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君三人再次推开客栈的大门,赫然发现原本空无一物,地面落了厚厚一层灰尘的客栈内,不但摆满了桌椅,还坐满了往来的商客,这让徐君三人大吃一惊,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在客栈左边靠墙的地方,一个留着两撇八字胡,年纪四十岁左右,身材略有些发福的掌柜,站在帐台后面,眉开眼笑的拨弄着算盘。
    而在帐台前,一位容颜较好的少女,正拨弄着古琴,嘴巴微张,似是在忘我的yin唱。客栈中央处,六男两女占据了两张桌子,举杯换盏、眉飞色舞,面庞上隐隐已有了醉意。倘若有陌生人突然闯入,一定会认为自己只是来到了一家普通客栈。可惜,徐君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他皱了皱眉头,大吼一声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把客栈建在路中央。”
    客栈中的人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既没人说话,也没人看徐君一眼,这让徐君极为恼火,面色瞬间变得铁青。
    完颜宗天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唯唯诺诺道:“太不像话了,你们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人家和你们说话呢。”
    “闭嘴,一旁呆着去..”徐君恶狠狠的瞪了完颜宗天一眼,这他娘的又不是小两口吵架,搞那么温柔干嘛,什么态度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三人怕了呢。
    他冲上前,刚准备把其中一位商客的头拧下来,风耀阳突然拽住他的袖子道:“先别动手,这些好像是蜡像,不是真人..”
    徐君眨了眨眼睛,上前检查了一番,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店中的人物果然都是蜡做的,这太不可思议了。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客栈打扫干净,然后搬来这些桌椅和蜡像呢?刚才客栈内发出的那些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他眯缝着眼睛道:“菜还是热的。酒也是刚倒上的,本少爷怀疑,我们脚下有人。”
    当所有的可能全部否定后,那唯一的不可能就是真相。徐君怀疑这间客栈有密室,只要启动机关,落满灰尘的地面就会向两边分开,而地底则升起这些蜡像和摆设。不过,这是谁这么无聊,不就抢点银子吗,至于费这么大劲吗?
    完颜宗天好奇的盯着那名弹琴的少女。打量个不停,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少女的下巴。却不料,少女的眼睛突然转动了一下,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道:“妈啊,有鬼…”
    徐君吓了一跳,上前道:“怎么回事,哪里有鬼?”
    完颜宗天指着少女的蜡像,身上的肥肉直颤,徐君皱了皱眉头。把少女检查了一番道:“有毛个大头鬼,你眼花了吧。”
    完颜宗天磕磕巴巴道:“刚..刚才它的眼睛动了。”
    “眼睛?”徐君观察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没好气道:“大白天的哪有鬼,你是不是对这少女做了什么亏心事。心里有愧才看到鬼了。”
    完颜宗天的脸瞬间红了,他支支吾吾道:“我没..我就摸了她的下巴一下。”
    “我靠,都什么时候了,你这死胖子还有这个雅兴。小心本少爷把你做成蜡人,摆在这里和这少女出双入对。”
    徐君哈哈大笑,笑着笑着面色突然变得惨白。他和风耀阳对望了一眼,猛然盯着少女的蜡像,同时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是用活人浇上蜡汁做的蜡像,这少女很有可能还没死,我们快点救人。”风耀阳伸手在少女脸上剥下一块蜡,却不料滚烫的蜡汁,早把皮肤烫伤,和皮肉连在一起,风耀阳这么一撕,连蜡带皮肉撕下一大片。
