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带着人马进入江夏境内,刚刚行了不过五里多路,便见前方腾起一阵烟尘,早有哨马來报,荆州大军挡住去路,孙坚看了看左右,说道:“贼子们來得好快啊,走,去前面看看。”
    三军蜂拥向前,列开阵势,孙坚率领程普、黄盖等人越众而出,高声喝道:“你等何人,怎敢拦住我大军的去路,速速让开,免遭无妄之灾。”
    对面荆州军门旗之下,也拥出几员战将,当先一员大将,手提镔铁枪,朝着孙坚一指,大喝道:“尔等听着,遵我家主公将令,任何人不得借道用兵,尔等践踏麦田,毁坏麦苗,姑且算你们无知之过,不与尔等计较,劝尔等速速回转,否则决不轻饶。”
    孙坚是庐江太守,他哪里不知道太守在荆州并不是实权人物,见对方出來说话的只是一员武将,以为江夏太守贪生怕死,不由哈哈大笑:“孙坚在此,叫你们太守出來答话。”
    张郃冷笑一声,朗声说道:“我乃荆州大将张郃,就算太守來了,这里也是我说了算,孙文台,我家主公知道你要去参加讨伐董卓的联军,不想与你计较,要想从这里过境也沒有什么不可,只要尔等卸下衣甲刀枪,我就当尔等是过境的商贾,任尔等自去。”
    孙坚大怒:“谁与我擒了此人。”
    韩当闻言,拍马舞刀,冲上前來,大声喝道:“谁与我决一死战。”
    这边,雷铜、吴兰新近归附,都想立功,雷铜一催胯下马,挺枪冲出本阵,与韩当战在一处,两人战了有十多个回合,雷铜渐渐气力不济,吴兰与雷铜情同兄弟,见他形势不妙,大喝一声,挺枪出马相助,那边祖茂舞动双刀,将他截住,四将捉对儿厮杀,
    张郃在阵中看得真切,知道雷铜不是韩当的对手,怕他有杀,吩咐鸣金,一阵铜锣响过,雷铜、吴兰虚晃一枪,双败归本阵,韩当、祖茂紧追不舍,雷铜马慢,眼看着被韩当赶了上來,韩当大喝一声,举刀便砍,雷铜听得脑后风起,将身子一偏,韩当一刀将他的头盔削掉,顺势砍在他的左臂上,登时血流如注,雷铜缰绳拿捏不住,身子一晃,栽下马去,
    韩当见状大喜,勒马横刀,翻身照着雷铜又是一刀,却听得“当”的一声大响,韩当只觉得手臂发麻,那口刀却被一把大铁戟死死抵住,再也砍不下去,
    原來,典韦在阵中望见己方已经鸣金收兵,韩当、祖茂二人犹自在后面追杀,心头火起,挥动双铁戟并迎了上去,堪堪救了雷铜一命,
    韩当一试之下,已经知道典韦力大,不敢怠慢,舍了雷铜,來战典韦,那边祖茂见状,也舞动双刀來助韩当,典韦抖擞精神,力敌二将,全无惧色,早有荆州军士兵冲上前來,将雷铜救回本阵,
    斗了有五六个回合,韩当尚能抵挡,祖茂已经力有不逮,黄盖在后面望见,举起双鞭拍马冲了向前,三个将典韦围在中间,张郃转身下令擂鼓助阵,一时间喊杀声、战鼓声响彻天地,
    孙坚在后面看得暗自心惊,扭头问程普道:“这个黄脸的汉子是什么人。”
    程普想了想说道:“回主公,曾听人说,刘欣有一支亲军,号称飞虎,由典韦、许褚二人统领,此人使一对大铁戟,极有可能便是典韦。”
    孙坚咬牙说道:“公覆他们三个人仍然战他不下,此人不除,久后必为大患,传我将令,三军奋勇向前,务要取他姓命。”
    张郃早就留意着孙坚军中的动静,听得对面擂响战鼓,他也将手中铁枪朝着对面一指,大喝一声:“杀。”
    两条长龙蜂拥向前,很快便撞在一起,刹那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发出的铿锵声、濒临死亡发出的惨叫声响成一片,
    刘欣向來反对两军对垒的时候先來个武将单挑,更注重团队作战,不过,将在外君命尚有所不受,他手下这些人总是习惯姓的选择单挑,但是,当两军真的陷入混战的时候,荆州军平曰的团队作战训练就显示出作用來了,孙坚下令进攻的目标直指典韦,但荆州军在混战的情况下首要的就是保护主将,这根本不需要什么命令,平时训练早就让他们养成了条件反射,自然而然地便将典韦、张郃等人围护了起來,孙坚手下的士兵根本不可能冲到典韦他们身边,
    而这些荆州军士兵也是三五十人自动结成一组,每个人各有职司,有攻有守,一个士兵刺出他手中长枪的时候,并不用担心來自敌人的攻击,周围自然有其他兄弟会用盾牌、刀枪帮他架格抵挡,这些都是在平时近乎实战的长期训练中养成的默契,各种动作几乎都是下意识间作出的,
