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兄弟,你老哥我当年记得你不是跟着章天泽父女吗?
    怎么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了?”
    张黑虎拿起酒壶给刀疤斟满酒,轻声说道。
    刀疤心中顿时紧张起来,张黑虎这是要盘他的道啊!
    不过,他并不担心,一切的情节早就设计好了的。
    他只需要按照设计好的版本去说就可以了,就算是张黑虎发动力量去调查,也只会跟刀疤说的事情是一样的。
    “张黑虎,你说吧,你到底要把老子怎样?要杀就杀,要刮就刮,费那么多劲干什么?”
    “刀疤兄弟误会了不是,如果要杀你,你活不到现在。老哥是真心的跟你说话,你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来,来,来,咱们老朋友相逢,干一杯!”
    张黑虎说着就一饮而尽,刀疤故作惊讶状,犹豫了一下,端起了酒碗干掉。
    这酒还不错,算是烈酒了。
    长时间没有饮酒的刀疤,呛了一下,咳嗽了起来。
    三碗酒下肚,两人都已经面红耳赤了。
    酒,这玩意儿,还真是打开话匣子的利器。
    当然这是张黑虎以为的,不过这是常识。
    都说酒后吐真言,一般人都是这样的。
    所谓酒入愁肠愁更愁,刀疤三碗烈酒下肚后,眼神有些迷离,有好几次差点拿不住筷子。
    哦豁!时机到了。
    张黑虎把椅子拉近了刀疤,拍着他的肩膀:“兄弟,你说我们当初是多么的风光。
    跟元庭斗,跟各路诸侯战,就连放牛娃朱元璋,我们也不放在眼里。
    可是,你看看,我们现在都沦落到什么地步了。
    老哥哥我,心里苦啊。
    这么多年来,本来已是半归隐状态,我都已经打算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但是......”
    说到这里,张黑虎抹了一把眼泪,忍泣痛苦状的道:“兄弟,我的那老婆孩子你是否知道消息?
    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她们是否还活在人世。”
    刀疤颇有被感染的样子,眼圈泛红:“张兄,你年长我几岁。哎,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也不想再说什么。
    当年,我身负重托,老帅托付我要照看好小姐。
    后来,你我虽有不快的经历。
    可是,最后不还是放你一马?
    不过你的妻儿,我实在是不知道现在下落何处。
    只听说是发配了!后来听说押解的路上遭遇泥石流,也不知道嫂夫人和小侄儿还在不在人世。”
    这一段,可不是实现设计好的台词,真是刀疤临场发挥胡编乱造出来的。
    张黑虎面色凝滞了一下,这事情他是听说了的,那场泥石流灾害可是给当地的人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他一直都不相信,甚至有点固执的以为,妻儿会在那次灾害中丧生。
    这也是他做了弥勒教主后,派手下多方打听的根本原因。
    可是一直是杳无音讯。
    现在,刀疤又这么说,到还是真勾起了他的伤心。
    眼圈一红,泪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良久,啜泣声止住。
    张黑虎端起酒碗又是一口干下,然后看了刀疤一眼:“兄弟,你我尽释前嫌吧。都是老熟人,既然你有缘来到这里,那我们不妨连起手来,大干一番如何?”
    额,这才是真正的戏肉。
    这是刀疤求之不得的事情,他费尽心机的来到这里,为的就是能够打入弥勒教。
    现在好了,不用他多费唇舌,张黑虎就向他伸出了橄榄枝。
    真乃天助我也啊!
    不过,不能轻易的吐口。
    张黑虎是个什么脾气秉性,别人不知道,他刀疤可是太了解了。
    生性多疑,为人阴险毒辣。
    当年,就是他利用张天泽对他的信任,趁着章天泽身体不适,把大权交给他的时候,趁机夺权。
    现在,他要是答应的痛快了,反而不好。
    想到这里:“哎!张兄,你现在贵为弥勒教的教主,可是我只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人。
    承蒙您看的上,可是小弟我真的不能答应你的条件。
    非是我不识抬举,而是我还有要事要做。”
    张黑虎楞了一下,刀疤并未如他意料中的那样痛快的加入他的阵营。
    不过,这也使得他的疑虑之心减弱了不少。
    看来,刀疤并不是如他疑心的那样。
    张黑虎有些惋惜的道:“刀疤兄弟,古人常说相逢一笑泯恩仇。愚兄我都对你不计前嫌,接纳你加入我弥勒教了。
    你干嘛要这么固执呢?是不是章欢那丫头牵扯着你的心呢?”
    这话里话外仍然有试探的意味。
    刀疤听到他讲章欢,迷离的醉眼中泛起一丝激动地神色。
    “张兄,你有所不知。
    当年我们金宁一别后,老爷就病入膏肓撒手西去。
    小姐也是心灰意冷,解散了手下的众人回乡归田。
    只有我跟随着小姐远赴草原做皮毛生意。
    可是我们在草原上遭遇了马匪,我掩护小姐逃了出来。
    该死的马匪,穷追不舍,无奈我断后阻击。
    但是,,却从此和小姐失散。
    我这几年来一直在草原上行商,为的就是寻找小姐。
    不然的话,我真是愧对老爷的临终托付。”
    说到这里,刀疤真的动情了。
    他潸然泪下,一个大男人啜泣,痛苦的像个孩子。
    张黑虎果然被刀疤迷惑住了。
    因为他知道,这才是刀疤。
    如果刀疤不这么做,还就真不是刀疤了。
    他知道刀疤对章欢有一种独特的感情,,别人看不出来,甚至章欢那傻丫头她自己都不一定能够看的出来。
    但是偏偏他却看了出来,作为过来人,不说阅人无数那也是看一眼,就能猜测的出个大概的。
    这就是一个人的阅历功夫。
    刀疤对章欢的感情,说白了就是爱。
    那种甘愿付出一切的爱,这种感觉他当年也是有过的。
    对凤娘,对儿子,他的爱不比刀疤少。
    所以,他能够对刀疤感同身受。
    这也是刀疤能够欺骗过,精明而又小心谨慎的张黑虎的根本原因。
    “刀疤兄弟,没想到你的经历还真是够让人扼腕叹息的。
    不过这样的话,你更不能走了。”
    刀疤一拍桌子:“张兄,你这是何意???”
    张黑虎微微一笑:“别激动刀疤兄弟,你听愚兄把话说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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