    徐君望着少女那血淋淋的面庞,一个恶寒道:“别剥了,倘若你把这些蜡全剥下,他们立刻就会死。把他们嘴上的蜡去掉,让他们说话,然后给他们一个痛快。”
    风耀阳点了点头,伸手抓向了少女的嘴巴,少女的眼球,突然不停的转动,像是有什么话要说。风耀阳犹豫了一下,本能的感觉到事情好像没这么简单。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咬了咬牙,猛然一把剥下了少女嘴唇上的蜡。
    诡异的哀嚎声从少女嘴巴里传出,徐君从没听过这么古怪又恐怖的叫声,这已经不是人能发出的声音了。少女的两片嘴唇被撕下,露出了沾满血液的牙齿和牙龈,眼眶中不停的有泪水流了下来。
    风耀阳掏出匕首,把少女的嘴巴撬开检查了一番德道:“她的嘴巴里灌了蜡汁,根本发不出声。”
    徐君叹了一口气道:“送她一程吧。”
    风耀阳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一刀割断了少女的喉咙。大量的血液落下,顺着地面上的缝隙快速渗入了地面,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风耀阳趴在地上观察了一番道:“你说的没错,我们脚下是中空的。不过,那个人应该藏在这些蜡像当中。”
    风耀阳突然出刀,刺向了坐在第二张桌子旁的一位中年妇女。本该是蜡像的中年妇女瞬间活了,往旁边一闪,躲过了风耀阳的攻击。
    “嘻嘻嘻嘻..有意思,好宝宝,你是怎么发现我的..”中年妇女盯着风耀阳,猛然撕下了面具,露出了自己的真身。
    这是一个头部又尖又小,两鬓花白,明显像是畸形儿的怪异老者。他的眼睛非常特别,白眼球多黑眼球少,看上去特别令人不舒服。
    装扮则极其另类,扎着两条马尾辫,脸上糊着厚厚的一层水粉,嘴巴和脸腮还涂抹了一点胭脂,说不出的妖异不动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呕吐。
    风耀阳面色不善道:“你藏在这些蜡像当中,确实极难发现。但你以为自己用蜡汁封住了这位少女的嘴巴,就能阻止她说话吗?她在临死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你所在的位置,用眼神告诉了我,你藏在什么地方。”
    老者眨着一双天真到令人惊恐的眼睛道:“哦,好宝宝,你不喜欢和我捉迷藏吗”
    徐君觉得自己快要吐了。他冲风耀阳道:“你啥时候变宝宝了?这老变..态哪钻出来的,你们保龙一族不是最擅长收集资料吗,知不知道这老变..态的来历。”
    风耀阳想了想道:“我已经猜出他是谁了,三十年前,尸宗掌教阴玉川有一个亲生弟弟,名叫阴玉江。据说此人天生脑子就有问题、疯疯癫癫,特别迷恋街头戏法和机关术,后盗取了墨门的机关术秘籍,挑起了墨门和尸宗的争斗。最终尸宗归还了墨门的秘籍,但阴玉江却从此失踪,下落不明。”
    “嘻嘻..好宝宝。你是我哥哥派来找我的吗。陪我做游戏,输了就要做我的蜡人,永远陪着我..”
    “他娘的,以前我讨厌跟聪明人打交道,觉得聪明人太狡猾。现在我才发现,原来跟蠢材打交道更麻烦..”
    徐君扬手就是七十二掌,阴玉江突然缩地成寸,轻轻一蹦就躲过了他的攻击。徐君略有些吃惊道:“缩骨功的最高境界缩地成寸,这种自虐的武功竟然有人能练到最高境界!”
    “你这人太坏了。竟然偷袭我..”
    “本少爷何止偷袭你,还要杀了你呢..”
    徐君刚想继续出手,脚下的地面突然抖动,瞬间陷了下去。风耀阳一声怒吼。运用轻身功法,像一支利箭般冲上天空,把屋顶撞开了一个大洞。完颜宗天也学的有模有样,可两人似乎忘了。徐君没有灵力,压根使不出轻身功法。
    “我草,你们两个天杀的混蛋。都不知拉我一把..”徐君的话尚没说完,头顶的机关即闭合,陷入到无尽的黑暗当中。
    “大爷的,这下本少爷麻烦大了..”徐君暗叫一声不好,他自从失去了灵力后,不但无法运用万灵血体,亦无法在黑暗中看清东西,这不要他命吗。
    他屏住呼吸,趴到地上,慢慢在地上爬,直到后背贴到了墙壁上,才停止了爬行。
    “嘻嘻..你这个坏人,以为后背贴着墙壁,我就没有办法打你了吗?”阴玉江的声音突然响起,回荡在地底。徐君后背的墙壁突然塌陷,一只手诡异的伸出,狠狠印在徐君背上。
    徐君一声闷哼,飞了出去,口中鲜血狂喷。他狰狞的从地上爬起,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道:“你这个畸形儿就这么点本领吗,打人和挠痒痒差不多,再来啊?”
