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抬起头看着黄胜,俏脸上满是泪水,这一刻她已经没有了矜持,也不管其他人的看法了,她坚定道:“老爷,奴家和老爷同去。奴家还可以一路上伺候老爷呢,老爷带上奴家好不好?奴家不能没有老爷!”
    黄胜有些晕,还没有说话。王遥开口了,他道:“谁跟着我都不放心,先生也是你们能够管的了的?我决定跟着他去出海。”
    黄奕道:“王遥,你跟着去不合适。我认为干脆我去跑一趟得了。这条船我熟悉,我还可以在亲自航行时观察福船的操作性和灵活性,以后会获得宝贵的第一手资料。以后我们的第二条战船就有的放矢了。”
    孟丽娘、朵儿包括陆丽韵她们都叽叽喳喳要陪黄胜出海。一时间如同到了菜市场,乱哄哄不成样子。黄胜心里虽然高兴,这些女人看来自己都没有白疼。但是这样乱糟糟下去哪里才是个头啊?黄胜决定不使用民主那个集中制了,决定使用封建农奴制。霸权主义有时候就是好主义。
    “还没完没了了!”黄胜大怒对王遥吼道:“我难道是十几岁的孩子,没有分寸?以前在家时那样大事不是我做主,那件事搞砸过?要你来唧唧歪歪!”黄胜看见黄奕还要开口,对他喝道:“黄奕你给老子闭嘴,信不信老子揍你。”黄奕吓得赶紧把话咽到了肚子里。黄胜都自称老子了,那里还有一点民主的味道呀!自己还能够说什么呢。
    黄胜虽然以前在家时都是宠着王遥把她当闺女疼的,但是真的发起火来王遥是不敢惹他的,王遥也乖乖的不吭声了。孟丽娘、柔儿她们就糊涂了,你不就是十几岁么,还自称老子了,但是她们也没有看见黄胜发过威风,此时看着黄胜暴怒的样子还真的有了错觉,感觉面前的男人好像比她们还年长,她们也个个都不敢言语了。
    黄胜见最后还是独裁有效果满意了,他缓了缓口气道:“你们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学生军以后的发展还有靠你们。我会加倍小心的,而且保证不去主动招惹海盗,明天出发,大家都高兴起来,个个都哭丧着脸,是个什么意思,让我心里不舒服。”
    王遥知道拦不住黄胜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轻声道:“你千万记住我、黄奕还有你的女人们都指望着你过后半辈子呢,我们还有好多大事要做呢,你一定得全须全尾的回来。”
    黄奕真的自己想去,他不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爸冒险。只是黄胜二十多年的积威犹在,而且他知道黄胜是个固执的脾气,他认准了一件事哪怕粉身碎骨也全然不顾的。黄奕只好道:“你现在出发应该可以赶上八月初一的南京大舞台公演,我们等着你回来一起参加公演。”
    黄胜道:“打住,这个可说不准,现在的航海不可预见的事情太多了。我只能答应大家尽量在八月初一赶回来,但是你们该干嘛干嘛,不需要等我回来,放心,我多机灵呀,从来都不曾吃过亏的,来来来,柔儿、丽娘、朵儿让我再好好看看,在家里乖乖的听话,我不会舍得下你们的。我其实怕死得很呢!家里现在多好呀!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有你们几个娇滴滴的美娇娘。”
    柔儿、朵儿和孟丽娘都娇羞无限开始忸怩起来。孟丽娘悲声道:“官人,您要千万小心,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奴家也不活了。”陆丽韵几个都对黄胜投来敬佩的目光,先生真是好男儿,舍得放下扬州安逸富足的生活去海上搏命,他假以时日肯定会是个入阁拜相的人物,我们何等幸运遇到这样的家主呀!
