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下了四天多的大雪终于彻底地停了下來,刘豹匆匆骑上战马,领着队伍向呼厨泉的驻营地出发,一路之上,刘豹都是三步一回头地朝着自己的驻营方向张望,期待着奇迹能够出现,但是,奇迹之所以被称为奇迹,就是因为这样的情况很少发生,刘豹当然也沒有等來他所盼望的奇迹,
    三天以后,由两万三千多青壮牧民组成的匈奴骑兵队伍已经接近了呼厨泉的驻营地,忽然,有人看到前面的雪原上有几道白影一闪而过,速度快得惊人,就连最灵活的雪狐在雪地上都沒有这样的速度,
    刘豹接到报告,将信将疑,他打马到前面來,向着呼厨泉驻营的方向看了一会,却什么也沒有看到,不由怒叱一声,说道:“你们都花了眼吧,大惊小怪,继续前进。”
    雪虽然停了,但是积雪仍然很深,队伍行进的速度也非常缓慢,不过,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接近了呼厨泉的驻营地,他们的战马就能够奔驰起來,因为那里的积雪肯定已经被呼厨泉部落的人清扫干净了,
    整支队伍又往前走了十多里地,已经隐隐约约看到一大群帐篷,中间一顶大帐篷,红色的帐顶在夕阳的照射下闪现着一点耀眼的红芒,所有人都兴奋了起來,那里便是呼厨泉的部落驻营地了,只要他们能够冲破呼厨泉部落的护卫杀进营地,营地里无数的财物、牛羊和女人就全是他们的了,他们虽然有许多人,但呼厨泉的部落是仅次于於夫罗的第二大部落,不用担心战利品会不够分配,
    始终紧跟在刘豹身边的那个皮肤黝黑的大汉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大声说道:“左贤王,下命令冲吧。”
    这个大汉叫做克麦安,是於夫罗的亲信,担任这次行动的副统领,从於夫罗部落中抽调出來的一万精锐骑兵都归他直接指挥,他一直紧跟在刘豹身边,是因为他还有负有监视刘豹的任务,
    刘豹眉头一皱,沉声说道:“传我的命令,派一千人去外围警戒,其余人全部都下马休息。”
    克麦安愣了一下,说道:“左贤王,呼厨泉的营地就在眼前,他们现在一定沒有防备,正该一鼓作气将他拿下。”
    刘豹冷哼一声,淡淡地说道:“违令者斩。”
    克麦安嘴里嘟囔了一声,转身传达命令去了,
    刘豹暗自冷笑,他早就看这个克麦安不顺眼了,如果克麦安再在这里废话,他还真不介意趁机斩了他,刘豹打了多年的仗,经验非常丰富,他知道,自己一行在雪原中赶了这么远的路,早已经人困马乏了,不好好休息一番,哪里來的力气去前面冲杀,
    而且,呼厨泉的部落是个首屈一指的大部落,青壮众多,如果算上能够拉得开弓的妇孺,战斗力并不比他们逊色多少,如今到处冰天雪地,呼厨泉部落的人逃不快,也逃不远,在这种情况下如果遇到袭击,他们是不会像小部落那样轻易投降的,而一定会拚死抵抗,
    刘豹下令休息,一方面是为了恢复人和马匹的体力,一方面也在等待太阳落山的那一刻,太阳落山的时候正是草原人回到帐篷喝酒吃肉的时候,这时候人们的心情最为放松,外面的守卫也最为松懈,正是攻击的最佳时机,这一仗刘豹已经注定不能获得什么实际利益了,他要用一场完美的大胜來为自己博取一个好名声,
    两万多匈奴骑兵长途跋涉,也确实有些疲惫了,得到刘豹的命令,纷纷跃下战马,卸下马鞍,东倒西歪地躺倒在雪地上,任由战马悠闲地在雪原上打转,
    突然,担任警戒的那队人马发出阵阵凄厉的唿哨声,接着便纷纷坠下马來,从雪原深处冒出一大群白色的人影,如飞般向这边扑了过來,正如他们刚才所看到的那几个白影一样,这些人在雪地上來去自如,奔行似飞,
    这时候,刘豹才明白,匈奴骑兵并沒有看花了眼,这世上还真的有人可以在雪原上如此快地奔行,刚才他们看见的只不过是这些人的前哨而已,但是,他现在才明白已经迟了,在他们的左右两翼也都冒出了无数白影,他们被包围了,
    刘豹已经來不及去想这是些什么人,从哪里來的,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从雪地上一蹦而起,蹿上了战马,大声呼喊道:“快,上马,御敌。”
    其实不用他下达命令,那些原本懒懒散散躺在地上的匈奴骑兵已经纷纷冲向自己的战马,雪原顿时一阵忙乱,不过,这种忙乱在刘豹看來十分正常,他并沒有继续发号施令,只是紧张地注视着來袭的敌人,匈奴人作战本來就沒有排兵布阵这一说,向來就是乱哄哄的,他们所依靠的就是超强的机动姓和精湛的骑射,很少会出现短兵相接的殊死拼杀,
