的重,都快有好几斤了。
    因为早上出门前没吃什么东西,所以塞了一大包零食,还以为爬山是娱乐性质,可以悠闲地散步吃喝呢,结果没想到竟然是马拉松锻炼性质的,把她给喘坏了。而她的那个重重的书包在杭祁身上,不知道给杭祁增加了多少重担。
    虽然身边的少年看起来还是挺轻松的样子,都没流汗,甚至在寒风中显得有几分凛冽,但谭冥冥还是十分过意不去,拽了拽自己的书包:杭祁,我自己的我来背吧。
    杭祁视线落在她脸上,她皮肤雪白,被阳光一照,微微泛红,她微微喘着气,杭祁心头重重一跳,匆忙移开视线,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她,喑哑着声道:你先想办法把自己弄上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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