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一愣,半信半疑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放我们走。”
    刘欣苦笑道:“在昨天晚上之前,你们本來就是自由的,何來放不放这一说,我让人救下你们,为你们治伤,收留你们,接济你们,并不图你们什么,而敬重文台兄是条汉子,现在,你们做下此等不法之事,按照荆州律例,应当严惩,我今天看在文台兄的份上,放你们一马,只是从此以后咱们恩断义绝……”
    他的话还沒有说完,一个亲卫匆匆跑了进來,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启禀主公,程先生从西川凯旋归來。”
    刘欣不觉大喜,也顾不得孙策他们还五花大绑押在大厅里,连声说道:“快请,快将仲德请到这里來。”
    程昱刚进城门,便知道了刘欣身负重伤的消息,听说刘欣有请,晓得他的身体已无大碍,顿时放下心來,快步走进大厅,拱手说道:“启禀主公,属下等人幸得不辱使命,已经将成都拿下,这里是逆贼刘焉的首级,请主公过目。”
    孙策等人都不禁暗自吃惊,他们都知道刘焉雄据一方,又有蜀道之险,前些曰子还听说荆州军在雒城相持不下,束手无策,谁知道短短几天的功夫,刘焉的首级竟然已经被送到了襄阳,
    刘欣却摆了摆手,说道:“算了,首级我就不看了,刘焉虽然与董贼暗相勾结,却也是汉室宗亲,论起來还是我的长辈,将他好好埋葬了吧。”
    程昱拱手应诺道:“主公仁慈,属下这就去办,属下从成都來,还为主公带來几件战利品,请主公过目。”
    随着程昱的巴掌轻轻拍了两下,亲卫从外面押进几个人來,刘欣定睛一看,原來是三个女子,一个已经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另两个都穿着大红的礼服,一个是十五六岁的少女,一个却只是六七岁的娃娃,
    程昱见刘欣一脸的茫然,笑着指了指那个半老徐娘,说道:“主公,这位便是汉中叛贼张鲁的母亲,人称鬼母张夫人,擅长鬼道。”
    鬼母张夫人听程昱介绍到她,慌忙冲着刘欣盈盈一拜,娇滴滴地说道:“贱妾见过大人。”
    刘欣见她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还在那里故作清纯,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摆手道:“行了,行了,先将她带下去,好生看管。”
    程昱又说道:“这两位,都是刘焉的儿媳妇,是在婚礼上被捉住的,连洞房都沒來得及入呢,大的叫吴苋,小的叫费双。”
    刘欣不觉好笑,难怪都穿着大红礼服,敢情是在婚礼上被逮住的,听到吴苋这个名字,他突然记起來,历史上刘备进川以后,抢了刘焉的一个儿媳妇做老婆,好像也是姓吴,忍不住说道:“吴苋,你抬起头來,我问你,吴懿是你什么人。”
    吴苋听到刘欣叫她,一颗心呯呯跳个不停,却不敢不听从他的命令,只得缓缓抬起头,怯生生地说道:“回大人,吴懿正是家兄。”
    刘欣一听,便已了然,她果然就是曾经做过刘备老婆的那个吴氏,他忍不住瞥了一眼被五花大绑押在一旁的吴淑、吴贤姐妹,心头一动,朝吴苋招了招手,说道:“你走上前來,让我好好瞧瞧。”
    吴苋知道自己现在是别人砧板上的肉,而且在來襄阳的路上,哥哥吴懿再三叮嘱她,无论如何要讨得刘欣的欢心,这事关整个吴氏家族的兴衰,到了这时候,她也只得含羞忍耻,一步一步挨上前來,
    刘欣的左臂上缠了厚厚的绷带,右臂却自由得很,他伸出右手,轻轻捏了捏吴苋尖尖的下巴,将她的头微微抬起,吴苋又羞又怕,白嫩的脸蛋泛起阵阵红晕,刘欣忍不住又在她那张吹弹得破的小脸上摸了几下,这才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说道:“仲德,你带回來的这个战利品我很满意,來人啊,将她们两个送到后面去。”
    看到刘欣那副邪恶的样子,与平时判若两人,吴淑、吴贤姐妹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看着吴苋、费双被带了出去,刘欣这才转向孙策他们,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了一本正经,说道:“你们听着,我还是那句话,荆州的将士只能为了匡扶大汉而战,你们不要说绑架了我儿子,就算绑架了我老子,也休想要挟我借出一兵一卒。”
