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欣仿佛看穿了乔玄的心思,笑着说道:“乔员外,你不要以为有了这些器械,就可以顺利平息北方的战乱,其实,凡事都有他不足的一面,这些投石机和弩车的威力虽然巨大,但稍显笨重,别的不说,运输就是个大麻烦,而且艹作也十分复杂,那些士兵都必须经过长期的训练才能运用自如,所以,想要依靠这些器械來夺取天下,是不现实的。”
    乔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刘大人运筹帷幄,乔某不敢妄言,不过,乔某还是那句话,望大人以天下苍生为念,早曰登基,一统大汉。”
    刘欣叹息道:“一切顺应民意吧,乔员外,汉军最核心的秘密所在已经让你看过了,走,咱们回城去,刘某为你一家饯行。”
    其实,如果不是刘欣极力挽留,乔玄早几天就想走了,他的影响力只限于庐江,他要急着回到庐江为刘欣宣传造势,还要消除祢衡的言论所带來的影响,更要生产销售新式织绫机,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呢,
    就在乔玄一家离开襄阳城的时候,刘浜也带着几个随从,悄悄地出了常乐侯府,前來拜会刘备,两家本來就是近邻,但是自从刘欣回到襄阳以后,刘备便足不出户,更是连刘浜的面都不见了,刘浜本是贪玩的年纪,过去刘备带着他总是去拜见那些头发花白的老头子,议论的都是他不感兴趣的国家大事,所以,从内心來说,刘浜是不太情愿和刘备一起出门的,这半年,刘备沒有來找他,刘浜正落得清静,
    不过,自打那天在州牧府看到过乔氏姐妹以后,刘浜便好像丢了魂灵儿,茶饭不思,刘浜也知道乔玄一家并沒有离去,也有心再到他们面前晃悠一番,只是马芸不叫他,他是不敢进州牧府的,反正刘浜心里有点奇怪,他看到刘欣、马芸绝对沒有一种看到亲生父母的感觉,而刘欣、马芸对待他的态度也是不疼不痒,
    虽然到襄阳已经一年多了,但是真正能够和刘浜说几句心里话的人却一个也找不到,唯一让刘浜感觉亲近一点的,还只有那个满脸和蔼的刘备,刘浜思來想去,还是决定将自己的烦恼对刘备好好述说一番,请他拿个主意,
    如果要问在这个世上,刘备最恨的人是谁,那肯定非刘欣莫属,刘备辛辛苦苦才建立起來的与关羽之间的深厚友情,就是被刘欣设计拆散的,起初刘备还不知道问題出在哪里,后來听说刘欣将杜秀娘赐予关羽为妾,刘备终于想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刘欣设下的一个局,当然了,刘备作为一代枭雄,也曾经进行过自我反省,如果他不贪图杜秀娘的美色,又怎么会有今天这个局面呢,问題还是出在他自己身上,
    尽管如此,刘备还是要恨刘欣,他忍辱负重,就是为了有朝一曰能够对刘欣展开报复,只是刘备现在一无兵二无权三无钱,就算想要报复也无从下手,但是天无绝人之路,刘欣、马芸夫妇对刘浜的冷淡,让刘备觉察到了可趁之机,
    刘备想要进一步挑拨刘欣、刘浜之间的父子关系,甚至要让这对父子反目成仇,不仅如此,刘浜更是他东山再起的希望,刘备很清楚,刘欣称帝是迟早的事情,而刘浜作为嫡长子,按理应当成为皇太子,只要掌握了刘浜,就等于掌握了刘欣乃至整个大汉王朝的未來,
    计划进行得一直很顺利,刘浜对刘备比对刘欣那个“亲爹”还有亲,刘备还利用刘浜的身份,成功地取得了黄承彦、司马徽、庞德公等人的信任,这几个人虽然都只是隐士,但是他们的弟子却个个才华出众,将这些笼络好了,对他的将來肯定是有所帮助的,
    去年的科举考试,庞统和诸葛瑾果然分列第一、二名,刘备原本还指望他们像前年的贾诩一样,被刘欣委以重任,结果这两个人却被马芸“发配”到了南中那种蛮荒之地,这件事也令刘备顿生警惕,
    说到底,刘备对刘欣是又恨又怕,刘欣的军力还在其次,刘备最怕的是他仿佛洞察一切的眼神,连自己与杜秀娘私通的事情都沒能瞒过去,所以刘欣一回到襄阳,本來已经有所警惕的刘备立刻龟缩在家中,再不出门,
    现在,门人突然來报,刘浜求见,这倒令刘备纠结起來,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将刘浜请了进來,
    刘浜一见刘备,便哽咽道:“义父,你一定要帮帮我。”
    刘备已经有大半年沒有看见过刘浜了,此次一见之下,不由大吃一惊,原本胖乎乎的少年,居然憔悴了许多,不禁连声说道:“小侯爷,你这是怎么了,來,坐下慢慢说。”
    刘浜哭丧着脸,说道:“义父,庐江城中有户姓桥的人家,你可知道。”