    小不忍则乱大谋,徐君的做法等于告诉阴玉江自己的位置,可即使他不出声,阴玉江一样知道他在哪。徐君落地的那一霎那,曾想过无声无息的爬到桌子下藏起来,等待阴玉川出现,可他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
    与其躲躲藏藏,一味等死,不如放手一搏。阴玉江灵力深厚,可以视黑夜如白昼,不管徐君怎么躲藏,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而且徐君有种错觉,这客栈似乎是有生命的活物。一开始他以为,客栈内有机关,地下别有洞天。可现在他明白了,这客栈本身就是最大的机关。只要有人进入,就等于落入了陷阱。
    “我不是畸形人,我和你一样都是人,不是畸形人..”阴玉江歇斯底里的狂吼,显然极其愤怒。
    刺耳的机括声响起,墙壁上突然出现无数的小洞。徐君虽然看不到,但听到了这种声音,用屁股想也猜出会发生什么。他忙趴到地上,双手护住了头部。
    铺天盖地的利箭呼啸而过,几乎贴着他的身体擦过。他面色惨白,额头瞬间冒出了一片冷汗。他趴在地上利箭尚能和他擦身而过,倘若他反应慢一点,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机关流实在太猥琐了。
    一排排长矛无声无息的从地底钻出,配合着屋中的箭矢,可谓是无孔不入。徐君躲无可躲,一声惨叫,血流如注,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停止了呼吸。
    大约过了小半柱香的功夫,阴玉江两只手扬在空中,兴奋的嘻嘻直笑,蹦蹦跳跳出现在徐君面前。他凑到徐君身前道:“坏人,我要把你做成蜡人,嘻嘻嘻嘻…”
    “你高兴的太早了点吧..”徐君突然睁开眼,抓住了阴玉江的手腕。令人胆寒的骨节碎裂声响起。阴玉江的右臂瞬间爆裂,骨节横飞。
    “疼..好疼..”阴玉江像个小孩子似得泪流满面道:“坏人,太卑鄙了,竟然骗我。”
    “擦..”徐君恨得牙都痒痒,这都什么人啊,敢情搞半天还是他太卑鄙啊。他狞笑道:“你这个畸形儿,这么喜欢蜡人,那本少爷一定满足你的愿望..”
    徐君的手掌迎风而涨,一掌印在阴玉江肩膀上。他故意躲开了阴玉江的要害,就是不想阴玉江这么痛快的死去。
    “说。你把我们的车夫抓哪去了?”
    “你,你太坏了,我不告诉你..”
    “擦,你这个畸形儿,死到临头还嘴硬..”
    徐君掏出一把短刀,挑断了阴玉江的手筋脚筋,然后撕下一条布塞到坐在桌子旁的一个蜡人口中,掏出火捻子点燃。
    蜡的好处就是易燃,只要有个东西塞到蜡中。就能长时间不灭。徐君拿着短刀在阴玉江面前晃了晃道:“畸形儿,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我们的车夫在哪?给你一个痛快。不然本少爷割了你的舌头。”
    阴玉江嚎啕大哭道:“不要割我舌头...我不知道..”
