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真的沒有进行特意挑选,从他带到昭余泽畔的军队中随意指定了一营步兵,作为攻打大陵城的主力,按照侯弃奴的测算,船队黄昏时候出发,将在四更天左右抵达昭余泽的北岸,直接渡过汾水,五更之前便可以开展攻击了,
    现在离黄昏还有一段时间,侯弃奴向张辽、高顺告了声罪,爬上牛皮筏子躺了下來,很快便打起了呼噜,自从得到刘欣的命令,侯弃奴便星座赶來,攻克了界休以后,又赶紧潜往昭余泽打探消息,一直到现在都沒有睡过一觉,而在这中间,侯弃奴还做了许多事情,单单是取得渔民的信任,召集这两百多条渔船就非常不容易,
    不过,特种部队的训练极其严酷,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并且要进行大运动量的训练已经是家常便饭,而侯弃奴又是从小在猿猴群中长大的,两天不睡觉对他來说完全是小儿科,但是,特种部队还有一条定律,那就是无论战时还是训练,都要尽可能地抓紧一切时间恢复体力和精力,所以,现在包括侯弃奴在内的四十名特种部队士兵都在蒙头大睡,
    夕阳西下,船队缓缓驶出芦苇荡,借着漫天的星光,朝着北方进发,行进在船队最前面的是二十只牛皮筏子,艹纵筏子的都是特种部队的士兵,两人一组,因为夜间行船还是有一定危险姓的,所以侯弃奴坚持让这些扯皮筏子走在前面,刘欣对特种部队训练的要求就是,能攀高峰,能游大海,这四十名士兵都曾经随江南的水军舰队一起出过海,昭余泽这点风浪在他们眼里不值一提,即使遇到危险翻了筏子,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跟在后面的便是那两百多条渔船,撑船的或是渔夫或是船娘,士兵们都脱了盔甲坐在船舱里,盔甲沉重,万一穿在身上落水的话,即使熟识水姓也非常危险,所以侯弃奴让大家把盔甲都脱掉了,
    因为是夜间,船队的速度并不快,既沒有号子,也沒有渔歌,只听见船桨拍打着水面传來的哗哗声,士兵们躺在船舱或者牛皮筏子里,即使睡不着也必须闭上眼睛养精蓄锐,这些都是侯弃奴的命令,这次攻打大陵城,张辽和高顺都沒有参加,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次战斗就交给了侯弃奴和一名叫韩勇的步军校尉,现在,侯弃奴就是最高统领,
    由于事先探过了路,那些渔民又常年生活在昭余泽里,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船队很顺利地避过了几处险滩,抵达北岸的时间比预计的整整提前了个半个时辰,
    众人弃船登岸,牛皮筏子藏进了芦苇丛中,这些牛皮筏子除了受过训练的特种士兵,就连一般的水手都艹纵不了,现在已经暂时用不上了,只有先藏起來,而渔夫和船娘们则驾着小船返回邬县,他们要争取下午再运送一批士兵过來,
    送走了渔民,侯弃奴下达命令,一柱香之间,所有人都必须整装完毕,步兵们赶紧穿戴起盔甲,而特种兵们仍然是一身劲装打扮,耗时还不到一半,队伍便集结完毕,开始了急行军,
    大陵距离太原城不过一百多里,尽管鲜卑的铁蹄还沒有踏到这里,但是乡村中的百姓已经人心惶惶,纷纷弃家南逃,一路上经过的两个村子都是空荡荡的,田里的庄稼也无人过问了,不过这样一來,侯弃奴他们行军倒也不受什么影响,可以撒开脚丫子赶路,速度提高了不少,抵达大陵城下时,才刚刚四更天,很多士兵都跑得汗流浃背,但是沒有人叫一声苦,喊一声累,所有人都显得格外的兴奋,
    侯弃奴沒有立刻展开进攻,而是选出六百人组成三支小分队,分别潜往东、北、西三座城门外设伏,并且给他们下达了死命令,不得放跑一个敌人,
    这样安排虽然分散了兵力,却十分有必要,因为他们现在是孤军奋战,下一批援军最快也要在下午才能抵达,而袁军毕竟是主场作战,他们如果想要组织反扑,则要便利很多,为了减轻守城的压力,只有尽可能延缓袁绍得知大陵城失守的消息,当然了,前提还是必须先夺下城池才行,
    侯弃奴测算了一下时间,派往最远的北门的那支分队应该也已经就位了,这才做了个开始攻击的手势,韩勇和那些第四军团的士兵还沒有弄懂手势的意思,侯弃奴和他的兄弟们已经冲了出去,
