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挪开,理智的觉得该推开他,可在他目光注视下,她竟是手脚不听使唤,身体和脑子彻底背道而驰。
    我命硬不怕克,我也不在乎名声,楚辞只觉口干舌燥,他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没有真低下头去欺上那张丹朱红唇,我会对你好,一辈子只对你好
    够了!姜琴娘咬牙低喝,她眼梢泛红地瞪着他,倔强的简直让人心疼,不需要,我现在就过的很好!
    她早就计划好了,好生养大苏重华,媳妇熬成婆后,她就能过上随心所欲的日子,不为贫穷疾苦发愁,不为婆母磋磨生怨,也不为男人风流多情而自怜。
    待苏重华成家立业,她还能含饴弄孙。
    姜琴娘想着,心头逐渐坚定起来,那点子悸动涟漪被她彻底无视。
    她目光清明朗朗,嫩气的小脸严肃认真:扶风先生错爱,恕我不能回应,也请先生日后莫要再妄言,我在安仁县还要脸要名声。
    她一口气说完这话,伸手推开他,提着裙摆大步回了厢房,还将木板门从里头锁死。
    楚辞星目微眯,注视着她背影消失,良久之后,他单手捂脸,发出几声意味不明地低笑:楚九卿你在慌甚?
    却说姜琴娘回了厢房,她靠在门板边大口喘气,面颊此时腾起红晕,连脖子都成了粉红色。
    她摸了摸跳动厉害的胸口,用力往下按,似乎想让心跳平复。
    然越是如此,心跳就越是快越是急,犹如无数只兔子在胸腔之中胡乱蹦跳。
    姜琴娘哀叹一声,她顺门板蹲下身,将脸埋进膝盖间,大口呼吸,努力平静。
    迷迷糊糊的赤朱听闻动静睁开眼,她打了个呵欠睡眼惺忪的问:大夫人,你怎蹲在地上?
    姜琴娘抱膝盖的手一紧:没事,我有点头晕,蹲下就好。
    一听这话,赤朱瞬间没了瞌睡,她起身下榻几步过来:莫不然中了暑气?大夫人你快躺下休息,我去给你找个大夫过来。
    姜琴娘在她搀扶下起身,一把拽住她手:不用,我没事。
    赤朱急了:还说没事,脸都是热红了。
    说着,赤朱将她按床榻坐下,硬是要去找大夫。
    姜琴娘头疼,反手抱住她:不用去,你给我倒一盏水就成了。
    赤朱只得听从,出门去找张氏要温水。
    下午暑气渐消,申时末楚辞捉了苏重华带上画具,寻了处风景甚好的高处,两人开始授课。
    姜琴娘没见着楚辞,适才松了一口气,她带着赤朱还有罗氏,揣着另外十四两白银,往云村其他人家挨个去走了遍。
    当年同白青松一起上沙场的,还有另外十来户人家的青壮年,这些人无一例外,齐齐马革裹尸,没人能回来。
    公输每年都送银子回来,只言是受了白青松所托,对这些人家多少有一些照拂。
    每家一两白银,这是公输早就分好了的,姜琴娘也不费事,只是走一圈,将银子交给当家人便是。
    盖因这档子的事,姜琴娘在云村颇受欢迎,毕竟没人会跟银子过不去不是。
    走一圈下来,钱袋子空了,姜琴娘拍了拍袖子,才发现双腿有些酸胀。
    罗氏见她上好的缎面绣鞋染上了新泥,就有些心疼:琴娘,那个苏家老夫人她待你好么?
    姜琴娘眸光微闪,翘起嘴角笑了起来:您不用操心,我现在过得很好。
    罗氏望着她脸上那对梨涡,就有些说不上来话:哎,我就担心她当你是买去,不把你当人看,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听老大的,那劳什子放妻书不给你才好。
    不然,她仍旧是他们白家的人,姜家哪里敢卖人!
    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姜琴娘不太想多提:您看到了,重华他当我是母亲,在苏家就没人会给我难堪。
    说起苏重华,罗氏脸上露出些笑容来:小公子也是可怜的,你好生养着他,小娃娃都是感恩的,你待他好了,往后他就会给你养老送终。
    姜琴娘点头,眼底柔光潋滟,醉人弥香:我省的,我自然对他视如己出。
    对,就是要这样,大人的事和小娃娃没关系。罗氏大字不识,一辈子窝在罗云村,去
    的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县里,她再没见识,可也明白养恩大于生恩的道理,还生怕姜琴娘因着血缘对苏重华有芥蒂。
    仿佛是觉得姜琴娘有了依靠,罗氏放下心来,她正和姜琴娘往回走,忽的就想起件事:琴娘,你赶紧回县里,我不留你用晚饭了,你赶紧走。
    姜琴娘心头一动,脸上笑意少了:可是罗村姜家来找过你们麻烦?
    罗氏急吼吼地拽着她走:你兄弟今年要去考秀才,你爹娘正在上下打点,他们要见了你,定然不会罢休。
    罗氏边说边脚步如飞,那一家子就像是吸血虫,在罗云村不受待见,可这话她还不能对姜琴娘说。
    姜琴娘蓦地驻足拉住罗氏:晚了。
    罗氏抬头,两人此时才走到桑园阡陌边上,迎面就见走来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走来。
    一群五六人,还都是姜琴娘熟悉的,她爹娘和弟弟,还有堂叔伯以及姜家七十来岁的高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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