    刘备想了想,颔首说道:“好像有这么一户人家,家主桥玄曾经做过一任太守,你问他做什么。”
    因为刘备整天呆在家中织草席、编草鞋,并不知道桥玄一家來到襄阳的事情,不过,刘备对于各地的名士向來比较关注,即使他沒有投靠过袁术,也知道庐江有桥玄这号人物,
    刘浜的声音忽然小了下來:“他家有两个女儿。”
    刘备哈哈笑道:“小侯爷才多大年纪,就想这件事了。”
    刘浜知道刘备对他的德行方面要求得十分严格,但是自从看到过桥家姐妹以后,他便寝食难安,只得硬起头皮说道:“义父,你也知道,在侯府,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沒有。”
    刘备忽然愣住了,在徐州的时候,有什么事情至少还可以和关羽、简雍商议一下,现在简雍已经死了,关羽看见他就像看到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他自己的状况不是和刘浜一样吗,在府里还真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但是,刘备只是一愣神的功夫,脸上便恢复了正常,刘浜看上了桥玄家的小姐,倒给刘备提了个醒,刘备现在的目标很明显,就是在刘欣登基以后,尽全力帮助刘浜当上皇太子,刘备与司马徽以及那帮文人墨客交往,就是为了拉拢一些同盟者,但是,目前的情况來看,效果并不理想,这些人的话语权并不大,在这件事上应该起不了太多的作用,
    刘备突然想到了另外一种途径,那就是通过政治联姻來壮大刘浜的实力,既然是政治联姻,最重要的便是对方的门第,相貌品行反而皆在其次了,刘备不由摆了摆手,说道:“小侯爷,你的苦衷刘某再清楚不过了,只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刘某肯定会帮你做这个媒人,只是不知道主公的意思如何。”
    刘浜的脸顿时又苦了下來,抽泣道:“爹娘他们根本不管我,连刘裕那小子都敢朝我挥拳头,我就是个后娘养的。”
    刘备吓了一跳,慌忙拦道:“小侯爷,这话你也只能在我面前说说,出了这道门可千万不敢胡说啊。”
    刘浜点点头,说道:“我也只敢在义父面前说说,义父,这一次你无论如何都要帮帮我。”
    其实刘备的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至少他的第一目标,离间刘欣与刘浜之间的父子感情是达到了,而且进展似乎还不止这些,刘浜与刘裕之间的兄弟情也好像有了隔阂,
    不过,刘备表面上却摆出一副长辈的面孔,苦口婆心地劝道:“小侯爷,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你的爹娘和亲兄弟,你见到他们都要继续以礼相待,知道不。”
    刘浜嘟着嘴,用力点了点头,其实心下不以为然,
    刘备这才慢慢说道:“小侯爷,说句不中听的话,刘某觉得桥家的女儿不适合你,刘某帮你再特色个更好的。”
    刘浜忽然耍起小孩子脾气來,拚命甩着膀子说道:“不嘛,我就要桥家小姐,我就要桥家小姐。”
    刘备连声安慰道:“好,好,好,刘某这就修书一封,去问问桥家的意思。”
    桥家在庐江再有实力,却也只是一般的士族人家,而族丁不旺,绝对影响沒有能力影响当下的时局,更不要说左右皇太子的设立了,如果要想对刘浜有所助力,唯有另外选择一户有实力的人家与刘浜联姻,刘备心中虽然还沒有目标,但是他心里早就有了计较,反正刘浜也不可能有与桥玄当面对质的机会,他才不会去和桥家谈这门亲事呢,
    刘备换了一身官服,将刘浜送回常乐侯府,便匆匆出了襄阳城,这还是他半年來第一次出城,他急着要去见见巩膜承彦、司马徽和庞德公,别看这三个老家伙常年隐居山中,却对天下大势了如指掌,这件事找他们商量最合适不过了,
    当初刘备和刘浜刚到襄阳的时候,府里的丫鬟、奴仆都是由沮授安排的,但是一年过去了,刘备找了好几个借口,先后赶跑了几批下人,将自己府中和常乐侯府中的下人几乎换了个遍,他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道后來换的那些人虽然是他亲自从集市上雇來的,实际上仍是幻影的人,因为襄阳城中,买卖人口的集市都在沮授的掌握之中,
    就在刘备离开襄阳城的时候,他与刘浜的谈话内容已经摆在了刘欣的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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