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第二道壕沟比第一道要浅得多,难怪他们填得这样快,更可气的是,壕沟的北面同样是一道缓坡,并不是像第一道壕沟那样直上直下,他们根本不需要进行填土就可以直接冲杀过去,
    壕沟挖得浅一些可以省不少力气,挖成缓坡同样比挖成悬崖要省力,如果都像第一道壕沟挖得那样精致,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防御纵深扩展到二十里,
    乌恒骑兵怪叫着直接冲向前去,远处又传來了“轰隆隆”的巨响,无数石块从天而降,奔驰中的乌恒骑兵纷纷落马,不过,伤亡比第一次要小得多,沒有像上一次那样全军覆沒,
    再往前走,情形几乎和刚才一模一样,地上的扎马钉让他们人仰马翻,接下來便是密集的箭雨,后來并有三千名手持长刀阔斧的步兵冲出來与他们大杀一场,好不容易解决掉这些步兵以后,横在他们面前的又是一条宽宽的壕沟,
    蹋顿被汉军左一道壕沟右一道壕沟逼得快要疯掉了,他想都沒想就下令全军冲杀过去,但是,这一次他又失算了,第三道壕沟挖得和第一道壕沟同样深,北面同样是一道“悬崖”,冲在最前面的六千多名乌恒骑兵再次被石雨砸得稀烂,
    汉家兵法本來就是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蹋顿这样的野蛮人又如何能懂,中计也就在所难免了,
    乌恒骑兵好不容易通过了第三道壕沟,十万大军已经只剩下五万余人了,也就是他们悍不畏死,否则换了其他军队,或许早就崩溃了,即使这样,众人也是心惊胆战,
    难峭和汗鲁一齐打马來到蹋顿身边,拱手说道:“大王,汉人太狡猾,黑暗之中又看不清楚敌情,不如暂且退兵,待天亮以后再卷土重來,还望大王三思。”
    蹋顿也是心生犹疑,再看到身边的士兵个个脸现疲惫之色,这才点点头,说道:“就依汝等之言,暂且退兵,退兵可以,不过今天夜里,这三道沟必须给我填平了。”
    刚才为了尽快攻击,这三道壕沟都只填了一半,虽然勉强能够保证战马跃过去,但是战马的速度却快不起來,蹋顿让部下继续填土,也是在为天亮以后的进攻做准备,
    乌恒人暂停了进攻,史涣和王威也很是松了一口气,立即下令开挖第四道壕沟,事实上,以他们的人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來得及挖了三道壕沟,否则,他们也不会想出來用虚虚实实的办法,将第二道壕沟挖成那样,
    不仅再往后沒有了壕沟的掩护,只有匆匆挖就的坑洼不平的田野,就连能够与乌恒骑兵决一死战的使用长刀阔斧的步兵都沒有了,长刀阔斧虽然可以有效克制骑兵,但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够挥舞自如的,那需要很大的力气,史涣和王威手下一共只有九千名符合条件的士兵,还是从整个第一军团挑选出來的,只半夜的功夫,就已经全部为国捐躯,再加上在战斗中牺牲的其他士兵,现在他们手下只剩下三万五千人了,而且以弓兵和弩兵为主,还有一定数量的投石兵,队伍中只有各五千名盾牌兵和长枪兵可以和乌恒骑兵稍作下面对抗,如果乌恒人在这时候冲上來的话,他们将很难坚持,
    蹋顿的犹豫给了汉军喘息的机会,所有人都知道即将开挖的这道壕沟对他们意味着什么,虽然已经一天一夜沒有休息,而且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却沒有一个叫苦,所有人都挥汗如雨,就连史涣、王威都卸了衣甲,亲自跳进了壕沟,
    谁也沒有想到,他们精心设置的三道壕沟,在半夜之间就被这些凶悍的乌恒骑兵给突破了,再想挖成第五道壕沟已经不可能了,这第四道壕沟至关重要,能不能挡住乌恒骑兵前进的脚步,就看它了,
    一筐筐泥土被运了出來,在壕沟的后面堆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小土堆,将原本平坦的地势改造得高低不平,这样多少可以对乌恒骑兵的行动造成一定的影响,
    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第四道壕沟终于竣工了,史涣扔了手中的“工程铲”,倒头便睡,这种“工程铲”是根据马芸的叙述由研究院精心制作的,不仅用來开挖工事十分方便,还非常适合近身搏斗,是工程兵军团的制式装备,此次他们这五万人承担着最为重要的阻击任务,徐晃特地从工程兵军团调拨了两万把“工程铲”给他们,就是为了加快防御阵地的修建速度,
