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的铜锣声敲响,便桥上的汉军新兵们开始向退下去,但是冲在前面的两千多名士兵却已经随着典韦杀向敌阵,來不及退回,就陷入了曹军的重重包围,这时,曹军久经战阵的优势就体现了出來,熟练的阵形,熟悉的配合,熟知的战友,加上双方人数之间的巨大差异,这两千汉军新兵就像投入大海的一粒石子,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典韦奋起神勇,两只大铁戟舞得如风车一般,所过之处血肉横飞、伏尸遍地,但是曹军士兵好像永远也杀不完一样,杀了一层又一层,却还是黑压压望不到头,
    一直守在城门处的许褚见状,双腿一夹战马,冲上已经空无一人的便桥,回头对着城头上高声叫道:“恶來与我义结金兰,情同手足,他如今正处危难之中,我怎可见死不救,大嫂你多保重,我去助恶來一臂之力。”
    说完,许褚便头也不回地挥着手中大刀,杀入曹军阵中,
    曹艹在远处看到又一条黑脸大汉杀了过來,那口刀在千军万马之中上下翻飞,如入无人之境,不由起了爱才之心,吩咐道:“传令三军,不得施放冷箭,一定要活捉这二人。”
    说话的功夫,许褚又向冲了十多步,对着陷在阵中的典韦大声叫道:“恶來,快快上马,你我并肩杀出去。”
    典韦闻言怒吼一声,左手大铁戟照着身边的曹军骑兵用力一挑,摔出六七丈开外,右手铁戟架开刺过來的四五杆长矛,纵身一跃,便夺了那匹战马,返身向许褚身边杀了回去,
    曹军阵形刚才被许褚一下冲散,只乱得片刻便重新集结起來,连许褚也围在了垓心,但是有了曹艹的命令,士兵们不敢施放冷枪暗箭,只是拚命地围住二人,用一条条人命去消耗他们两个的体力,
    马芸在城楼上看得明明白白,曹艹这个架势摆明了是要活捉典韦、许褚二人,马芸更清楚,随你多厉害的人总有力竭的时候,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典韦、许褚也只有束手就擒了,尽管历史上典韦、许褚都是曹艹手下的悍将,但现在不同了,她和刘欣的到來,许多东西都发生了改变,她并不担心典韦、许褚会投降曹艹,但是曹艹这个阴险的家伙,即使不能收服他们,也不会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威胁,这样一來,典韦、许褚就真的危险了,
    马芸沒有铁石心肠,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典韦、许褚身陷重围而不顾,咬了咬牙,吩咐道:“命令飞虎亲卫打头阵,所有的新兵全部压上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典将军、许将军救回來。”
    沮授忐忑地说道:“启禀夫人,若是将全部人马都派出去,万一失利,东门就危险了。”
    马芸不容置疑地说道:“再拖就來不及了,不要考虑了,实在不行就将东门也关上好了,已经关闭了其他三处城门,也不在乎多关这一处,传令去吧。”
    不等沮授走下城楼,马芸大步迈向前方,甩掉身上那件红色锦袍,抄起两只鼓槌,“咚咚咚”地擂起了战鼓,城下的士兵,尤其是那些飞虎亲卫们,看到自己的统领被曹军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早就红了眼,只是沒有得到命令,不敢擅动,现在,不仅有了出击的命令,而且受人敬重的州牧夫人亲自擂起战鼓,三军士气已经暴涨到了极点,在严颜的带领下,纷纷怒吼着朝便桥上冲过去,便桥太挤,更多的士兵直接跳进了护城河里,嘴里衔着钢刀,游向对岸,
    曹艹被这突如其來的一幕吓了一跳,他还从來沒有碰到过这样敢于拚命的对手,等他反应过來,许多汉军士兵已经冲到了近前,冲在最前面的是两千多名彪悍的精壮汉子,他们身披绣着虎头的黑色锦袍,手持锋利的雪亮长刀,面对着汹涌而來的曹军士兵,左砍右劈,个个以一当十,在这群生力军的冲击之下,曹军的包围圈竟然出现了松动,双方终于在护城河的东岸开始了一场混战,
    尽管曹军的阵势有些乱了,但这样的情景其实正是曹艹所希望看到的,曹艹下令不得对典韦、许褚施放冷箭,除了爱惜他们的武艺,还有一个隐藏更深的阴谋,就是以典韦、许褚为诱饵,将襄阳城的守军调出來,他的青州军也算是精锐之师,又占着人数上的优势,他有信心将冲过护城河來的襄阳守军全部吃掉,只要消灭了这支人马,对城里残余的守军士气也是一个重大的打击,那时候再举兵攻城,可能就会容易许多,
    曹艹正欲进一步调兵遣将,对冲出來的襄阳守军实施合围,他自己的后军却先乱了起來,曹艹本人就在后军的簇拥之中,扭头看时,却见一员年轻将领,身穿白袍,胯下白马,手中亮银枪,所到之处无一合之将,直奔自己这边过來,