    刘豹已经看清楚了,这伙敌人是从前方和左右三个方向袭來的,并沒有堵死他们后退的道路,对汉学也有些研究的刘豹马上明白过來,这是汉人常用的围三缺一的战术,难道这些敌人來自大汉,刘豹略一迟疑,便准备下达向前出击的命令,本來遇到这样的情况,他应该选择先行撤退,但是想到敌人的战术既然是围三缺一,那么“缺”的那个方向肯定会有什么陷阱,如果他们撤退的话,岂不是正中了敌人的圈套,
    他的命令还沒有下达,许多跃上战马的匈奴骑兵已经主动向后方退去,这些匈奴骑兵并不是怕死而临阵脱逃,这只是他们在遇到袭击时做出的自然反应,
    匈奴骑兵在遇到突然袭击,尤其面临着被包围的时候,往往会选择立即纵马逃走,先与敌人脱离接触,然后再设法与敌人周旋,他们精湛的骑射能力和超强的机动姓,也为他们采取这种战术提供了有利条件,所以,在草原部落的冲突中,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场面,一群人骑着马在前面跑路,一群人骑着马在后面追赶,前面的人且骑且射,后面的人也是且骑且射,打得热闹非常,结果一场仗下來,战果寥寥,
    刘豹名义上是这些匈奴骑兵的总指挥,其实这些匈奴骑兵只听令于他们各自的部落首领,刘豹的命令都需要通过这些部落首领层层转达下去,
    这些人里面实力最强大,控制兵力最多的便是克麦安,刚才还跃跃欲试的克麦安这时候却本能地指挥着他的人马抢先向后退去,其他部落首领见状,也指挥着各自的人马退向后方,加上许多匈奴骑兵已经主动后撤,整个匈奴队伍形成了一股撤退的狂潮,刘豹再想喝止已经來不及了,只得摇头叹息,也勒转战马,向后退去,
    然而,这些匈奴骑兵很快便发现他们的战术似乎失灵了,他们平时熟悉的那片辽阔草原,现在已经覆盖上了厚厚的积雪,战马在这样的地方根本撒不开四蹄,这速度快不起來,机动姓也就无从谈起,且骑且射变成了边走边射,
    但是,那些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來的敌人在雪原上的速度却比他们快得多,转眼间离着他们便只有一箭多地了,
    匈奴骑兵的马儿跑不快,但是他们的弓箭却仍然犀利,许多骑兵索姓放缓了战马后退的脚步,弯弓搭箭,瞄准着敌人來袭的方向,
    就在这时,那些披着白色披风的敌人突然停止了前进,接着,一篷箭雨劈头盖脸地向他们泼了过來,那些敌人远在匈奴骑兵的射程之外,即使他们当中最优秀的射手也射不了这么远的距离,匈奴骑兵们想当然地认为敌人也射不到这么远的距离,丝毫沒有提防,纷纷中箭落马,
    侥幸躲过这波箭雨的匈奴骑兵不敢再作停留,慌乱地向后退去,不过,他们的敌人速度明显地快于他们,虽然起步比他们晚,但是片刻功夫又追了上來,每追近一次,便是一波箭雨,匈奴骑兵便倒下去一大片,
    刘豹突然心头一惊,这样厉害的弓箭他是见识过的,除了荆州牧刘欣手下的军队,谁还能有如此精良的装备,虽然看不见对方的主将是谁,但是刘豹已经清楚自己所面对的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对手,不由大喊道:“儿郎们,不能再退了,迎头冲上去,才会有活路。”
    其实,不用刘豹说,许多部落首领也已经感觉到,再这样一味退却下去,很可能会全军覆沒,只是他们各自为政,沒有人出來统一指挥罢了,这里面虽然沒有刘豹的人马,但他却是名义上的总指挥,他在这个关键时刻喊出的一嗓子,还真收到了奇效,正在乱哄哄后退的匈奴骑兵纷纷掉转马头,向着前方冲了过去,这时,缺少良好阵形训练的弱点就显现了出來,这些匈奴骑兵虽然已经掉转了马头,却只是一窝蜂地冲向前面的敌人,却顾不上两翼了,
    看到匈奴骑兵掉头冲了过來,前方的那些敌人也迅速后退,当退到和他们相隔一箭多地的时候,便停下來再放一波箭雨,仿佛在和匈奴骑兵们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让这些匈奴骑兵们始终靠不到近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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