    “他娘的,死到临头还不说。你不是喜欢蜡人吗,那本少爷陪你玩玩..”徐君拽着阴玉江的头发就往一间密室走,这间密室正是阴玉江刚才走出的地方,墙壁上的门根本没关。
    密室的角落里有两张铁床。应该是用来浇筑蜡人用的,上面缠满了锁链。在铁床旁边有一个烧的通红的炉子,上面熬了满满一大铁筒蜡汁。而在物屋子的尽头处。则有数十根拉绳,八成是用来开启机关用的。
    徐君把阴玉江绑在铁床上,狞笑着拿起了一个大勺子,阴玉江的眼泪鼻涕一起往外流道:“你这个坏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徐君叹了口气,折磨一个智障,实在没什么荣誉感。他放下了勺子,猛然一记刀手,砍碎了阴玉江的喉结。
    “娘的,便宜你了,下辈子脑子聪明点,别整天玩这些害人的把戏。”
    徐君走到那些拉绳前,挨个试验了一番,总算又回到了客栈内。完颜宗天吃惊道:“你怎么自己上来了,我们正在想办法救你呢。”
    “草,等着你们两个救,本少爷早他娘的嗝屁了。”
    “阴玉江人呢?”风耀阳问道。
    “还用问,本少爷既然活着,那他肯定死了呗..”
    “你竟然把他杀了,为什么不交给我处理。”
    “这种怪物早该死了,还处理毛线啊。你带金疮药了没,快点给本少爷包扎下伤口。”
    风耀阳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徐君忙拿过来处理了一下伤口。他只是受了一点皮肉伤,那些标枪从地底钻出的时候,他避开了要害部位,让长枪从腰旁边刺过,看似流了不少血,实际只是一点轻伤。
    “阴玉川只有这么一个弟弟,兄弟两人感情极好,你杀了阴玉江,他必会和你不死不休。”
    徐君眨了眨眼道:“貌似是我们三个一起杀的吧?”
    风耀阳摇了摇头道:“本少主只是路过,并不知情,人是你杀的,和本少主无关。”
    徐君满头黑线道:“太不够意思了吧,不过这荒山野岭,估计也没人能发现本少爷来过吧。”
    “恐怕未必,阴玉江的脑子有问题,不可能懂得去贿赂官府。我怀疑有尸宗的弟子一直照看他..”
    徐君耸了耸肩道:“无所谓了,本少爷仇家满天下,也不差多这么一两个。我们是继续赶路,还是调头回去..”
    风耀阳沉思了片刻道:“没有马车赶路,我们走不快。还是按原路返回好了..”
    “擦,你的意思是我们特意跑过来一趟,就是为了为民除害,我们三人还真不是一般的伟大。”
    完颜宗天哭丧着脸道:“是你们两个伟大,我是被逼的..”
    风耀阳无语道:“行了,都别废话了,留点力气赶路吧。天色尚早,我们走的快一点,尽量天黑前赶回去,好好休息一晚。”
    徐君、风耀阳、完颜宗天三人,放了一把火,把这间客栈点燃,然后快速离开。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后,罗老汉赶着马车从一个山洞里走了出来。这个山洞极其隐秘,洞口杂草丛生,挡住了人的视线。徐君和风耀阳光想到罗老汉不可能回去,却不知罗老汉就藏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罗老汉望着徐君三人消失的方向,面色阴晴不定。从今天开始,他安逸的生活一去不复返了。这让他既有些伤感,又有些兴奋。他已经有好多年没杀过人了,自他加入天庭开始,他一直藏身于市井,从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甚至说,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忘记了自己是天庭的杀手了。
    他怜惜的摸了摸马头,解开绳索,给了这些马匹自由。这些骏马都是他从小养到大,跟了他四五年,极其听话,否则他也不能放心让马儿呆在山洞中。
    他的真实身份是天庭的十九名成员之一殉葬,这次他把徐君三人引到这里来,完全是奉了玉皇的命令。至于为什么,这不是一个杀手该问的。杀手只需要知道时间地点人物,以及做什么就可以了。
    不过,殉葬不是傻子,多少能猜出玉皇的意图。自从额秃根成为了武林盟主,武林实在变得太安静了。这可不是玉皇想要看到的,浑水才好摸鱼,水清了鱼就不好抓了。
    徐君是鬼谷子的儿子,风耀阳是保龙一族的少主。完颜宗天虽然生性懦弱,却是驭兽斋未来的斋主,完颜不败唯一的儿子。尸宗宗主若知道这三人杀了他的亲弟弟,那武林非乱了套不可。
    当然,这只是殉葬的想法。事实上,玉皇真实的理由,要比他分析的复杂的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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