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颜顿时挑眉,心说这江大川还真是个人才。这年头儿的大学生, 能做到这份儿上的简直是凤毛麟角。
    无他,知识分子的清高作祟,前途无量的高贵大学生怎么能做这些卖笑算计的活?放得下身段干活,遇事也不怂, 该强硬的时候绝对不孬,江大川这人,当真是个人物。
    舒颜都觉得他将来肯定就是这批最先下海的人中的成功人士, 分分钟好几万的身价。再想想原著中江大川的结局,舒颜不由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感慨道:大家的日子都越过越好,真让人高兴!
    张红梅暗中打量一眼舒颜的脸色,同样感慨道:是啊,要是两年前谁跟我说我现在能成万元户,我肯定以为他在骗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现在居然成真了,真是难以相信!
    舒颜眼珠转了转,伸手一掐张红梅的腰,嘴上则笑道:疼不?要是觉得疼,这就对了!
    张红梅顿时翻了个白眼,一把抓住舒颜的手,没好气地吐槽道:得了,大冬天的我都把自己裹成球了,里三层外三层,你这轻飘飘的一掐,能让我觉得疼才怪了去了!
    舒颜挑眉,从善如流地伸手往她脸上掐了一把,一本正经道:那这回应该觉得疼了?
    张红梅无语,默默地将舒颜还在自己脸上扑腾的爪子扯了下来,明智地转移了话题:你怎么突然提到大川哥了?
    一提到这事儿,舒颜原本高涨的情绪瞬间低落了一瞬,蔫儿唧地开口道:还不是我爸,一把年纪了还想着响应国家号召跑去下海经商去,他可真能折腾。
    张红梅的眼神却是一亮,乐呵呵地笑道:好事儿啊!现在国家正支持改革开放,叔叔要是成功了,以后可是身家几个亿的大老板了。你不是想着以后就躺在分红上睡大觉吗,叔叔这不是满足你的愿望么?
    舒颜白她一眼,没好气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想躺在分红上睡大觉也是想躺在自己挣来的分红上睡好不好?靠啃爸妈算什么本事?经商能赚钱我当然知道,问题是我爸的年纪也不小了,四十多岁的人了,能经得起折腾吗?就算成功了,也指不定要受多少苦,自己的亲爹,我能不心疼?
    张红梅忽而幽幽地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们俩要是换个爹就好了,你不想你爸下海挣钱,我爸则是自己不乐意出门大干一场,总觉得什么都不如家里的地可靠,任凭我磨破了嘴皮子都没用。你就知足!
    舒颜也无语,这叫什么事?想让亲爹经商的亲爹不去,不想亲爹下海的亲爹又闹着要下海,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不过仔细想想张红梅的家境,舒颜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郑重地叮嘱张红梅道:就算你爸不想出来做生意,你总得把你两个哥哥撺掇出来,等到他们有了自己的事业,才不会惦记你手里头的东西!
    真不是舒颜多心,照张红梅家里的情况来看,父母虽然宠她,大环境的影响下或多或少都有点重男轻女的念头。以前家里不宽裕,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计较也就算了。然而现在张红梅的培训班已经办得红红火火,在现在就成了万元户,以后身价只有越来越高的份儿。这时候,张红梅两个哥哥要是还只能在地里刨食过苦日子,就算张大河夫妻不说什么,村民们的唾沫都能淹死张红梅。
    更何况,张红梅那两个嫂子也不是吃素的,到时候来上一出抢钱大戏,多恶心人。索性先给她两个哥哥找点事儿做,自己家里有钱了才不会去惦记别人家的东西,张大河夫妻就算想均贫富也没有借口。
    张红梅秒懂舒颜话里的意思,苦笑着点头道:我已经跟我哥打过电话了,我大哥木匠手艺不错,已经听了我的准备去镇上开一家家具店。二哥伺候庄稼是一把好手,我让他承包了村子后面的那座山,种点水果养些家禽,一年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舒颜微微点头,又忍不住叮嘱了张红梅一句:你可别傻乎乎地把自己的底全都交代了。你家里要是问起来,你就说这公司是我开的,你也就是为我打工,勉强挣个生活费,别告诉他们你手里到底有多少钱!
    张红梅眼神一黯,苦笑着点头道:我还没那么傻,没跟他们交底,就是告诉他们我在首都找了个活,再时不时地给家里寄点东西和零钱过去,也只能这样了。只是,一家人还要这么互相防着,我这心里真不是滋味。
    舒颜却冷静得很,张嘴直击要害:你家要是只有你一个,那就不用头疼这个问题了。
    不想当扶哥魔,能不瞒着么?
    张红梅也很是无奈,羡慕地看着舒颜,语气复杂地感叹道:要是我爸妈就生了我一个,我也就不用这么头疼了。
    舒颜精准吐槽:那你爸怕是连这个大队长都当不上。
    重男轻女的农村,家里没男丁根本说不上话,当了大队长也没人服气,张嘴就能说人绝了后,是个没福气的绝户头。这都是舒颜当初亲眼所见,万分不理解当村官和有儿子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因果关系。
    然而事情它就是这么诡异,还真有这说法。
    张红梅也没再开口,沉默了半晌,张红梅才笑着转移了话题问舒颜:叔叔既然要去广市,不如联系一下大川哥让他照应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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