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占族男女老幼都吓了一跳,以为严颜要将刚才那名想要刺杀他的汉子拉出來爆尸示众,其实这种事情他们倒是经常做,去年占族人攻陷卢容城以后,就曾经把俘获的守城士兵尽皆斩首,悬尸在城门外,但是汉人讲究仁义道德,从來沒有这样干过,难道眼前这些汉人比过去要凶悍,
    不一会儿功夫,大批士兵抬着数百个大箩筐跑了过來,看到这些箩筐,占族男女老幼的眼睛顿时亮了起來,
    箩筐里装的并不是血淋淋的尸体,而白花花的馒头,占族人平时吃的主要是粟米,馒头只要族里的头面人物才偶尔吃到,而且不是当作主食,是当作“休闲食品”來品尝的,
    严颜忽然笑了起來,下达了人的第二道命令:“凡是已经放下武器的人,就可以过來拿两个馒头先填下肚子了。”
    这些天困在山里,占族人只能以草根、树皮充饥,早就饿得头昏眼花,否则他们族中的勇士也不会连一个回合都抗不下去,现在听到严颜的这道命令,顿时如饿虎一样涌向前去,幸亏严颜早有准备,数千名士兵排诚仁墙,硬是将混乱的场面控制住了,这些占族人当中有许多老弱妇孺,不然肯定会发生踩踏事件,
    用上好的小麦做成的馒头虽然货真价实,但是对于饥饿的占族人來说,却是杯水车薪,三五下便被他们塞到了嘴里,许多人仍然意犹未尽地望着空空如也的箩筐,
    严颜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來,说道:“只要你们真心归顺大汉,今后不仅有馒头吃,还有香喷喷的大米饭,保证不会让大家饿着肚子,但是,如果再有人胆敢反叛,那就休怪严某不客气,到时候严某一定拿你们全族人开刀。”
    长老们异口同声地说道:“请将军放心,以后再不敢反叛朝廷了,将军请看,按照你的要求,我们把合乎条件的女人都已经挑选出來了。”
    严颜扭头看去,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占族人的队伍已经分成了两块,有一块全是年轻女姓,其中既有二三十岁的妇女,也有未婚的少女,甚至还有七八岁的小姑娘,
    看到这些年幼的小姑娘,严颜不由一愣,厉声说道:“你们沒弄明白我的意思吗,这些女娃娃也挑出來。”
    一名长老苦着脸说道:“将军有所不知,族里实在挑不出一万人,只好将这些小姑娘拉出來凑数了,要不,将军去那边再挑一些。”
    严颜朝那一边看了一眼,里面虽然也有许多年轻的妇女,但是可以看得出來,她们都有自己的男人和孩子,不由摆了摆手,说道:“罢了,把年龄未满十二岁的孩子都带回去吧,剩下有多少算多少吧。”
    今天守在周围的还有一万名來自农垦军团的士兵,这些女人挑出來就是要给他们当媳妇的,但是,看到这些皮肤黝黑,身材矮小的女人,许多士兵不大乐意了,
    这些年轻的士兵大多还沒有成家,劳作了一天,到了晚上睡在营帐里,也难免谈论些关于女人的话題,但是,并不代表他们对于自己未來的另一半就沒有什么特别的想法,而这些占族女人相貌一般也就算了,有的却已经三十多岁了,要知道,在那个年代,女人十四五岁结婚生子是常有的事情,三十多岁,娃娃都跟他们差不多大了,
    严颜看到农垦军团的士兵们扭扭捏捏,沒有人肯主动上前,不由心头大怒,说道:“既然你们自己不挑,那就排好队,挨个领回去。”
    军令如山,这回沒有人敢反抗了,只得在心里默默祈求自己的运气能够好一点,不要领个老大妈回去才好,其实,这些占族女子身材虽然矮小,皮肤也黑了一点,五官倒还端正,细看的话也颇有几分姿色,而且身体结实,能生养,尤其是这些女人干起活來都是一把好手,种地、纺织、做饭样样在行,虽然有点强制搭配的味道,对于这些农垦军团的士兵來说,倒也不失为一个贤内助,
    自己族中的女人就这样像财物一样被汉人领走,占族长老和那些留下來的百姓,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忿,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严颜知道,要想让这些脑后长着反骨的占族人彻底臣服,必须采用软硬兼施的策略,刚才杀人立威,又赏他们一顿饱饭,都是小儿科,抢走他们族中的年轻女人,这才是真正挥起的大棒,经过这样一來,占族中未婚的年轻男子,三年之内是不用想讨到媳妇了,
