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琴娘后怕起来,她反手握住他手,焦急的道:先生我们出去,我不找月华锦了。
    楚辞没看她,反而还弯腰抱起她,往前蹦跳:你莫担心不会有事。
    他说着,又问:库房可是在里头?需得穿过这条道?
    姜琴娘双手不自觉攀着他脖子,尽量贴他身上,减轻负担。
    她回头一看,两人此时已经穿过了大堂,来到直通后院库房的甬道,平常甬道两旁用屏风隔断,形成布匹分类摆放的小隔间,免得丝和棉等不同的布料混杂在一块。
    原本黑漆木为座,绘山水烟雨的屏风这会烧的最旺,橙红的火舌舔屋顶木梁,噼里啪啦的很是吓人。
    姜琴娘心头一紧:穿过去就能看到库房了。
    丹朱红唇有些干涸,她不自觉舔了舔,更是懊悔:先生,我们快出去,出去!
    她焦急的在他耳边道,浑然顾不得此时两人之间很是亲密的姿势。
    楚辞扬眉,他周遭尽是焰火,甚至脚下都还踩着点点火星,热浪一波接着一波袭来,鸦发轻飘飞舞,他那张清隽的面容映着火红色,竟是有一种浑然不在意的睥睨。
    琴娘,你是在担心我么?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思调笑。
    姜琴娘急得不行,她要从他身上跳下来,谁想楚辞低头,放肆地亲了她灼红的嫩脸一口。
    姜琴娘浑身一僵,她震惊地望着他,面颊上那点微凉柔软的触感像是冰泉,汩汩流入心间,惹起臊意。
    楚辞把人往怀里紧了紧,表情肃穆地看着甬道,似乎刚才做出轻薄之举的人不是他一般。
    你抱紧点,我带你过去。他虚眯眼,心里默默算了好几种路线。
    跟着又说:琴娘,帮我解下鞶带,再缠我右手手腕上。
    姜琴娘愣愣地依言行事,柔软双臂反过去,在楚辞精瘦的窄腰上摸索起来。
    楚辞腰身除却大带还有玄色带玉钩的鞶带,她抖着指尖,往玉钩上扣了好几下,都没将鞶带解下来。
    楚辞也不催,只星目含笑地看着她。
    姜琴娘抽了口气,这等为男人解带的事,她这辈子都没干过!
    偏生,他还语带笑意:琴娘不用担心,有大带在衣裤不会散的,你只管解便是。
    她知道!
    你,闭嘴!她终于恼
    了,不是瞧着他抱着她双手不便,她才不会干这样的事!
    楚辞当真不说话了,可眼底的戏谑怎么都藏不住。
    须臾,姜琴娘摸着窍门,扣开玉钩,解下鞶带,又连忙缠楚辞右手腕上。
    楚辞捏着碧色祥云纹的玉钩,喝了声:琴娘,抱紧了。
    姜琴娘不晓得他要干什么,只得死死搂着他脖子,软绵绵的娇娇身子紧紧贴他身上,仿佛要跟他融为一体般。
    她没看到,从玉钩之中弹射出一缕小指粗细的白色丝线,就像蜘蛛吐丝,嗖的一下飞射出去缠上甬道另一头的石柱。
    楚辞拽着玉钩,抱着姜琴娘,两人顺势就被那股力道扯带了过去。
    姜琴娘只觉耳边热风袭来,炙烤的她面皮生疼,她不自觉将头埋进楚辞脖颈间,难受地喘息了几声。
    楚辞叹息一声,软语嘤嘤,可惜不是享乐的时候。
    没事了琴娘,他掂了下她,胸腔震动就问,可要下来?
    姜琴娘初初抬头,就对上一双幽深如许的星目,那等深邃如海的颜色,还有其中被挑拨而起的某种隐忍的渴望,让她心尖颤了颤。
    她一慌,连滚带爬的从他身上滚下来,小脸绯红,那等红色一直蔓延到脖子里,然后被衣领遮掩,也不晓得是被热的还是怎的。
    楚辞不再逗她,他拇指一按玉钩,白色的丝线又嗖嗖回旋进玉钩里,重新束好鞶带后,半点都瞧不出异常。
    姜琴娘瞅了几眼,聪明的没多问。
    库房在哪?楚辞问。
    姜琴娘环视一圈,小下颌一扬:那边。
    后院东南角,正是库房位置,可也是火势最大的一角。
    楚辞皱起眉头:库里都是预卖的布匹衣料,火这样大,怕是不大好。
    不用说姜琴娘也晓得,她和楚辞站在莳花置柳的庭院里头,此处易燃物少,方才有落脚之地。
    你站这等着,我进去看看。楚辞说着,看了眼被炙的快半干的衣裳,不得不重新脱下来往屋前吉祥缸里泡湿了再穿上。
    姜琴娘眸光复杂,楚辞这一番可以说是完全为了她而涉险,她揪着身上的冰蚕丝,低声道:这个冰蚕丝还是先生用。
    楚辞侧目看她,仿佛将她所有心思都收进眼底:不用,你顾着自个,我不会有事。
    他浑身都湿哒哒的,脚下全是水,唯有鸦发有些发卷,显然是被火苗给炙的。
    姜琴娘不推辞,她打湿了帕子,踮起脚尖举着手,用湿帕帮他鸦发抹了一遍,抹湿后才将帕子塞过去。
    先生多注意安全,身外之物并不重要。她此番已冷静下来想明白。
    楚辞点了点头,不是缠绵好时机,他也就不多说,瞅着她暂且安全,一头就扎进了东南角库房里头。
    姜琴娘心都揪紧了,她探头往里看,然除却熊熊大火,什么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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