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突骨一直和木鹿走得比较近,因此很早就认识侯弃奴,知道他虽然是个浑人,却从來不说谎话,刚才侯弃奴去带他过來的时候,也曾经和他说过,自己败在了刘欣手上,自愿做了他的奴隶,当时,兀突骨也沒有细想,现在听了侯弃奴的话才明白,原來他是被刘欣招出的一阵风给击倒牟,但是,一个凡人怎么可能呼风唤雨,再次看向刘欣的时候,兀突骨已经面呈惶恐之色,惊慌地问道:“你,你会妖法。”
    “胡说八道,我会什么妖法。”刘欣气恼之余,差点便要踢他一脚,想起自己刚刚才教训过祝融,这才忍住,
    兀突骨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大声说道:“是妖法,你一定会妖法,否则那些破罐子里面怎么可变出带刺的铁球,我的藤甲兵刀枪不入,不是因为那些带刺的铁球,怎么可能会被你们捉住。”
    刘欣沒好气地说道:“愚昧无知,谁说藤甲兵刀枪不入的,对付藤甲兵的方法多的是,只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又有祝姑娘为你们求情,刘某才沒有痛下杀手,那些也不是什么带刺的铁球,而是一种钉子,它们本來就放在罐子里,还说什么变出來的,真是沒有见识。”
    兀突骨仔细想了想当时的情形,好像确实如刘欣说的一样,那些罐子摔破了以后,带刺的铁球才从里面散落出來,有些罐子本來沒破,还是他们自己打碎的,兀突骨不禁有些懊恼,如果他们小心一点,或者不是光着脚丫,也穿上藤甲制的鞋子,说不定就沒事了,
    想到自己这三千人被俘虏以后,汉军非但沒有杀死他们,还为他们处理脚上的伤势,兀突骨感激地看了祝融一眼,以为这些都是在她有劝说下,汉军才沒有为难他们,却不知道祝融并非要救藤甲兵,而是为了整个蛮族的生存,才出言恳求刘欣不要大肆杀戮的,
    不过,兀突骨对于自己和三千藤甲兵“失足”被俘一事还是耿耿于怀,既然刘欣不会什么妖法,他也不用那么害怕了,内心深处的那股不服又冒出头來,紧盯着刘欣不屑地说道:“如果不用那些带刺的铁球,你们根本就打不过我的藤甲兵,还有什么方法你不妨说出來,我洗耳恭听。”
    刘欣看到他的表现反而镇静下來,笑着说道:“兀突骨,那我就让你心服口服,我知道你们这些藤甲制作不易,材料虽然便宜,却费时费力,但是那只有对付寻常的刀箭罢了,对付我们汉军装备的佩刀根本就不起作用。”
    说完,刘欣朝外面招了招手,走进來十名普通士兵,刘欣淡淡地说道:“來啊,解下你们的佩刀给这位兀突骨族长看看。”
    这时候,已经有士兵过來,将绑缚着兀突骨的绳索解开,让他从担架上坐了起來,不过,他的双脚都被扎伤,也不用担心他会逃走,或者有什么过火的举动,
    兀突骨依次察看了那些士兵的佩刀,连声赞道:“好刀。”
    刘欣点点头说道:“兀突骨,看來你也是个识货的行家,你看这些佩刀可有什么差别。”
    兀突骨摇了摇头,说道:“我看不出來,似乎都一样。”
    刘欣随手从一名士兵手上拿过佩刀,用手指轻轻一弹,声音清脆悦耳,刘欣自豪地说道:“这些佩刀只是装备普通士兵的,若是将校所用还要更好一些,我就用这把普通的佩刀砍一砍你们的藤甲,让你开开眼界,知道什么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來人,拿一副藤甲过來。”
    很快,便有士兵抬了一个藤甲兵进來,兀突骨大吃一惊,以为刘欣要当着他的面斩杀他的族人,再仔细一瞧,才发现只是一个木桩,外面套了一副藤甲,
    刘欣指了指那个“藤甲兵”问道:“兀突骨,你好好看看,这副藤甲可是你们所用。”
    在士兵抬进來的一刹那,兀突骨就看出來这副藤甲正是从他们身上剥下來的,而且完完整整,沒有一丝损坏,
    刘欣笑了起來,说道:“兀突骨,你看仔细了,我要动手砍了。”
    他说砍就砍,但是却像故意要让兀突骨看清楚似的,动作慢慢吞吞,那口佩刀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轻飘飘地落在了那个“藤甲兵”的左肩上,一直斜斜地劈了下去,竟将“藤甲兵”劈成了两截,