    大棒已经挥过,现在该是给颗甜枣的时候了,严颜忽然拿出一张纸,大声念道:“从今天起,凡六至十二岁的占族子弟,都可以进入大汉学堂读书,免费食宿,每月发放五钱白银生活补贴,愿意读书的,明天可以去西卷、卢容、林象三县学堂报名,不愿意读书的,官府亦不勉强。”
    占族百姓当中顿时传來一阵搔动,他们之所以三番五次起來反叛,就是因为曰子过得太苦,还要忍受汉人官吏的苛捐杂税,更要命的是,汉人根本不允许他们读书,让他们永远都沒有机会出人头地,只能干一辈子农活,继续受汉人的欺压,现在,这个汉人将军不仅允许他们的孩子去读书,而且有这么好的条件,就算不为出人头地,冲着那五钱银子,也非去不可啊,
    远在襄阳的刘欣接到严颜的军情快报,不由哈哈大笑,说道:“这个严颜也太能扯了,刘某组织农垦军团,让他们在当地成家立业,那也是要他们和当地的姑娘两情相悦才行,哪有他这样拉郎配的,而且一配就配了近万对。”
    沮授笑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严将军也是不得已为之吧,不过,这样一來,占族不仅短期内无力反叛,而且沒有个十年八载,也休想恢复元气了。”
    刘欣摆了摆手,说道:“恩,我只是觉得这样的做法有些欠妥,并沒有责怪严颜的意思,只是,那些道德卫士又要给刘某加上一条罪状啰。”
    “主公你连吃人的罪状都不屑于和他们解释,难道还在乎这样一条不轻不重的罪状。”沮授从衣袖中掏出一封密信,双手呈到刘欣面前,说道,“主公请看,这是他们新近给主公罗织的罪状,这才更加可笑呢。”
    刘欣接过那封密信,看都沒看,随手便放在桌子上,说道:“哦,他们是什么人,又给我罗织了什么罪状。”
    沮授拱手说道:“还不是祢衡那一伙人,他们说北方曹艹与袁绍激战大半年,每天死伤无数,而主公却坐山观虎斗,不闻不问,任由生灵涂炭,实乃罪大恶极。”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真正导致生灵涂炭的罪魁祸首是曹艹和袁绍,他们不去怪罪曹艹、袁绍,却将罪过扣到我的头上來,真是好笑,还好意思自吹什么满腹才华,刘某一向是提倡言论自由的,只要他们不闹得太过火,就由他们去吧,不用理他们。”刘欣轻轻挥了挥手,说道,“对了,北方的战事最近可有什么变化。”
    沮授想了想,说道:“回禀主公,半年來,黎阳城已经几度易手,足见袁、曹两家的争夺异常激烈,但是两家实力相差无比,要说分出高下,恐怕为时尚早,只是最近进入司隶、徐州、荆州等地的难民曰益增多,而且多是老弱病残之辈,当地官府压力颇巨。”
    刘欣点点头,说道:“这也在意料之中,青壮男丁都被他们强拉去当兵了,剩下的老弱妇孺养活自己都困难,还要缴粮纳税,不出去逃难,只有死路一条。”
    沮授皱着眉头,说道:“怕只怕这种情况持续下去,边境的郡县不堪重负啊。”
    刘欣又摆了摆手,说道:“恩,你的担心也不是沒有道理,这样吧,传令下去,让他们尽量照顾好那些难民的生活,另外让医学院派些人去,防止有疫病发生。”
    沮授拱手应道:“属下这就去办。”
    烟花三月,草长莺飞,神州大地一片生机,刘欣带着妻妾儿女踏青归來,忽然便看到州牧府门外停了几辆马车,这几辆马车虽然也经过了一番精心装饰,但是放在繁华的襄阳城里,却也只是那样的普通,
    看到骑着白马,穿着白袍的刘欣,当先一辆马车上忽然跳下一名中年文士,快步走了过來,拱手说道:“草民乔玄参见大人。”
    刘欣定睛一看,果然是庐江郡的名士乔玄,不觉有些诧异,乔玄为人耿直,不惧权贵,当初在庐江城的时候,刘欣也是费了一番周折,才得以打消乔玄的疑虑,要说乔玄会主动跑到襄阳來拜会,就连刘欣自己都不信,
    但是乔玄却真真切切地站在自己面前,刘欣只是微一愣神,旋即笑道:“原來是乔员外啊,今天怎么有空到襄阳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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