    大陵城的南门和在界休遇到的情况一样,黑漆漆、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侯弃奴身先士卒,非常顺利地攀上了城头,然而,就在他像往常一样从城头上垂下绳索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一个守军士兵不知道是听见了什么动静还是只想出來解个手,然后就看到了侯弃奴的身影,侯弃奴的身材太高大了,即使弯着腰藏在城垛的阴影里也不能完全隐蔽,那名守军士兵下意识地大喊了一声:“谁。”
    侯弃奴的手上正拽着绳索,绳索上已经有三名特种兵正在攀附而上,侯弃奴不能松手,只能“喵”的叫了一声,这是他最擅长的本领,这一声猫叫觉得惟妙惟肖,
    谁知,那名士兵睡得迷迷糊糊,居然朝着这边走了过來,一边走,还一边唠叨着:“猫肉虽然酸了点,好歹也算荤腥。”
    侯弃奴有些哭笑不得,抽出霸刀暗自戒备,孰料,那名守军士兵为了捉住这只肥猫,也是凝神聚气,忽然便看到了夜色中寒光一闪,都是吃粮当兵的人,看到寒光的第一个反应,那是一把刀,
    “有贼。”这名守军士兵只是赤手空拳,并沒有携带兵器,见到寒光以后,來不及多想,喊了一嗓子,转身就跑,
    侯弃奴见自己形迹已露,也顾不得许多了,“霍”的站起身來,手中霸刀用力掷了过去,正中那名士兵的后心,刀尖直透前胸,那名士兵晃了两晃,栽倒在地,
    听到城头上的喊声,城下的特种兵们也顾不得小心翼翼,加快了攀爬的速度,很快便有十多个人出现在城头上,而守城的袁军士兵也从沉睡中惊醒,有人衣衫不整地跑出來张望,也有机灵些的抓起刀枪就奔向城头,那里正是发出喊声的地方,
    侯弃奴也已经将绳索交给了其他兄弟,自己抢步上前,先从那名守军士兵的尸体上拔回自己的霸刀,顺势砍翻一名挺枪冲过來的袁军士兵,一场偷袭终于演变成了强攻,
    因为这段时间大家的神经都被鲜卑人牵扯着,大陵城的兵力重点都放在了北门,把守南门的士兵并不算从,也就一百人左右,另外又征调了两百多个民夫,
    听到城头上的惨叫声,守军士兵们顿时睡意全无,纷纷冲向城头,那些民夫也被他们驱赶起來,发给刀枪,逼着他们向前,向城内示警的号角也已经吹响,
    无论是守军士兵还是民夫,都还以为摸上城头的是偷偷南下的鲜卑人,那些民夫的家都在城中,雁门城的惨景早就传到了这里,大家都知道,如果让鲜卑人混进城來,后果将不堪设想,因此,这些民夫虽然武艺平平,也沒有经过多少正式训练,却一个个异常玩命,饶是侯弃奴手下的这群特种兵骁勇善战,仓促间居然也击之不退,
    这时,韩勇也带着六百名步兵赶到城下,原本他们还打算等侯弃奴打开城门以后再冲进去,现在听到城头上的阵阵喊杀声,也顾不了许多,纷纷向城头上抛出挠钩,攀援而上,
    这个过程往往是最容易带來伤亡的过程,幸好这时候侯弃奴他们相当于在城头上占据了一个滩头阵地,而且随着越來越多的特种兵爬上城头,这个阵地还在逐渐扩大,那些守军士兵和民夫又是变起仓促,缺少组织,反击也显得毫无章法,韩勇和他的士兵倒沒有受到什么阻碍,
    此时,又有一队约两百人的袁军从城里赶了过來,他们手上都持着火把,将南门一带照得亮如白昼,也许是看清了城头上的敌人并非鲜卑人,也许是來了援军,觉得这里沒有自己的事了,刚才还不要命似的往前冲的那些民夫,忽然就向后退去,这一退不要紧,竟然冲乱了袁军队伍,
    侯弃奴趁机大喝一声,挥刀冲杀了过去,他身高力大,最趁手的兵器还是沉重的熟铜棍,只是从事特种作战,不可能带着那样笨重的家什,只能忍痛割爱,改用霸刀,一口刀上下翻飞,接连砍翻了十多名袁军士兵,因为用力过猛,锋利的刀刃已经有了几处卷口,刚才他一刀正砍在一名袁军士兵的脖子上,居然沒能割下首级,正在郁闷之时,侯弃奴忽然就看到旁边有一根粗大的圆木,
    这是一根守城用的擂木,大陵城的防守十分松懈,管理也是异常混乱,像滚石、擂木这些重要的守城物品,本來都应该妥善收进库房,而现在就这样随意地堆放在城头上,
    可是,侯弃奴看到这要圆木却像捡到了一个宝,扔了手中的霸刀,一把抄起那根擂木,抡起來便朝着袁军砸了过去,当场将冲在最前面的三名袁军士兵砸得稀烂,袁军士兵们见他如此凶恶,发一声喊都往城下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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