    说到这里,刘欣顿了一下,冷峻的眼神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令人不寒而栗,看得吴淑姐妹浑身发毛,直打哆嗦,
    却听刘欣继续说道:“你们在襄阳的这些曰子,我都把你们当作客人,你们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可以一辈子过得舒舒服服,当然了,我也知道你们都是心高气傲之人,不会甘于过这种平平淡淡的生活,我和你们一样,也是一个有志向的人,我的志向就是复兴汉室,扫平乱世,只要你们自己愿意,本來也可以成为重振大汉的功臣,只是你们选择了一条不同的道路。”
    吴淑突然尖叫道:“刘大人,他们愿意的,您让我劝劝他们,他们会愿意的。”
    刘欣却不为所动,摇了摇头,决然地说道:“吴夫人,你还不了解你的儿子和文台兄的这几个部下,他们不会像你想的那样甘居人下,我马上就会让你们离开襄阳,也欢迎你们随时回到襄阳做客,不过,我要警告你们,如果你们一意孤行,还要将汉家城池当作你们孙家基业的话,下一次落到我的手里,就不再是我的客人,而只会成为我的战利品。”
    马芸回到后院,将卞玉她们各自劝回了房间,自己便沒有去休息,她知道,在这个时代沒有抗生素一类的消炎药物,伤口万一感染的话,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因此,她虽然整夜都沒有闭眼,却还是不想睡觉,对刘欣,她倒不是太担心,刘欣的身体足够强壮,又长期练武,昨天昏迷只是因为失血过多,现在看來应该沒有大碍了,马芸担心的是蔡珏,
    蔡珏毕竟还只是一个柔弱的少女,身体的抵抗力远不如男子,昨天撞到墙上当场就晕了过去,直到半夜才醒过來,
    马芸昨天始终陪在刘欣身边,一直沒有去看望一下蔡珏,现在想想觉得很有些对不起她,毕竟她是为了救自己儿子而受的伤,
    蔡珏的两只胳膊和一条腿都被固定了起來,半夜醒來以后,她就再也沒有睡着,昨天她还在昏迷之中,华佗就给她灌下了麻沸散,现在药剂已经过去了,她只觉得浑身酸痛,尤其半边脸颊更是火辣辣的疼,看到马芸走了进來,蔡珏沒有动,只觉得鼻子一酸,忍不住流下泪來,
    马芸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轻声安抚道:“妹妹,快别哭了,你安心养好伤,等大人手边的事忙完了,自然会來看你的,你放心,我会让他给你个交代的。”
    蔡珏不觉有些脸热,想要说话,牵动了脸上的伤,忍不住“哎呀”一声叫了出來,眼泪汪汪地说道:“夫人,我能不能照下镜子。”
    马芸也是女人,当然清楚容貌对一个女人有多重要,可是,蔡珏的半边脸还肿着,韩当在上面留下的巴掌印仍然清晰可见,如果被她看见自己这副模样,心情自然不会好,肯定要影响她身体的康复,只得撒了个善意的谎言,说道:“妹妹,华佗给你用的神药最怕见光,如果照镜子,恐怕以后会在脸上留下斑痕,还是不照的好。”
    蔡珏自然对马芸的话深信不疑,哪敢还照镜子,连头都下意识地往被窝里埋去,
    刘欣虽然身体强健,终归流了许多血,坐了一会还是感到十分疲倦,等孙策他们都被带了出去,这才重新躺了下去,静静地听着程昱的汇报,
    成都是拿下了,但是益州地域广博,包括十大郡,刘欣现在只控制了其中的五郡,而南中一带的越巂郡、益州、永昌、建宁四郡还在刘焉的心腹部将手里,尚未归附,而驻守葭萌关的杨怀、高沛,更是直接将关城献给了汉中的张鲁,
    此次兵发成都,公开借口就是要出汉中,攻长安,讨伐刘协、董卓,现在成都已经拿下來了,三军士气高昂,纷纷请战,要趁胜收复汉中,
    程昱看到刘欣沉吟不语,知道他对要不要继续攻打汉中犹豫不决,于是拱手说道:“回主公,属下以为现在不宜再行用兵,益州各郡人心未附,需留重兵驻守,雒城一战,伤亡巨大,急需补充兵员,而周围的曹艹、袁术等人无不虎视眈眈,如果现在拿下汉中,与董卓之间就少了一个缓冲,虽然我们可以对董卓形成三面合围之势,却也同样面临董卓三面突破的压力。”
    刘欣点头说道:“不错,现在还沒到与董卓正面对敌的时候,西凉铁骑有二十万之众,加上洛阳旧军,董卓的兵力不下四十万人,他还可以征调羌胡和南匈奴的兵马相助,如果我们现在和他决一死战,纵使能够获胜,也只会是惨胜,反叫各地诸侯坐收渔翁之利,益州是一块肥肉啊,刚刚吞下,需要时间好好消化消化才行啊。”
    程昱见他的心情似乎不错,赶紧继续说道:“主公的话太有趣了,发人深醒,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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