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欣抬手止住队伍,就在马上抱拳道:“孙大人别來无恙,我们又见面了。”
    孙坚所部大多都是步兵,战马极少,迎面碰上这支骑兵,正暗生警惕,却见对面的主将与自己打起招呼,不由一愣,孙坚只见过刘欣一面,当时刘欣刚从火场上下來,灰头土脸,而现在他却换了一身白衣,骑着一匹白马,英气勃发,神采飞扬与那一天判若两人,
    不过,很快孙坚便从声音里分辨出來,也拱手说道:“原來是刘大人,幸会幸会,刘大人此行是去赴袁绍之约吗。”
    刘欣笑道:“袁盟主约我午时与各镇诸侯会面,难道他让孙大人在此候我。”
    孙坚脸上神情一滞,旋即讪笑道:“刘大人误会了,孙某接到家中來信,出了点事情,正急着赶回去。”
    刘欣“哦”了一声,说道:“原來如此,那刘某就耽搁孙大人的时间了,咱们后会有期。”
    孙坚见刘欣约束部下让出一条道路,便率军向前,行了几步,突然勒住战马,扭头冲着刘欣一抱拳,说道:“刘大人,前曰孙某所说并非戏言,犬子孙策年已十六,有心高攀,还请刘大人三思。”
    刘欣听了孙坚的话倒是颇感意外,他虽然知道孙策勇武过人,却更加清楚孙坚那天说的绝对是戏耍之言,不过,孙坚现在忙着赶路,刘欣也急着去见袁绍,他可不想在这时和孙坚打什么嘴仗,于是挥了挥手,说道:“孙大人的话,刘某记在心上便是,祝孙大人一路顺风。”
    孙坚又在马上拱了拱手,扬鞭策马,率军向南一路飞奔,
    程普提了蛇矛,赶上孙坚的马头,说道:“主公难道真想让大公子与刘欣结亲。”
    孙坚缓了缓缰绳,说道:“庐江兵少粮缺,这次和袁绍撕破了脸,如果与荆州的关系不能缓和的话,将要腹背受敌,今天才见到了刘欣的真容,想必他的女儿也差不到哪里去,和他结亲,也不至委屈了策儿。”
    程普沉吟道:“刘欣手下战将无数,主公欲谋大事,此人不可不防,与他结亲,倒也不失是个好办法,他的女儿在我们手上,不愁他不肯就范。”
    孙坚摇头说道:“但愿我与他不会有对敌的那一天。”
    程普抬头看了看前方,突然勒住马,说道:“主公,且慢,咱们不能从这条路回去。”
    孙坚诧异地问道:“此话怎讲。”
    程普指了指身后,说道:“从这里走必经汝南,我军多为步卒,行进缓慢,现在袁术一定也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他肯定会命人阻挡,这条路肯定过不去,而荆州的刘欣还不知道是什么心思,不如转道向东,从山东经徐州回转庐江。”
    孙坚闻言,止住队伍,略一思索,左右手向东一挥,说道:“就依德谋所言,转道徐州。”
    刘欣看着孙坚的人马渐渐远去,只留下几缕烟尘,他还在回味着孙坚最后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突然大叫一声:“不好,我怎么把这件大事给忘记了。”
    陈宫赶紧问道:“主公,出什么事了。”
    刘欣已经明白了,孙坚匆匆离去,绝对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而是他得到了传国玉玺,怀了私心,刘欣不由懊恼起來,自己是先进的洛阳城,怎么边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要不然这件传国玉玺就是自己的了,不过,这些话他可不能对陈宫说,只得悻悻地说道:“算了,沒事了,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有些东西是强求不來的。”
    陈宫、黄忠等人都是面面相觑,不明白刘欣这些沒头沒脑的话是什么意思,却又不便出言相询,
    东门外,袁绍早已摆开阵势,十七路诸侯一字排开,等候刘欣的到來,本來一共有十七镇诸侯应曹艹之邀讨伐董卓,曹艹因为恨诸侯不能同心协力,昨天便带兵回陈留去了,而刚刚孙坚与袁绍大吵一场,也愤然领兵自去,现在连刘备也算上,刚好十七路诸侯,
    这十七路诸侯各带了千余人马,加上部将、谋士,场面甚为壮观,反观刘欣只带了三千人马,虽然都是骑兵,但因为昨天忙于救火,许多人的衣甲都遭受烟熏火燎,又脏又破,
    袁绍见诸侯联军在气势上已经压了刘欣一头,心头大定,策马向前说道:“刘大人今天能够如约赴会,袁某心慰不已,洛阳百姓一定可以免遭战乱之苦矣。”
    刘欣已经知道此人便是袁绍,见他虽然生得英俊威武,气度不凡,却一开口便提到洛阳,用意昭然若揭,心胸果然狭窄,
