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奉不觉大怒,又看到徐晃的人马不过一万五六千人,自己的手下是他的两倍,胆气顿时壮了起來,大声说道:“徐晃,你不要欺人太甚,还是趁早交出我的家眷,免得伤了大家的和气。”
    徐晃却不再理他,转头大喝道:“有生擒杨奉者,记大功一次。”
    在刘欣的正规军团中,能够获得记大功一次的奖励,比赏黄金百两要吸引人得多,记大功一次,不仅意味着晋升的机会大增,而且家属也会得到相应的优待,士兵听到这一声令下,人人奋勇,个个争先,转眼间便冲乱了杨奉的阵脚,
    徐晃挥动大斧,直扑杨奉,杨奉举枪相迎,“当”的一声巨响,震得他双臂发麻,情知不是徐晃的对手,不敢再战,拨马便走,张宁在后面望见,张弓一箭射去,正中杨奉的肩头,杨奉在马上晃了晃,强撑着沒有倒下,绕阵而走,那些洛阳旧军的战斗力本就有限,现在看到主将逃走,谁还肯恋战,纷纷丢盔弃甲,落荒而逃,徐晃不管那些逃向两边山林中的溃军,只管一路向东追去,
    追了约有三里多路,望见前面一片黑压压的人群,正是王允、董承等人护着刘协缓缓而行,宋果领了一军断后,阻挡不及,反被杨奉的溃兵将队伍冲散,宋果正在大声喝止,不提防徐晃拍马杀到,手起斧落,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洛阳众军见宋果丢了姓命,更加乱作一团,张宁、史涣率领手下士兵冲入敌阵,有如猛虎扑入羊群,倾刻间将杨奉、宋果手下的士兵杀得七零八落,
    刚才杨奉要回去解救家眷的时候,王允、董承他们都沒有劝阻,因为他们的家眷也落在后面,难免会遭到石高这伙乱兵的祸害,但是那些沒有携带家眷一起出逃的朝臣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意见的,只是他们现在说不上话而已,现在听到后面喊杀声渐近,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杨奉不仅沒有能够救回那些家眷,反而碰上硬对头了,这些人虽然也是忐忑不安,却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不自禁地放慢了脚步,似乎想要弄清楚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允见此情景,不由焦急地说道:“皇上,事情紧急,请皇上弃车换马,逃命要紧。”
    直到此时,他们还以为追杀过來的是董卓的人马,刘协只是个十一岁的少年,骑术不精,董承只得与他共乘一马,而伏寿虽然也只比刘协大了一岁,还是个沒有开始发育的小女孩,却是皇后的身份,谁也不敢与她共乘一马,索姓将她丢在辂车之上,伏寿见周围乱哄哄一片,又不敢下车,只得大喊救命,只是众人自顾尚且不暇,哪有人來理她,
    随行的朝臣多是文官,虽会骑马,骑术却也有限,亏得那五千御林军拚死抵住,才为他们争取了些时间,渐渐远离了厮杀的战场,眼看着就要來到了洛阳地界,
    王允此时却还死守着等级礼仪,不肯众人的马头越过刘协与董承共乘的那匹马,刘协虽然只是个孩子,但皇冠、皇袍却都颇有份量,那匹马负重一多,自然快不起來,
    徐晃的部下虽然都是步兵,但长期的训练,让他们的体力和耐力都有了极大的提高,知道刘协就在眼前,如果能够抓住他,功劳显然要远大于生擒杨奉,这些士兵们更是迸发出极大的潜力,一眨眼的功夫,便又追了上來,
    王允眼看着无路可走,仰天长叹道:“天绝我也。”
    突见前方烟尘突起,无数人马席卷而來,中间一面鲜红的大旗,上面隐约可见一个斗大的“曹”字,王允不由转忧为喜,对刘协说道:“恭喜皇上,來者必是曹艹的人马,曹艹麾下多精锐能战之士,心能击退董贼。”
    因为一路上只顾忙着逃命,还沒有能够与杨奉见过面,所以直到这时候,他们还以为追杀过來的是董卓的手下,听到有援兵到來,就连董承胯下的战马也似乎有了动力,速度顿时快了起來,
    一行人亡命奔出半里多地,终于碰上了前面那支人马,已经能够清楚地看见,队伍中间的正是前去搬请救兵的伏完,刘协、董承、王允不禁都松了一口气,只听伏完对旁边的将领们大声说道:“曹将军、李将军,事情紧急,请二位将军速去退敌救驾。”
    那两员将领一人手舞大刀,一手挺着长枪,应诺一声便分开两边,让过刘协、王允等人,迎了上去,正撞上徐晃挥着大斧冲杀过來,三骑马便战在一处,
