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话,楚辞自然是认同的,内府是直接归秦臻管辖,他到时能插手的地方不多。
    我其实担心的只是这点,若是云泱来正大光明的阳谋,我倒是不怕,她摸着手边的双面绣品,但是云泱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他肯定会来阴的。
    古语有言,一力降十会,姜琴娘抬眸,一下抓紧了绣品,所以,我想在第二次甄选会之前,摸索出双面绣的针法,只要我的绣品足够出色,出色到耀眼所有人,任由他云泱百般手段我也不怕。
    楚辞很是赞赏这话,但事实摆在面前:时间太短,双面绣不是好琢磨的。
    闻言,姜琴娘倏地勾唇笑了,丹朱红唇娇娇艳色,梨涡又甜:对,所以我决定剪了它!
    这话一落,她摸出银剪,毫不犹豫咔擦两下,将珍贵的双面绣给剪出了两道口子,那口子极深,从底部到中间,两个方向。
    一张祖传的藏品,瞬间就成没用的破布。
    楚辞一惊:琴娘,你
    姜琴娘面容冷静,冷静的可怕: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楚辞怔然,忽而就笑了,这样自立还很有主见的女子,让人无法不心动。
    姜琴娘借着明珠亮澄的光,将剪开的口子迎上去,她细细地看,又掰开来,沿着针脚的方向摸索。
    一刻钟后,她陷入沉思。
    楚辞没有打扰她,伸手将苏重华抱过来放到毛褥子上躺好,捻了小软被盖他身上。
    我知道了!姜琴娘突然这样说,黑眸晶亮如宝石,里头燃着两簇灼灼火焰。
    楚辞就见她寻出绣线篓子,三两下穿针引线,也不管这会在马车上,并不平稳,直接往绷子上十指翻飞。
    她动作快,还很认真,不过片刻,一朵□□色的朝颜怒放在素白的绢布上。
    最后一针落下,姜琴娘将绷子翻了一面,楚辞就见另一面赫然是朵纯白的朝颜,不同的颜色,一样的模样。
    楚辞讶然:你绣成了?
    姜琴娘却是皱起眉头,她重新拿起剪坏的绣品看了会,竟是拿针去挑破口的绣线,挑出来后,又沿着针脚试图还原来。
    她这样专心,楚辞便是想让她多休息,话也说不出口。
    他只得让车夫驶的慢一些,再稳一些,尽量平稳。
    一路往北上京,终于在十日之后,京城在望,距离进城也就只有一天的路程,楚辞让人在近郊的黄桷镇稍作休整。
    姜琴娘有些恍惚,她人还沉浸在双面绣的针法里头,这些天的琢磨下来,她已经摸到路子了,能绣出最简单的,可要想绣炭条画那种风格的,却是还没头绪。
    楚辞将人带进客栈房间,见她站在厢房中央,半天反应不过来。
    他叹息一声,二话不说,上去抱着人低头就含吻上了。
    姜琴娘微愣,她已经习惯了楚辞的亲密,故而甫一接触,粉嫩的小舌尖就羞涩地探了出来。
    缠绵悱恻,甜齁腻人!
    一吻方休,姜琴娘脸红红的,唇珠水润细嫩,那双眸子溢出水光,娇媚的很。
    楚辞指腹摩挲她面颊:今天不要想双面绣的事,晚上陪我好不好?
    那声音低沉喑哑,带着某种隐隐的期待和渴望,让姜琴娘心头发烫。
    她回头看了眼门牖,见是关了的,赤朱也没带苏重华过来,适才松了口气。
    她低声道:重华还在呢。
    这一路,晚上都是两母子一起安置的,故而苏重华肯定要找人的。
    楚辞扬眉,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姜琴娘脸一下绯红起来,嗔怪他一眼:你莫要这样老是欺负我。
    楚辞伏在她肩上,忍不住笑起来。
    当天晚上,姜琴娘哄着苏重
    华先睡了,她在床上翻来翻去,想起楚辞的话,咬了咬唇,总归睡不着,索性下床披上外衫,轻手轻脚出了房间。
    房间外头,昏暗的回廊里头,早站着个修身如玉的身影。
    姜琴娘心头熨烫,心跳快了起来:九卿
    楚辞回头,见人果然来了,他星目亮了几分。
    大步过来,牵着她手:我看过了,今晚夜色不错,我带你去观月赏星。
    姜琴娘矜持地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两人悄悄来到客栈后院,四周都是青瓦屋檐。
    只见楚辞从怀里摸出个钩子,钩子末端缠着长长的绳索。
    你抱紧我,我带你上屋顶。他说着。
    姜琴娘当即伸手抱住他精瘦腰身,脸皮太薄很不好意思,只得埋头进他怀里。
    楚辞扬手一甩,那钩子甩上屋檐,也不知挂在哪,他再一扭,单手抓住绳索,那绳索唆唆几声,自发往上回缩,两人也被拉拽着上了屋顶。
    好了。楚辞拍了拍姜琴娘后背,小心点脚下,来,坐这边。
    青瓦屋脊上,楚辞铺上准备好的薄披风,带着姜琴娘过去,他先坐下,才将姜琴娘拉进自个怀里。
    姜琴娘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后背就是滚烫的胸膛,并不冷,反而还有点热。
    楚辞道:这里视野好,你看看。
    姜琴娘抬眼,朦胧夜色之下,整个黄桷镇都尽收眼底,还有天际幕布上的明亮圆月和点点繁星,很是宁静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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