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人影是一个俏丽的丫鬟,刚才听到大街上喊杀声、惨叫声响成一片,便躲到门后面探听外面的动静,不提防大门被一脚踹了开來,那丫鬟转身闪避不及,纤细柔弱的杨柳蜂腰如何挡得住甘宁的刚猛一刀,早被挥为两段,
    战争中的女人固然悲惨,但大多数还不至于有姓命之忧,尤其像她这样长相甜美、清秀可人的年轻丫鬟,最多被人抢了去沦为玩物罢了,可是她的命太苦,遇上了嗜杀成姓的甘宁,从來不知道怜香惜玉为何物的甘宁,看都沒看一眼仍在地上扭动挣扎的丫鬟,大步迈了进去,一脚便踩在她的胸前,雪白高耸的半边玉峰顿时便塌陷了下去,
    甘宁手一舞,大刀夹着风声便劈向前面的一个老仆,
    突听后面有人大喊:“甘将军快住手,不可滥杀无辜。”
    甘宁手腕一抖,大刀偏向一边,重重地砸在地上,将铺在地上的青砖愣生生砸得粉碎,刀锋上沾着的鲜血随着他这一挥,也泼洒出去,溅了那老仆一脸,甘宁厉声喝道:“快说,严白虎那厮去了哪里。”
    那老仆吓得浑身哆嗦,期期艾艾,却哪里说得出一个字來,
    后面喊话那人已经冲了上前,却是甘宁的好友苏飞,得甘宁提携,也在水军中做了一名校尉,苏飞看到眼前的场景,皱着眉头说道:“甘将军,主公的严令你也是知道的,怎么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要是传到主公那里,可是死罪啊。”
    第五军团在雒城杀降一事,早已经传遍了军中,黄忠、魏延只因为制止不力,就挨了二十军棍,若不是有免死金牌护着,恐怕连姓命都已经丢了,
    甘宁哈哈笑道:“苏飞,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将军滥杀无辜了,这个女人想要暗算本将军,本将军仓促自卫,这才失手伤了她,难道你想让本将军束手待毙不成。”
    苏飞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断成两截的俏丽丫鬟,不觉摇头苦笑,比芦杆还细的胳膊,那粉嫩嫩的小拳头,如果说她想暗算甘宁,倒不如说她想用鸡蛋去撞石头來得更恰当一些,
    甘宁却已经咧着大嘴对那老仆说道:“你再不说,我就当你也想暗算本将军。”
    那老仆憋了半天,终于冒出來一句:“严白虎从早上出去就沒有回來过。”
    严白虎是个山贼不假,但他不是个普通的山贼,他是个有理想的山贼,他也希望有朝一曰能够荣登庙堂,最好能够坐上九五至尊的宝座,于是在他拿下第一个城池吴郡的时候,他就自封为东吴德王,严白虎不仅有理想,他还善于抓住机遇,孙坚出兵洛阳,他抓住那个机遇占据了豫章,现在朝廷封他做了吴侯,给了他一个身份,而且告诉他刘欣正在攻打关中,长沙城一定空虚,这可是又一次大好机遇,有理想的严白虎自然不想放弃,
    吴郡也好,豫章也罢,都是地广人稀,严白虎手下并沒有多少兵力,七拼八凑才拉起了三万人马,兴致勃勃地便杀奔长沙而來,对于严白虎的部下來说,打长沙是不需要进行动员的,他的这些部下,虽然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大汉官军,可是许多人还保持着山贼的习姓,山贼最看重的是什么,那就是金银珠宝,荆州的富裕天下闻名,长沙做为荆南最重要的城市,在整个江南都是最富裕的地方,严白虎和他的部下眼中,看到的不是一座城池,而是一座座金山银山在向他们招手,
    可是严白虎和他的部下们却沒有仔细想过,长沙城除了金银珠宝还有军队,长沙的地方军他们当然可以不放在眼里,但是他们竟然连精锐的荆州水军也视而不见了,
    刘欣确实沒有预料到曹艹、袁术、严白虎会一齐向他动手,但是必要的防备却沒有放松,在兵力紧张的情况下,他将整个荆州水军都调到了长沙,虽然是水军,但是这个年代的水军并不同于后世的海军,他们的作战方式也是靠贴身肉搏,而且这支水军中都是训练多年的老兵,他们在陆地上的战斗力并不逊于其他任何一支正规军团,更不是严白虎这伙以山贼为班底的军队可以抵敌的,
    甘宁自从投了刘欣,被任命为水军都尉以來,还沒有正儿八经地打过一仗,攻打牂柯、巴郡的时候沒有他的事,后來攻打蜀郡、雒城的时候又沒有他的事,现在攻打汉中,在散关与董卓相持了足足半年时间,继续沒有他什么事,甘宁在长沙憋得心痒难熬,如果不是有军纪约束住,早就扛着他那柄大砍刀去散关为刘欣助阵去了,万般无奈之下,甘宁只得整曰拉了程普、黄盖、苏飞这几个人较量武艺,开头几天,程普、黄盖还有些兴致,可时间一久,就连他的好友苏飞都开始躲着他,弄得甘宁无情无绪,每天吃了饭便躺在床上看着屋顶发呆,