    作为这场重要战役的指挥者,史涣还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他必须抓紧时间休息,以尽快恢复精力和体力,许多年轻的士兵也躺了下來,他们实在太累,如果不睡一会儿,恐怕呆会连弓都要拉不开了,
    王威暂时接过了指挥权,他抓起千里镜,紧张地注视着对面乌恒骑兵的动作,天色渐亮,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乌恒骑兵蓬乱的黄头发,王威将千里镜微微抬起,看向更远的地方,忽然就发现那边腾起了大片尘土,
    看到这个情景,王威微微有些兴奋,估摸着应该是汉军的伏兵到來,他轻轻捅了捅发出阵阵鼾声的史涣,忽然脸上的神色一凝,额头上渗出了丝丝冷汗,
    千里镜里,一面红色大旗迎风飘扬,旗上一个斗大的“颜”字告诉王威,这不是汉军的伏兵,而是袁军的骑兵,并且是颜良亲自领兵到了,
    史涣睡得并不死,被王威捅了一下,立刻就从地上蹦了起來,大声问道:“王将军,什么情况。”
    王威将手中的千里镜递了过去,忧心忡忡地说道:“史将军请看,颜良的大军到了。”
    颜良、文丑并称河北两大名将,威名早已经传到了荆州,史涣、王威都有耳闻,听说颜良亲自到了,史涣不由來了精神,所谓闻名不如见面,史涣很早就跟随徐晃等人,刘欣的那六个结义兄弟,哪个沒有万夫不当之勇,他倒不相信颜良能够厉害到哪里去,如果能够一战斩杀颜良,他也就可以名扬天下了,
    接过王威手中的千里镜,史涣果然看见乌恒骑兵队中发出一阵搔动,几骑马向南奔去,南边那团烟尘來得极快,自是骑兵无疑,史涣虽然心存野望,却不敢忘记自己的使命,挥了挥手,亲兵释放出信号,十朵黄色的烟花在半空中炸响,
    來的正是颜良和他麾下的十万袁军骑兵,这是袁军引以为傲的一支力量,在与曹艹的争战中,正是颜良和文丑率领的骑兵屡次力挽狂澜,
    在蹋顿率领乌恒骑兵离开黎阳以后,又过了两个时辰,颜良的骑兵才集结完毕,袁军骑兵不像乌恒骑兵那样能吃苦,连夜行军对他们來说要求太高了,不过,心忧邺城的安危,颜良还是一直催促着队伍,直到半夜才寻了一个开阔地带扎营休息,天不亮就又将士兵们都叫了起來,这才在曰出之前与乌恒骑兵成功会师,
    听说乌恒骑兵打了一夜,折损了一半人马,颜良也是大吃一惊,不过,颜良素來最好面子,在蹋顿、难峭、汗鲁三人面前更不愿流露出丝毫迟疑,不由冷笑一声,摆了摆手,说道:“蹋顿大王,你们彻夜鏖战,辛苦了,就请你们在一边替颜某观敌撩阵,看颜某如何破敌。”
    蹋顿本來还想向颜良解释一下汉军的战术,告诉颜良,汉军有可以令战马马失前蹄的“妖法”,有射程达到四百步之远的弓弩,还有可以将骑兵连人带马劈成两半的巨斧,但是看到颜良满脸倨傲的样子,蹋顿到嘴边的话又缩了回去,
    要知道,就算袁绍看到蹋顿都是谦恭有礼,你颜良不过是袁绍手下的一勇之夫,又凭什么在我蹋顿面前摆威风,何况昨天夜间一仗,乌恒损失惨重,激战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題,一停下來休息,士气明显就低落了许多,不仅蹋顿,就连难峭、汗鲁和其他乌恒骑兵,听了颜良的话,心中都是老大的不痛快,
    颜良却根本沒有注意蹋顿等人的表情,轻轻挥了挥马鞭,带着自己的人马从他们身边席卷而过,呛得蹋顿等人满头满脸都是灰尘,
    不过,蹋顿他们昨天夜里三次脱下衣服用來盛土,早已经把自己弄得跟泥猴子似的,倒也不在乎多这么一点灰尘,
    颜良一马当先,來到两军阵前,手搭凉棚朝着远处眺望,昨夜那场大战留下了许多双方将士的遗体,现在都已经被蹋顿下令掩埋了,看不出多少痕迹來,而对面的汉军都隐藏在壕沟下面,静悄悄的,并不见一个人影,颜良不由轻蔑地一笑,手中大刀朝着对面一指,沉声喝道:“杀。”
    袁军骑兵攻击并不是像乌恒那样一股脑儿冲杀向前,而是根据兵力多寡分成数量不等的攻击波次,颜良今天率领的是整整十万骑兵,兵力多了,可供选择的方案也随之多了,他派出去的第一波攻击力量是五千轻骑,这也是一次试探姓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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