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苏瑶想也不想飞快接口,嫂嫂刚说了,会给我置办丰厚的嫁妆。
    话一说完,她才察觉到自己不矜持了。
    苏姑娘听我说完,楚辞皱起眉头,我此生非琴娘不娶,她若不嫁,我自然一辈子不娶,姑娘相貌俱佳,品行温婉,当值得更好的良人相待,那个良人绝对不会是我。
    苏瑶脸色发白,整个人摇摇欲坠:所以,你怎么知道不会是我的良人?
    楚辞想起姜琴娘,他轻笑一声,星目之中柔光点点,醉人不已:自然是因为,我只会是琴娘一个人的良人。
    这话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苏瑶心里的侥幸和奢望。
    她抓着门棱,用力到指甲折断:你你们这样是无媒苟合,不怕我去告诉母亲吗?
    楚辞看她一眼,颇为苦恼的道:我倒是想八抬大轿的将人娶回去,有媒苟合,可琴娘目下不同意,至于你是否会去告诉老夫人,那是你的事。
    他半点不为所动,要不是顾忌姜琴娘脸皮薄,外头流言蜚语可能伤着她,他是巴不得整个大殷都晓得。
    琴
    娘为你苏家所做良多,楚辞顿了顿又说,我只希望往后你莫要做让她伤心的事,不然我宁可毁了苏家,断了她身上的枷锁。
    眼下不这样做,都是因为姜琴娘对苏家上心,对苏重华真心。
    苏瑶震了震,面目恍然,浑浑噩噩地走了。
    她走在毒辣的艳阳下,裸O露在外的肌肤被晒得灼痛,然而心头涌出来的冰凉,却像是冰冻了万年,让她从头冷到脚,什么都不知道。
    姜琴娘坐在院子榴花树下,这个时节,榴花已经开过了,结出小小的果子,很是青涩地坠在葳蕤翠翠盖之下,清风吹来,才敢像二八少女一样,露出一点影子。
    她看着苏瑶走出来,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顿叫她皱眉头。
    到底最后还是没喊住她,凉了的心,总是带着痕迹的。
    她这些年一直过得很累,也很辛苦,可整个苏家人都认为是理所当然,到底还是有些不平和委屈的。
    苏瑶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没注意到姜琴娘,也没看到旁人。
    眼见她走远了,姜琴娘随手招来赤朱:跟着去看看,莫要让她出事。
    说到底还是担心的。
    姜琴娘并未这会回去,而是又坐了一会,她抬手拨弄了下头顶的榴花树叶子,葱白和翠色,在分割的光影下,多出几分极致的美感来。
    怎的,还在为苏瑶难受?楚辞出来,一把握住她手,不着痕迹地揉捏指尖,末了又凑唇边亲了口。
    姜琴娘仰头看着他,那点不太舒服的情绪像青烟消散。
    她有些害羞,看了眼周遭,没见着旁人才抽回手:没有,阿瑶之前心悦你,所以说那些话也能想见。
    楚辞不在意地嗤笑了声,他站在姜琴娘身后,弯腰将人抱拉起来:她心不心悦的,与我何干?
    姜琴娘想起两人在白泽书院榴花亭初见的那次,她弯眸就笑了:也是,对女学生的倾慕,你也能严词拒绝。
    楚辞扬眉,揽着人往屋子走:我只倾慕你而已,旁人么如何都跟我没关系。
    进了屋,三足兽耳的冰鉴带来丝丝凉爽,楚辞复又坐下:我给你画花样,你在旁瞧着,红袖添香?
    姜琴娘一下就笑了:这哪里算红袖添香了?既不要我奉茶也不需要研墨。
    楚辞接着起先的开始继续画,他边画边有些无赖的说:你陪着我就成。
    这话让姜琴娘心头悸动,她耳朵尖缓缓攀爬起薄粉色,那张艳若桃李的脸,也是微微有不好意思。
    毕竟和个男人这样亲密,她还是头一遭。
    她不知道旁的姑娘这种时候该如何,单说她自个,便多有不好意思,仿佛那层窗牖纸被戳破之后,楚辞待她,言行举止之间便大胆起来,有时候旁若无人的让她手脚无措。
    楚辞虽是在画着花样,可余光一直在姜琴娘身上,见她在走神,哪里不明白她的想法。
    你莫担心其他的,往后任何事你都不需要再自个扛着,我是你男人,你可以放心的都交给我。楚辞左手越过去,捏了捏她小脸。
    细嫩的脸蛋,在那梨涡的位置,顷刻就印出一点炭迹来,脏兮兮的像小花猫一样。
    偏生姜琴娘毫无所觉,她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睛,眉目之间带着嫩气,还有一点无辜和羞赧。
    楚辞转头盯着她:嗯?
    姜琴娘适才犹豫地点了点头:我晓得了,往后都交给你。
    楚辞满意了,来日方长,他有的是耐心跟她慢慢磨着,总有一天能得偿所愿,将人娶回去。
    姜琴娘静静看他画画,一会又转头盯着他侧脸看。
    楚辞的相貌无疑也是很好的,和秦臻那等昳丽的俊美不同,他的五官带着一种正气的清隽,加上外人面前甚是循规守矩,故而很有一番君子风范,莫名就受人尊崇。
    楚辞挥着炭条的动作一顿,他头都没抬,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琴娘,你再这样看着我,我不能保证会继续做个柳下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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