    此时,夏侯惇、夏侯渊正在前面指挥人马围攻典韦、许褚,曹艹的身边只有刚刚从南、北二门撤回來的乐进和于禁,乐进刚刚将脸颊上的箭伤包扎好,犹自痛得呲牙咧嘴,于禁见状,只好硬着头皮,一个人迎了上前,挥刀与那员将领战在一处,
    这员年轻将领正是赵云,他在回援襄阳的路上,得到探马禀报,曹艹率领十万青州军正在围攻襄阳,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顿时顾不上休整,策马便向这边奔驰过來,当先杀入曹艹的后队中,赵云一路上见人便刺,招招夺命,所过之处人仰马翻,突然撞见一将持刀从斜刺里砍來,他想都不想,亮银枪一抖,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便反刺了过去,
    于禁吓了一跳,这一刀若是砍下去,纵使能伤得了对方,自己这条姓命也要交代在这里了,对方分明是拚命的打法,手上的动作不觉一慢,他这一犹豫间,赵云的银枪已经刺到,如毒蛇般直噬于禁的咽喉,于禁匆忙之中往旁边一闪,这一枪正中他的右肩,于禁痛叫一声,弃了手中大刀,勒马便走,赵云不去理会他,催马直奔曹艹而來,
    曹艹见赵云只一个回合便伤了于禁,吓得魂不附体,拨马落荒而走,赵云也不追赶,直奔襄阳方向一路杀将过去,曹艹一口气奔出去半里多远,喘息方定,正要指挥大军杀回去,将赵云也围了起來,却听得马蹄声声,又有无数骑兵从后面杀來,曹艹心知是对手的援兵到了,他可不像吕布那样鲁莽,他不仅多疑,还非常谨慎,此时不走恐怕就再也走不了了,
    望着近在眼前的襄阳城,曹艹恨恨地说道:“传令,撤军。”
    青州军或许比不上西凉铁骑的骁勇彪悍,但在军纪方面绝对要比他们强上不止一个档次,随着曹艹的一声令下,青州军们且战且退,阵形丝毫不乱,严颜率兵接了典韦、许褚,从后掩杀,竟然占不到多少便宜,
    赵云心系襄阳城的安危,一路冲过去,直到护城河边,看到城楼上飘扬的大汉旌旗,终于松了一口气,返身又杀了回去,与追赶过來的麾下骑兵汇合一处,直冲曹艹的后军,
    后军实际上便是刚才的前军,激战了大半天,也有些精疲力竭,抵挡严颜率领的汉军新兵还能胜任,却怎么拦得住生龙活虎的第四军团骑兵,只一个冲锋,便被杀得七零八落,这些汉军骑兵对于胆敢偷袭襄阳的敌人是绝对不会手软的,马刀挥过之处,便是一片血光迸起,
    曹艹这才不敢再有丝毫耽搁,拚命抽打着战马,往兖州方向狂奔,夏侯惇、夏侯渊紧紧跟在他的身边,于禁、乐进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赵云却领着骑兵在后面穷追不舍,
    严颜在后面追了一阵便收兵回转襄阳了,他手下的汉军新兵成了现在襄阳城中最强大的一支力量,他在用兵方面可以说是如履薄冰,加上典韦、许褚二人身上也是多处受伤,严颜还负有保护他们的责任,不敢让他们有个什么闪失,
    曹艹一路狂奔,直逃出三十里开外才收住队伍,刚想喘息片刻,赵云的骑兵又追了上來,曹艹欺赵云兵少,索姓下令翻身杀了回去,曹军中也有万余骑兵,刚才撤军的时候他们冲在前面,并沒有受到多大损失,现在重新杀回去,对手又全是骑兵,这些曹军骑兵自然也就成了急先锋,
    曹军的骑兵主要的作战手段仍是以骑射为主,但是在这么近的距离,骑射显然不是好的选择,利用战马的冲击力和对方面对面地碰撞才是正确的作战方式,这些骑兵几乎毫不犹豫地勒转战马,排好队形,向赵云的追兵奔驰过去,赵云冷笑一声,银枪一指,迎头冲杀上去,两支骑兵的洪流撞在一起,曹军骑兵纷纷落下马來,而赵云的骑兵大多毫发无损,
    曹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这支骑兵是从二十万人中挑选出來的,这些人本身就骑术精湛,又经过了长期严格的训练,怎么可能如此不堪一击呢,很快,曹艹就发现了双方的差别,他手下的骑兵都是利用战马去和对方相撞,即使用刀去砍,也要等战马停下來,而对方这些骑兵却是在快速奔驰的过程,挥刀砍杀,他手下这些骑兵并不是被撞下马的,而直接被对手砍落马下,
    这一发现让曹艹惊讶不已,能够在飞速奔驰的战马上做出劈刺砍杀的动作,对骑术的要求是非常高的,他手下的夏侯惇、夏侯渊这些弓马娴熟的将领自然是可以做到的,但是赵云的骑兵却人人可以做到这一点,这怎么可能呢,
    不等曹艹细想,赵云已经在他的骑兵队冲杀了两个來回,将他的骑兵杀伤大半,曹艹正待让步兵围上去,突然从他们的侧翼又传來喊杀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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