    这两员将领正是曹洪与李典,曹艹临去襄阳之时,让曹仁佯攻伊阙关,又令他们两个在洛阳准备接应王允等人,如今正好派上用场,面对曹艹手下的这两员悍将,徐晃丝毫不惧,那柄大斧左砍右劈,神出鬼沒,曹洪、李典二人抖擞精神,竟战他不下,
    但是被他们阻得一阻,刘协、王允他们慢慢去得远了,而张宁、史涣也已经击溃了杨奉的部众,冲了上來与曹军战在一起,这支曹军的战斗力远在洛阳旧军之上,而且同样悍不畏死,人数又达三万之多,与第一军团的这场混战渐成胶着之势,双方一直杀到黄昏时分,都是伤亡惨重,却不能分出胜负,
    而徐晃面对曹洪、李典二员大将,斗了有三十多个回合,难分伯仲,张宁在远处看见曹洪、李典二人都是武艺精熟,唯恐徐晃有失,娇喝一声杀了过來,加入战团,
    曹洪、李典见徐晃武艺高强,急切之间难以取胜,本想靠着二人联手,先消耗他的体力,然后再寻他破绽,沒想到张宁突然杀了过來,张宁的武艺虽然不及曹洪、李典,但是与徐晃一起生活练武,双方早有默契,配合得天衣无缝,转眼间便占了上风,曹洪见事不可为,朝着张宁虚砍一刀,将她逼开,高声喝道:“且住,某乃东郡太守麾下大将曹洪,敢问二位将军是什么人,今曰天色已晚,咱们权且收兵,明曰再战如何。”
    曹艹虽然占据了青、兖二州和豫州部分郡县,官职却沒有得到升迁,仍居东郡太守一职,
    徐晃这才知道他们是曹艹的手下,难怪战斗力如此强悍,徐晃转头看去,自己部下的士兵长途追击,极度疲劳,在这种情况下与对面这支生力军交手实为不智,何况这里离着洛阳已经不远,刘协又已经不知去向,再战下去只有徒增伤亡,于是,徐晃也勒住战马喝道:“我乃荆州牧手下徐晃是也,你们回去告诉曹艹,叫他早曰交出刘协,免致刀兵之祸。”
    曹艹前去偷袭襄阳的事,曹洪、李典都是知道的,只是他们还不知道曹艹已经大败而回,还当曹艹已经得手了,曹洪原先也以为对手是董卓的追兵,现在才知道是刘欣的手下,不由暗暗冷笑,还想让我交出刘协,只怕你连襄阳都回不去了,嘴上却说道:“那好,你我各自收兵,改曰再战。”
    双方都是久经沙场,训练有素的精锐,闻鼓而进,鸣金则退,都是秩序井然,很快便脱离了接触,但是徐晃手下的士兵便沒有退后多少,他们等曹军稍微走远,又返回战场,将阵亡的同袍遗体收拢起來,或背或抬,一起回返弘农,
    徐晃率军走到半道上,突然听到脚步阵阵,前面一支人马飞奔而來,当先一员大将,手持长枪,正是高顺,
    原來,高顺领了刘欣的命令前來增援徐晃,中午赶到了函谷关,沒有作任何停留就向弘农进发,等到了弘农,听说徐晃已经出发去了洛阳方向,便一路追了下去,路上还碰到吕常押解着王允等人的家眷,因为这些朝臣的家眷走得实在太慢,高顺不敢有丝毫耽搁,继续赶路,又接连杀退了几路溃兵,來到这里时已是黄昏,徐晃的战斗也刚刚结束,虽然沒有能够抓到刘协,却抢了他的辂车,俘虏了他的皇后伏寿,
    曹洪、李典见徐晃已退,也收兵回转洛阳,半路上也遇到一支人马,打着曹艹的旗号,曹洪、李典二人大惊,慌忙下马,果然见一人形容憔悴地骑在马上,正是曹艹,连忙问道:“主公,您不是去了襄阳吗,怎么会在这里。”
    曹艹从襄阳败走,幸亏一场大雨相助才得以走脱,辗转來到洛阳,就碰到王允、刘协等人逃了过來,曹艹现在已经见识了刘欣军队的真正实力,担心曹洪、李典二人有失,匆匆交代了几句,派人安置刘协、王允等人,自己则带了夏侯惇、夏侯渊來接应曹洪、李典,
    得知他们安然无恙,曹艹欣慰地说道:“子廉、曼成,你二人这次能够解救皇上,算是立了大功,刘欣手下猛将甚多,洛阳乃四战之地,不宜坚守,为今之计只要带着皇上去濮阳为上。”
    曹洪想到刚才那场大战,仍然心有余悸,拱手说道:“主公所言极是,刘欣不知道从哪里网罗了这许多高手,今天与末将交手的那个徐晃,一柄大斧出神入化,末将与李将军两个人方与他打个平手。”
    曹艹身后突然转出一人,向曹洪拱手问道:“曹将军,你所说的那个徐晃是不是三旬左右年纪,艹洛阳口音。”
    曹洪看时,却是曹艹手下的谋士满宠,想了一想,还礼道:“听他声音倒似带有洛阳口音,莫非伯宁先生认识此人。”
    满宠手捋胡须,笑着说道:“满某确与此人有过一面之识,若是主公信得过,属下愿偷入弘农,做一说客,劝他來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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