    大明天启五年五月二十七日,黄胜的第一趟海贸在全家人忐忑不安的心态下出发了。昨天晚上三个美人依依不舍,都不肯睡,说了一夜的情话,差一点用她们的绕指柔缠断了黄胜的百炼钢,所以黄胜一来到船上就呼呼大睡,醒来时已经到了南通州狼山码头。田有田已经算准了日子,这几天天天都在码头盼着黄胜的到来呢。
    黄胜了解到田有田已经和学生军们把那位刘东家的祖宗十八代都打探得清清楚楚了,他的作息时间和规律也是了如指掌。黄胜立刻安排马如虎带上那几个牛高马大的前淮阴兵丁和田有田同去狼山脚下把刘东家绑来船上。马如虎对干这一种没有王法的事情一点心里障碍都没有,他二话不说带着人就去了。
    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就完成任务了,还好事发突然那刘东家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刘东家吃完了早饭,正悠哉悠哉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在一个没有行人的巷子里被突然扑上的马如虎摁倒,几个人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给绑来了。这位刘东家其实也是个武力值很高的海寇,可惜这一次大意失荆州了。
    人到手黄胜也不急着问话,而是立刻开船,全速前进,不多久就出了长江口,往东去了。一直到了东海上黄胜才把刘东家请来。还好这位汉子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倒还沉得住气,没有吓得尿裤子。
    黄胜也不和他交谈,安排人把这一个月搜集的刘家的情报一五一十读给刘东家听了。先前还波澜不惊的刘东家现在已经是汗流浃背了,他颤抖着声音问黄胜道:“好汉,杀人不过头点地,刘海波今天认栽了,愿意出两万两白银买自己和全家老小平安,只是再多家里恐怕拿不出了。”
    刘海波自己是个响当当的好汉,但是‘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黄胜坏得很,把他家所有亲人的动向都一一告知了他。言下之意就是黄胜可以随时带人灭了他刘家满门。所有刘海波一时英雄气短,乖乖地服了软。黄胜最擅长的就是找到对手的弱点,分寸拿捏得很到位。什么样的人使用什么样的手段这是黄胜的本能,大多数事情虽然没法预先估计,而是随机应变,最后能否成功全靠临场发挥。
    黄胜心想原来他叫刘海波,唉!还是歪门邪道来银子快呀!绑个肉票轻描淡写就是两万两呀!怪不得那么多不学好的家伙会铤而走险呢。只是咱们要走正道。唉!人间正道是沧桑呀!黄胜道:“两万两不少了。可是我们请刘先生来,不是为了银子。”
    刘海波颓然瘫坐在椅子上,嘴唇有些哆嗦,他道:“是谁要杀我?阁下能不能让我刘海波死得明白?”
    黄胜有些好笑,看来刘海波的心理防线已经完全崩溃了,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九成了。这家伙怎么就是往坏处想呢?黄胜决定不和他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了。他道:“不要瞎想,第一,我们不是绑票,只是怕好好请你你不肯来,才出此下策。第二,没有人委托我们来杀害你。只是请你带我们跑一趟日本而已。”看着刘海波一脸不相信的表情,黄胜有些无语了,干脆不和他废话了。让人好好安排他的饮食起居,自己去看学生军的攻防演练了。
    这一次来的学生军都是上次去过辽海的原班人马,新人只不过补充了几个而已。黄信和最好的六个医务兵现在也是有了出海经验了,还总结了好多海上注意事项。这一次准备更加充分,带了大量罐头、茶叶和药品,每个火枪手都有眼镜,用不着眯着眼睛射击了。船上用来灭火的水龙就有九个,黄奕实在是害怕藤甲火烧连营呀。
    到了朝鲜济州岛时,黄胜升起操江提督水师战旗,其实有些不伦不类,但是济州岛朝鲜守军还买账。大明朝一直就是朝鲜的宗主国,万历年,如果不是大明朝出兵救援,朝鲜恐怕已经是日本的领土了。黄胜在济州岛停泊一天,买了一些新鲜蔬菜和瓜果,又补充了淡水。朝鲜的一个姓李的参将看见黄胜的学生军买东西都照价付款,人人都彬彬有礼很是高兴,对黄胜一行也热情了许多,黄胜又送给了他几个琉璃盏,琉璃灯,这位李参将立刻要邀请黄胜去参将府喝酒。
    人生地不熟的,黄胜可不敢离开自己的福船,婉言拒绝了他的好意,约好回程时还来这里采购和补水。因为这一次黄胜给他们带来了商机,那位李参将高高兴兴地答应了,表示黄胜的福船随时都可以来,咱们热烈欢迎。离开济州岛船继续前进,这时刘海波求见,经过十几天的航行,还有这段时间和学生军的交谈,他已经相信这条船是去日本贸易了。
    黄胜在甲板上接见了刘海波,他对刘海波道:“刘先生今日可有事情要谈?没关系尽管畅所欲言,你是跑了近二十年海贸的行家,我们会尊重你的意见的。”
    刘海波由于黄胜这条船的安危直接关系到自己的性命,也不矫情,他坦然道:“先生这条船是极好的,但是我出海这许多年还没遇见过哪条船跑日本不准备火炮呢,先生胆子也太大了,这一条航线利润颇丰,不知道都少人盯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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