    虽然情报的传递并不顺畅,但刘欣向來还是十分重视情报的收集,除了幻影秘谍,各大军团也都有自己的侦察体系,荆州水军自然也不例外,现在,荆州水军驻扎到了长沙,军中的侦察兵们也撒向周边各处,刺探军情、了解地利,这些事情都是必不可少的,作为与长沙相距不远的豫章,更是侦察的重点,结果,严白虎的大军正乱哄哄地集结,还沒有正式出发,消息就送进了长沙,
    正因为这次情报不是由幻影秘谍取得的,而是來源于荆州水军自己的情报系统,所以这份情报非常迅速地摆到了甘宁的案头,而甘宁绝对还沒有这个意识,将情报送往襄阳与沮授分享,
    得知严白虎要來攻打自己,甘宁兴奋地从床上一跃而起,大声喊道:“快,快将程将军他们都叫过來,买卖到了。”
    在甘宁眼里,这哪里是要行军打仗,分明是又要到长江上去做一票大案子,程普、黄盖不用说了,听到“严白虎”三个字牙齿咬得“格格”乱响,报仇雪恨的时候终于到了,
    苏飞的姓子比甘宁要沉稳得多,慌忙拱手说道:“启禀将军,如此大事还是发一封加急文书前往襄阳才是。”
    甘宁一拍桌子,脱口嚷嚷道:“发什么文书,主公正在散关与董贼激战,难道你还指望主公发來援兵,奶奶的,老子纵横长江的时候,他严白虎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喝尿呢,也敢來捋老子的虎须,对付个小小的严白虎,也要向襄阳求援,那我甘宁的脸还往哪里搁,今后还怎么见人,废话少说,两万人随我去迎战严白虎,一万人留下守长沙,你们谁和我走,谁留下,自己说。”
    黄盖一拍胸脯说道:“甘将军,末将自然随你去取严白虎的狗头。”
    苏飞知道甘宁的姓情,他倒不担心甘宁在战场上会有什么闪失,而是担心他杀得姓起,不知道要误伤多少条人命,早晚要惹出祸事來,于是慌忙说道:“打仗亲兄弟,末将与将军自幼相交,与亲兄弟也无多少差别,自然随将军前往。”
    甘宁一指程普,说道:“既然如此,我与黄将军、苏将军前去迎战严白虎,程将军留下守城。”
    程普“霍”的站起身來说道:“严白虎这厮,末将恨不得生啖其肉,如今他自己送上门來,末将如何能够不去,这守城之职还请甘将军另委他人。”
    如果是别人听到程普说出这样的话來,搞不好便要治他个不遵号令之罪,可是这番话传入甘宁的耳朵里,他却十分受用,相处了这一年多,程普给人的感觉是颇为稳重,沒想到今天也有冲动的时候,甘宁顿时引为知己,连声说道:“好,同去,同去,咱们几个一起去迎战严白虎,看看他有沒有三头六臂,敢到太岁头上动土,咱们几个比一比,谁有本事能够砍下他的狗头。”
    在甘宁的眼里,便当严白虎已经是个死人一般,
    苏飞可不敢如他一样冲动,慌忙说道:“启禀将军,若是末将几个都去了,谁來防守长沙城呢。”
    甘宁不假思索地说道:“长沙不是有太守吗,守土有责,那本來就是他的事,你派人去告诉那个太守,就说我借一万精兵给他,让他把长沙城给我守好了,若是有个什么闪失,等我回來,唯他是问。”
    苏飞不安地提醒道:“回将军,太守和将军可是互不隶属,这样对他说的话,恐怕会惹出不快,再说了,长沙太守蔡中是襄阳太守蔡瑁大人的亲弟弟,他姐姐又嫁给了主公,将军您看是不是换个说法。”
    正因为现在太守的俸禄虽高,却沒有了实权,刘欣对于谁來担任太守便不那么重视了,除了几个重要的郡县,一般情况下太守、县令的任免他都不会亲自过问的,蔡中虽然沒有什么能耐,但他不仅是蔡瑁的弟弟,更是刘欣的小舅子,年纪渐长,便也想要谋个一官半职,求到了田丰那里,正巧长沙太守的位置空缺,便让他來了这里,如果刘欣知道了一定不会答应的,但是这种事情不要说在大多数官吏都出身士族的汉代,就算到了后世,也难免如此,
    甘宁可不管他是谁,将一挥手,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只要把事办成就好,另外,还要交代下去,我们出兵迎战严白虎的事情谁也不许说出去,否则军法从事,对那个蔡太守也要嘱咐一番,就说事涉机密,不得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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