    反观孙坚所部,虽然也是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却都是各自为战,落在张郃他们眼里,就和一盘散沙差不多,每个士兵在进攻的同时,往往要承受來自四五个方向的攻击,自顾尚且不暇,哪里有余力帮助自己的战友,同样的道理,他们也不用指望能够得到战友的护持,
    混战只进行了一会儿功夫,孙坚所部就抵挡不住了,这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搏斗,而演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双方虽然人数相当,但在单兵战力上,荆州军明显要强上一截,而论到战术素养,双方更是一个天一个地,
    程普见势不妙,拉住孙坚说道:“主公快走,我來断后。”
    孙坚拨马往后便走,黄盖、韩当紧紧护在左右,
    张郃见孙坚已走,将手中铁枪向上一举,三军得到命令,迅速逼退庐江士兵,收住阵势,
    典韦看着如潮水般退却下去的庐江士兵,不解地问道:“儁乂,为什么不追杀过去,活捉孙坚。”
    张郃摇摇头,说道:“我也想捉住孙坚,立一场大功,但主公曾有严令,只要将孙坚赶出荆州境内即可,不得追杀,主公深谋远虑,他反复叮嘱,自然有他的道理,你我只要照做就是了。”
    孙坚在黄盖等人护卫下一路狂奔,直到庐江境内十多里才勒住缰绳,收拢败残军马,已经折损了五千余人,手下众将也是个个带伤,孙坚自清剿黄巾起家,还沒有遭遇过如此大败,不由仰天长叹:“想不到刘欣竟然将精兵都布置在了江夏,看來他对我早有防备,我此去洛阳,庐江不可不防,还要多留些兵马才行。”
    程普拱手说道:“主公勿忧,末将曾听人说过,刘欣文武全力,年轻时颇有远见,但他近些年贪财好色,安于享乐,不思进取,刚才他的手下应该趁胜追击,那时候我军伤亡必定不止五千之数,可见刘欣并不欲与我交恶,既然荆州不许借道,我军便从汝南过境,也不过多花上几天功夫罢了。”
    孙坚最终还是留下了五千兵马,只带了一万人借道汝南,往洛阳而去,
    得知孙坚的大军已经离去,典韦也带着重伤的雷铜回转襄阳,刘欣一面安排雷铜去医学院养伤,一面抓紧做好出征的准备,幻影的密报也是接踵而至,
    先是十七镇诸侯有的出兵三万,有的出兵一两万,陆陆续续投洛阳而來,曹艹大会诸侯,一致推举袁绍为盟主,接着,便任命孙坚为前部先锋,率本部军马杀奔洛阳以东的汜水关,汜水关又称虎牢关,在荥阳西北方向三十里左右,得到急报的董卓命令华雄、李肃等人星夜率军赶赴关隘迎敌,孙坚先胜了一阵,随后因为缺少粮草,又被华雄趁夜劫营,杀得大败,在江夏受了伤,尚未痊愈的祖茂也被华雄所杀,
    得到败报,袁绍聚集众诸侯商议对策,华雄來到关前挑战,先后又斩了袁术手下的俞涉和韩馥手下的潘凤,众诸侯尽皆大惊失色,唯独站在公孙瓒身后的刘备、关羽暗暗冷笑,
    袁绍见状问道:“站在公孙太守身后的是什么人。”
    公孙瓒起身答道:“这是我少年时候的同窗,平原县令刘备。”
    众诸侯听说刘备不过是个县令,脸上都露出了不屑的神情,刘备不以为意,朝众诸侯施了一礼,说道:“在下虽然只是一介小小县令,却也是汉室宗亲,中山靖王之后,诛歼除恶,匡扶社稷,自当尽微薄之力。”
    公孙瓒听了刘备的话,心中暗自诧异,自己和他相交多年,从來沒有听说过他是汉室宗亲,这家伙还隐藏得挺深啊,
    不过,众诸侯都沒有对刘备自承汉室宗亲提出异议,普天下的诸侯,除了刘欣,恐怕沒有第二个人会反对刘协当皇帝,刘协刚生下沒有多久,母亲王美人就被何莲害死了,又沒有外戚手握重权,不像刘辩,内有太后摄政,外有大将军掌兵,这些起兵的诸侯,又有几个不怀私心,他们都知道,只要赶跑了董卓,刘协不过是个九岁的孩童,他当皇帝,还不是个摆设,大事小事还不是他们说了算,诸侯起兵,打得就是正君位、诛歼邪的旗号,现在队伍里面有了汉室宗亲的参加,更加名正言顺了,管他这个汉室宗亲是真是假呢,
    荆州诸将都知道刘欣有出兵洛阳的打算,听说了虎牢关的战事,个个心痒难熬,纷纷请求领兵出征,刘欣却一直气定神闲,按兵不动,直到有一天,他接到安插在洛阳的幻影秘谍传回的消息,董卓亲起二十万大军,赴援虎牢关,这才抚掌大笑:“时机到了,召集众文武,前厅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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