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对自己的身份有着非常清醒的定位,她是大宁的皇后,长孙家的事,她尽可能不插手。若是因为长孙家,事事都麻烦姜万钧,次数多了,姜万钧非不耐烦不可。
    就在姜万钧与魏征两人说着话的时候,返回洛阳的李元吉正在向李渊告状。
    这一次李元吉是真的只差一点点就死翘翘了,李孝基的死对他的触动非常大。要不是因为他是唐皇的嫡子,身份稍微比李孝基值钱一点,那么死的就是他。
    在当时李元吉甚至在想,要不要向李世民求情,只要李世民答应罗艺的停战条件,他活着回去后,愿意转投李世民的门下,为李世民效犬马之劳。
    然而李元吉总算见识到了李世民的绝情,没人否认那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但正确的却让人遍体生寒,以前李元吉虽然恨不能弄死李世民,但却从没有真正付诸行动,最多在背后煽风点火,蛊惑李渊将李世民革职当成猪一样圈养起来。
    可是从太子遇刺开始,似乎有些东西就变得不一样了。
    “弄死对方”不再只停留在口头上,而是变成了一个最重要的选项。
    兄弟之间的对抗,一再突破底线,现在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李渊听着儿子的泣血控诉,不知是心疼李元吉的遭遇,还是真的被李世民伤到了心,抱着李元吉的脑袋哭得稀里哗啦。
    “呜呜呜……朕这就下旨,把江山传给太子,让他们兄弟争去,我们父子俩回老家种田去。”
    “嗷嗷嗷……父皇,不要啊,那我们父子就都活不成了。”李元吉差点被吓尿,他特么什么会种田了?
    “三胡不怕,父皇大不了带你去江南,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
    “咳咳咳!”李元吉感觉有点头大,他心说,你不皇位,那还不如把皇位直接传给我,然后你把大哥和二哥都带走,岂不就安逸了,非拖着我干嘛?
    就在李元吉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的时候,闻声赶来救场的李建成见状,扑通跪倒在地,声泪俱下。
    “不行啊父皇,儿臣不能没有父皇,父皇要走,一定要带上儿臣。三弟会打渔,儿臣会弹奏,我们兄弟二人能给父皇解闷……”
    得,李元吉突然听说自己又特么学会打渔这个技能了,你特么才是打渔的。
    “父皇也舍不得你啊!”李渊转身抱住了李建成。
    这父子俩好像不是第一次玩这个套路了,看上去玩得特别娴熟。李元吉犹豫了一下,最后也挤了进去。
    皇家的游戏在继续
    ……
    跪在外头的房玄龄,脑门上全上汗。
    天不热,但心里头窝火啊!
    他这一趟的差事太难办了,可是没办法,秦王不敢亲自回来,只能派他面圣说明情况。
    可是看着父子三人抱头痛哭,原本看上去挺温情的画面,落在房玄龄的眼中却是那么的刺眼。他可以敏锐的感觉到,跟前的这三人,每个人都是在为他们自己而哭泣。
    有谁是在为风雨飘摇的江山哭呢?
    刚回到洛阳房玄龄就听说了,有人提出来要迁都,将洛阳让给大宁。
    这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函谷关丢了,大宁的铁骑随时都可以打到洛阳来,想要夺回函谷关实在太难。
    等到大宁将江南的大军抽调回来之后,洛阳三面被围,只剩下东边一个出口。
    偏偏因为窦建德和刘黑闼的死,河北的百姓对李唐没有半点归属感。再加上山东士族在背后推波助澜,洛阳的东边不仅不会成为李唐最坚实的后盾,反而会成为祸乱之源。
    三面临敌,一面临险,洛阳实在是不安全,所以有人提出来迁都也就是在情理之中的事。
    可是李唐已经丢了长安,现在又丢了晋阳,若洛阳也守不住,那还谈什么争夺天下?到时候叫天下人怎么看李唐?
    这迁都是万万使不得的。
    可惜,房玄龄话都没来得及说,李渊一甩袖子就走了,把他丢在这里,他又不敢走,只能跪在这等皇帝消气。
    他知道皇上是怪秦王没有亲自回来解释,可问题是秦王哪里敢回来?
    一旦秦王离开军队,兵权就会被太子的人接管,到时候搞不好秦王在半路上就被人给害了。
    想到眼前危机重重,房玄龄整个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房玄龄愁眉苦脸思考对策时,被一阵脚步声给打断了,他转头看去,只见尉迟敬德被五花大绑押了上来,那一身的伤口,显然之前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斗才被擒获的。
    “这……”房玄龄只觉得脑袋翁的一下。
    尉迟敬德是负责保护他的,刚回到洛阳,怎么会被皇上给抓来了?
    “父皇,就是他,数次要置儿臣于死地,后见罗艺大势已去,这才突然叛变。如此不忠不义之徒,二哥竟然像宝贝一样护着。当初罗艺就是二哥的部下,最后怎么样?还不是反了……”李元吉恨不能吃了尉迟敬德。
    “陛下,这是一个误会,尉迟敬德早便投靠了秦王,是奉秦王之命抵挡北路的宁军。之后还救过齐王。”房玄龄没想到李元吉会恩将仇报,如果不是尉迟敬德及时出现,齐王已经死在晋阳了。
    “你说他早投靠了秦王?
    那他杀害本王数员大将,与那独孤怀恩里应外合,残杀我大唐万余将士,都是奉秦王之命了?”李元吉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非也,尉迟敬德是被唐俭说服的,那时候齐王已经兵败被俘,此事唐俭可以作证。”
    “哼!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早就合计好的。”
    “还请陛下明察。”房玄龄不敢也不屑与李元吉争吵,他知道最终做决定的是皇上。
    “父皇,儿臣怀疑他早便和秦王有联系,秦王想要养寇自重,后被父皇识破,没有派他去收复晋阳,而是派儿臣领兵前往。所以秦王便故意泄露我军部署,帮助罗艺……”李元吉说着说着,眼泪再次喷了出来。
    “还请父皇为儿臣做主啊,儿臣几次领兵出征,几次被俘差点丧命。一开始儿臣也以为是儿臣自己不中用,现在想来,定有隐情。”李元吉越说越激动,跳起来揪住了尉迟敬德的衣领子,上去就是两拳。
    “说,你是不是受人指使,故意与本王作对?”
    李元吉还记得呢,当时尉迟敬德将他从地牢里拎出来的时候,因为他吵闹不老实,所以给了他两个耳光,他要报复回来才行。
    “休要血口喷人,要杀要剐悉随尊便。”尉迟敬德一肚子气,要不是进来的时候看到房玄龄一个劲朝他使眼色,他早破口大骂了。
    来到洛阳他什么都没敢做,就怕给秦王惹麻烦,结果在秦王府门口被人敲了闷棍,他还以为遇到了劫道的,杀了几个人才知道是齐王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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