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知道,只要能够与自己带來的那五百士兵会合,这些勇敢的士兵一定会替自己阻挡住袁军的追击,他并不怕死,但他必须赶回去将这里的情况告诉史涣,这支袁军人数众多,他们已经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境地,情况万分紧急,必须赶紧放出红色信号弹,
    眼看着他离自己的士兵已经越來越近,忽听得身后马蹄阵阵,一阵疾风刺向他的背后,慌乱间,王威不及回身,反手一刀砍了过去,却砍了个空,紧接着,王威便觉得后心处一阵钻心的痛疼,他低头看时,一根锐利的枪尖从他的前胸伸了出來,忽然,枪尖又消失了,一股鲜血喷涌而出,
    王威的手无力地垂了下來,大刀落在地上,发出“呛啷”一声,但很快便淹沒在周围的喊杀声中,王威的身子在马上晃了晃,缓缓倒了下去,正看到一员大将策马从他旁边经过,身后的大旗上有个斗大的高字,然后,他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高览下达攻击的命令以后,始终沒有出手,直到看见王威差点就要杀出重围,这才策马上前,一枪刺死了他,看到高览的神勇,袁军士气大振,但是汉军士兵却沒有因为王威的死而丧失斗志,依然拼力死战,高览的眉头皱了皱,终于忍不住杀了进去,
    有了高览的加入,战事的进程明显加快,但是五千五百名汉军士兵兀自死战不降,直至最后一人,高览盘点战果,自己的兵力十倍于敌,战损比居然达到了四比一,也就是说在这场战斗中,袁军一共损失了两万多人,
    高览看着遍地的尸体和烧得只剩下灰烬的投石机,忽然明白了,这些汉军士兵本來是有机会逃走的,但他们放弃了这个机会,就是为了不让投石机落入自己的手中,汉军强悍的战力固然可怕,但更令高览觉得可怕的是他们为了完成任务不惜奉献出自己生命的牺牲精神,
    高览的脸色凝重起來,他抬头朝着南方看去,那里隐隐传來阵阵喊杀声,高览收起思绪,将手中长枪朝着那边一指,沉声喝道:“杀。”
    那边正是史涣阻击颜良的战场,颜良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他看到汉军后阵浓烟滚滚,将他的部下打得抱头鼠窜的石雨也停了下來,便知道汉军后队遭到了攻击,
    颜良确定那是邺城方向派出的援军,他的人马在这里打了这么久,依然沒有能够突破汉军的防线,如果等邺城的援军到來,这头功却要让人抢了去,自己大半天的努力也就白费了,想到这里,颜良不再犹豫,提刀上马,大喝一声,朝着对面冲杀过去,
    因为投石机的攻击,刚才袁军的攻击稍稍暂停了一下,史涣利用这个机会重新调整了一下兵力,发现自己身边能够继续战斗的士兵已经剩下不足万人,这时,史涣便看到袁军队中,一个如铁塔般的汉子挥舞着大刀冲杀过來,
    史涣猜出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颜良,不由得热血上涌,现在的形势摆在这里,他们已经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境地,如果预备打援的汉军不能及时赶到的话,这片阵地已经很难守住了,史涣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他能够斩杀颜良的话,说不定可以吓退袁军,
    这些年经过徐晃等人的指点,史涣的武艺突飞猛进,早已不是当年的京军小兵可比,在第一军团中,除了徐晃、庞德,他的武艺可以稳坐第三,
    史涣想到做到,提刀上马,冲出了壕沟,
    他是阵地上的最高指挥官,按照大汉军规是不应该冲杀在前的,虽说是迫不得已之举,但史涣敢这样做,是由于汉军有严格的制度,即使他这位指挥官不在了,其他校尉仍然可以顺利地接过指挥权,并不会出现崩溃,
    颜良勇冠三军,乃是袁绍手下的第一员战将,看到对面汉军阵中居然冲出一个人來,不由轻蔑地一笑,拖着大刀迎了上去,“当”的一声巨响,二马相交,两人手中的大刀一触即分,颜良勒转马头,将大刀高高举过头顶,
    “好快的……”另一匹马上,史涣的身子微微一晃,艰难地转回身來,只來得及吐出两个字,还有一个“刀”字沒有说出來,便栽了下去,
    颜良一刀斩杀了史涣,袁军齐声呐喊,一齐冲了上去,
    忽然,本在袁军后阵的乌恒骑兵却像炸了窝一样乱了起來,颜良此时正朝着自己的后方,清楚地看见后面烟尘滚滚,大地开始颤动起來,不知道有多少兵马杀到,
    颜良一咬牙,转过身來,大刀朝着北方一指,厉声喝道:“全军出击,冲过这里,和邺城來援的兵马会合。”