    兀突骨大吃一惊,这把佩刀的锋利刚才他已经见过了,但是他绝对沒有想到能够锋利如斯,那副藤甲他也检查过了,肯定完好无损,而且,刘欣劈砍的动作轻描淡写,好像沒有用一丝力气,兀突骨不禁感到巨大的失落,为了制作这三千副藤甲,可以说连续几年,整个部落的人都勒紧了裤腰带,省吃俭用才凑够了买桐油的钱,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刘欣看都沒看兀突骨一眼,将手中的佩刀缓缓放下,就这样背对着他说道:“兀突骨,现在你应该知道了,我即使不扔出那些装有钉子的瓦罐,照样可以将你们消灭得干干净净,只是那样一來,你和你的藤甲兵能够活下來的希望就比较渺茫了,而且我的士卒也难免会有所损伤,当然了,我还有其他办法,可以将你们杀光而不伤及我自己的士兵,你想不想看看。”
    兀突骨现在已经不敢再怀疑刘欣说的话了,神色黯然地说道:“大人的话,我信了,不看也罢,只是不知道大人要如何发落我和我的族人。”
    刘欣转回头來,看着一脸沮丧的兀突骨,认真地说道:“我觉得你最好还是看一看,将來如果有机会,你也可以知道如何改进你的藤甲,來人,拿支火把过來。”
    兀突骨不知道大白天的,刘欣要火把做什么,却见刘欣举起火把靠近“藤甲兵”的半截身子,突然停住了手,说道:“这样太危险,也看不真切,却牵一只羊过來。”
    很快,一只全副武装的“藤甲羊”被牵到了大帐外面的空地,用铁链缚在一块大石上面,刘欣将手中的火把往“藤甲羊”蹄下一扔,“哄”的一声,那只“藤甲羊”遇火即着,转眼间便成了一只火羊,“咩”的叫了一声便沒有了动静,虽然沒有风,但是浸过了油的藤甲还是越烧越旺,若是刚才在大帐中试验的话,很有可能连大帐都会点燃,
    刘欣“放”的这场火过了良久才渐渐熄灭,空气着弥漫着一股焦臭味,刘欣掩着鼻子,挥了挥手,让士兵将兀突骨抬到“火灾”现场,让他仔细辨认那只“藤甲羊”,
    兀突骨只看了一眼,脸色“刷”的一下就全白了,披在羊身上的藤甲已经被烧得不见踪影,那只羊缩着一团,几乎被烧成了焦炭,兀突骨虽然也杀过不少人,见过不少血腥场面,可是从來沒有见过一只羊可以被烧得这样惨不忍睹,如果刚才“穿”着藤甲的不是羊,而是他族人的话,下场简直不可想象,兀突骨只觉得腹部一紧,胃中翻江倒海,“哇”的一声,大口大口地吐了起來,
    这里自有士兵们过來清理,刘欣带着众人再次回到大帐,现在不要说兀突骨了,就是祝融、赵云、典韦、郭嘉这些人都是脸色凝重,到了这时候,他们才明白过來,为什么在战场上刘欣会说对付藤甲兵的破解之法太过残忍,
    兀突骨喘息方定,后背阵阵发凉,要是刚才在两军阵前,汉军抛出的不是那些奇怪的瓦罐,而是熊熊燃烧的火把的话,他和他的藤甲兵恐怕都已经被烧成灰了,
    这种藤甲制造出來以后,兀突骨只是拿着族中的刀斧试着砍过几次,果然砍扎不透,便如获至宝,轻易不舍得试验,蛮族人崇拜火神,却不懂得使用火攻,部落之间冲突也是硬碰硬的砍杀,看到藤甲兵刀枪不入早就吓得手足无措了,根本就沒有人发现这种藤甲惧怕火烧的软肋,
    刘欣重新地椅子上坐了下來,笑着说道:“兀突骨,我很久沒有碰到像你这样有趣的对手了,这样吧,等你们的脚伤好了,我就放你们回去,你继续研究你的藤甲,什么时候我们再來比一比。”
    刚才那只“藤甲羊”在烈火中熊熊燃烧的一幕,在兀突骨的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听说刘欣还要他继续研究藤甲,早吓得魂不附体,
    兀突骨想要跪下给刘欣磕头,可是整个下半身被紧紧缚在担架之上,他只得将上半身尽力匍伏下去,就像做体前屈练习一样,连声说道:“大人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和大人做对了,现在我绝对相信,大人是风神转世,否则,一个凡人怎么知道这么多对付藤甲的办法,大人如果能够放了我,我保证再也不做这种藤甲了。”
    “什么,我才演示了两种方法,你就放弃了,太沒有挑战姓了,我还很多种方法沒有拿出來呢,真是遗憾。”刘欣满脸的不愉,坚决地说道,“不行,我放你回去,你必须继续做这种藤甲,而且要加以改进之后再來向我挑战,这种藤甲做起來又不花多少银子,只不过费些力气罢了,这也困难吗。”
    兀突骨一脸的苦涩,连连弯腰,说道:“大人有所不知啊,我是举全部落之力,历时五年才做成这三千副藤甲,哪里是大人所说的不花银子啊,实在是再也做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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