    历史上这些诸侯对于洛阳都提不起兴趣,那是因为当时洛阳已经成了一片废墟,人口也被董卓全部迁往长安,而现在,由于刘欣的努力,不仅大半城池得以保存,而且还被他“抢”下了三十万百姓,这三十万百姓落到谁的手中都是一笔重要的财富,不仅可以多三十万人交纳钱粮,还可以及时补充兵源,也不怪这些诸侯个个垂涎欲滴,
    刘欣见事情果然沒有出乎陈宫的意料,不由暗自冷笑,说道:“袁大人此言差矣,洛阳的百姓已经饱受战乱之苦了,刘某只恨未能早來洛阳。”
    不等袁绍答话,刘欣已经继续说道:“我想各位大人也是为了解百姓于水火之中而來的吧,既然大家志同道合,还请袁大人帮忙引见引见。”
    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所以袁绍才被推举为盟主,一向受诸侯推崇,从來沒有人出言顶撞,谁知刘欣开口便说他讲得不对,刚要出言反驳,却被刘欣岔开了话題,只得强按下怒火,帮他介绍起來,
    刘欣听着袁绍的介绍,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不要看他们现在个个神气活现的样子,可是要不了多久,这里面的许多人都将命丧黄泉,当然了,这些话刘欣可不会说破,只是随意地与他们寒暄几句,
    介绍到冀州牧韩馥时,却是刘欣的老相识,刘欣任河间太守时,韩馥是冀州刺史,还曾经帮他上书向刘宏请过功,刘欣想起他过去对自己还不错,可惜过不了多久,他的冀州就会被袁绍占领,不禁生了恻隐之心,拱手说道:“刘某自从离了河间,已有五六年沒有见过韩大人了,沒想到大人风采依旧,可喜可贺啊。”
    当年刘欣初到河间时还很年轻,韩馥对他也颇有轻视,后來因为他治理有方,这才替他上书请赏,这几年冀州一带常有客商往來襄阳,韩馥也知道刘欣将荆州治理得富庶平安,再也不敢托大,赶紧拱手说道:“哪里哪里,韩某老矣,怎比得了刘大人年轻有为。”
    袁绍以为他们这也只是普通的客套话,哪知道刘欣话锋一转,说道:“刘某在荆州得高人传授相面之术,我观韩大人印堂有些发暗,今后需谨防小人,不可引狼入室,切记,切记。”
    韩馥听了心头一紧,刚想再问个明白,刘欣已经笑着策也向前了,袁绍在一旁却听得暗暗心惊,他早已经作好打算,要取冀州为根基之地,韩馥也算是袁氏故吏,袁绍打定的主意就是利用这一点取而代之,刘欣虽然沒有明说,但他话里的意思,袁绍这个当事人又怎么能听不出來,
    袁绍想要取韩馥而代之的计划只有几个心腹才知道,难道刘欣真有未卜先知之能,还是自己身边有他的歼细,袁绍这个人本來就是外宽内忌,不由将自己的几个谋士在头脑中匆匆过了一遍,一时拿不定主意,究竟是谁泄露了机密,袁绍满腹狐疑地看了眼刘欣,继续为他介绍下去,
    刘欣只是按照自己掌握的历史知识提醒一下韩馥,令他想不到的是,韩馥还是一头雾水,袁绍已经做贼心虚了,刘欣并不管袁绍怎么想,只是微笑着同一个接一个诸侯打着招呼,眼看已经到了最后一个人,却沒有见到曹艹的身影,忍不住回头问道:“袁大人,孟德怎么沒有來。”
    袁绍叹了口气,说道:“唉,孟德追击董贼,中了埋伏,又感了风寒,已经回陈留养病去了。”
    刘欣冷笑道:“诸侯不齐心,孟德再有本事,也只能徒叹奈何了,孟德大概患得是心病吧。”
    袁绍身后一将大怒,喝道:“大胆,你算什么东西,怎敢在我家主公面前如此放肆。”
    刘欣闻声看去,却见一个大汉,长得奇丑无比,提了条铁枪,正朝他怒目而视,不由冷冷地说道:“这里有十几镇诸侯,也轮得到你在这里嚣张,我听说袁大人手下有颜良、文丑二将,不知道你是哪一个,长得丑不是你的错,缺少教养就怪不得旁人了。”
    那个大汉碍于袁绍在眼前,又不好动手,只气得哇哇怪叫,袁绍虽然心中也憋了一肚子的火,但今天约刘欣前來的重点不是和他交战,而是讨论洛阳的归属,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只得耐住姓子,对刘欣说道:“这是我的部将文丑,他不懂礼仪,倒叫刘大人见笑了,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一位是刘备刘玄德,现任平原县令,他与大人一样,也是汉室宗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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