    不得不说,颜良的这个决策还是非常正确的,他的骑兵与汉军激战了半曰,伤亡也是十分惨重,但是他知道,汉军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他还刚刚斩了汉军的大将,汉军肯定会士气低落,甚至不战而乱,他这时候挥军冲杀过去,正好可以突破汉军的防线,与邺城方向來的援军会合以后,再依托汉军构筑的这道防线抵挡后面來的那支军队,
    但是,颜良算错了一点,眼前这支汉军残兵虽然沒有了主将,但是斗志却依然旺盛,面对疯狂冲杀过來的袁军骑兵,弓弩的射击反而更加猛烈了,
    其实,汉军在史涣冲出去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迎敌的准备,他们的身边摆着从死去的同袍手中捡來的霸刀、长枪和盾牌,还有锐利的“工程铲”,所有的箭矢都已经抽了出來,只等射完以后便抛弃弓弩,与敌人展开最后的肉搏,
    在汉军之中,官兵的关系最为融洽,尽管在平时的训练中,各级官长对士兵的要求十分严格,但在平时却亲如兄弟,大家在一起同吃同住,好得就像是一家人,所以,史涣的死非但沒有令他们退缩,反而更激起他们心中熊熊的怒火,
    颜良将一口大刀舞得如风车一般,射过來的箭矢全部被他拨落尘埃,但他身后的其他士兵就沒有这么幸运了,不停的有人掉落马下,惨嚎声此起彼伏,
    还沒等颜良杀到壕沟近前,便有数百名汉军士兵从壕沟里冲了出來,嗷嗷叫着扑向颜良,颜良根本沒将这些士兵放在眼里,依旧漫不经心地拖着大刀冲了过去,但他很快便发现自己又判断失误了,
    这些汉军士兵如果论个人武勇,或许在颜良眼里都不值一提,但是他们平时在一起吃饭,在一起睡觉,在一起训练,彼此之间熟悉得仿佛是一个人,同伴之间的一个眼色,一声呼喊,都透露着只有他们才懂的意思,
    颜良的武艺无话可说,一口刀舞得风雨不透,上护人,下护马,还不忘趁隙反击,转眼间便有十多名汉军士兵死于他的刀下,但是汉军士兵的长枪、霸刀甚至箭矢,总会见缝插针地从不同方向攻了过來,让他也感到微微有些吃力,
    一不留神,颜良的刀慢了一慢,战马便被汉军递过來的霸刀划了一下,虽然只是小小的一道口子,但战马吃痛,顿时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
    颜良武艺精熟、骑术高超,他临危丝毫不乱,轻轻一勒缰绳,双腿用力一夹,战马腾空而起,从汉军士兵们的头上跃了过去,落在数十步开外,马头正向着南方,已经跳出了汉军的包围圈,
    汉军队中的一名校尉见状心生一计,大声喊道:“颜良败啦,颜良受伤逃跑啦。”
    其他汉军士兵也跟着齐声大喊,声振云霄,汉军弓弩手们也及时配合,乱箭直冲颜良射了过去,这通乱箭射的正是颜良的身后,颜良不及转身,只得一边催马向前,一边狂舞大刀,手忙脚乱,甚是狼狈,
    袁军骑兵本來就被汉军的弓箭压制着,现在又听到颜良战败的消息,不由军心大乱,颜良在他们心目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如今连颜良都败逃了,他们哪是还有心恋战,纷纷掉转马头,向南逃去,
    此时,南边已经不安全了,甚至更加危险,被颜良留在后面的五万多乌桓骑兵,这时候正遭遇着残酷的屠杀,
    乌桓骑兵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入中原作战了,他们过去多次奉朝廷召唤,进入中原参加平叛的战争,在他们的印象中,汉人多懦弱,喜欢使用各种阴谋诡计外,如果真刀真枪地干,绝对不是他们乌桓骑兵的对手,
    昨天夜里的那场战斗更加印证了蹋顿的想法,汉军阵地上几乎处处都是陷阱,除了那些使用长刀阔斧的敢死队值得尊敬以外,其他人都是打了就跑的角色,
    但是,他们现在遇到了真刀真枪的角色,这是一支两万人的骑兵,连人带马全部披着坚固的铠甲,这些铠甲是由研究院用最好的镔铁打造而成,细细的鳞片磨得光可照人,鳞片的里面衬着五层丝绸,即使最熟练的工匠,要打造这样一套可以护住人马的铠甲,也需要整整一个月的功夫,两万套铠甲耗费了刘欣多少人力、财力可想而知,这就是大汉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配备的最精锐的骑兵,,铁甲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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