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灵通的李丛嘉等人,在南汉的万、陈两位领军将领所帅南汉军队掉头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并且知道了刘晟的急不可耐,以及猜到万、陈两人心中的惊惧惶恐。
    把手中的情报递于周围的各将领谋士们观看,李丛嘉笑道:就现在这种情况,下面这场战争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有了一半的成功基础,只要我们再在南汉君臣屁股后面推一把,就能得到希望的结果了。
    陈起在一旁赞同道:郡王所言即是,自古朝中君臣不合则不利于政令的推行,影响朝廷机构的正常运转,在军中君主与统兵将领各怀心思,则不利于军令的颁布和官兵的令行禁止。刘晟如此怀疑他任命的将领,实乃我军之福啊。
    众人都赞成的点头。僧景全接下去问道:我们在这中间该干什么,郡王可有什么指示。
    李丛嘉笑道:刘晟都这么配合了,我们也应当出点力不是,一方面我们要整顿兵马,刚经过祯州的一场战斗,虽然我们以比较小的代价取得了胜利但是全军仍然不可懈怠,该做的准备都要做好,毕竟打仗要取胜最终还得靠自身的功夫硬才行。
    在场的统军将领黄伯雄、赵晟、萧荣三人都起身向李丛嘉保证自己的手下都会做好战斗的准备,绝不拖全军的后退,耽误郡王的大事。如有纰漏自己定会提头来见。
    李丛嘉点头表示认可他们的话,接着又道:我们自己的事做好了,下面就来帮一帮这刘晟吧。
    陈起道:郡王的计将安出。
    李丛嘉神秘一笑对众人道:都附耳来听。
    说完,几人都起身来到李丛嘉的身前,围成一圈,李丛嘉就小声的对他们嘀咕起来,听得几人不住得点头。
    吴珣真的很惨,脑门上得大包现在仍然没有完全消下去,用手轻轻的碰一下,就头疼的要死。吴珣被抓后这中天八国的人对他还算是不错,没有把他关到战俘营去跟他的手下们呆一起,也没有把他下到大狱里去吃牢饭,而是把他软禁在一座府邸当中每日好吃好喝的招待,府邸相当大,估计原来是祯州城中某个大户人家的房子。吴珣可以在府院中到处溜达,但是就是不准出府门,这座房子的外面围满了带着武器的军士,那个为首的头目有次还在吴珣的不远处吩咐手下的士兵道,一定要保护好吴将军的生命安全,如果晚上看到什么人欲图翻院墙,行刺吴将军,不管对方是什么人都不必顾忌,也不用想着捉俘虏,直接先用密集的弩箭招呼,要是没死再说道理,说着还取过手上的弩机,对着墙壁就是一弩箭。弩箭当即射进墙内一半箭身有余,看得吴珣眼皮直跳心道,这******是什么弩箭,怎么这么强劲。在士兵费力的拔出箭矢的同时,吴珣绝了自己想半夜翻墙逃跑的心思。
    就这么呆着吧,看看这张贼想把自己怎么样,这又不像是要杀自己,也不是要放自己的。跟外界的联系也断了,也不知陛下得到了祯州陷落的消息没有,会不会派军队来祯州剿灭贼军,救自己。旋即又想,派兵剿灭贼军是一定的,但是以自己对自己服侍的皇帝的了解,估计要救自己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就算将来把贼军灭了,自己到了皇帝面前估计也是难逃一死,想着以前作为皇帝身边的红人,经常陪着刘晟用各种酷刑去折磨别人时,受刑人那痛苦的嚎叫,扭曲的身形,吴珣不由的身体一抖,突然生出一种祯州城要是永远都在张遇贤手中就好了的想法。
    但是现实往往很残酷,有一天听府外的守卫兵丁互相聊天时得知,皇帝刘晟派遣的大军就要到祯州了,自己该怎么办,一时间吴珣内心惶恐。仿佛知道了他心中的不安定,这一日,外面守卫兵丁的那个头目来告诉他,他们中天八国的大王张遇贤准备晚上宴请吴珣,给这位南汉的大将压压惊。内心的好奇一时上来暂时压住了原本的一丝恐惧,吴珣期待起晚上的酒宴了。
    晚上在护卫兵丁的带领下,吴珣来到了原来的刺史府。这里吴珣还是很熟悉的,毕竟曾经身为这里的主人,在这里住了好两年,这回却是作为一名阶下囚的客人。府中的侍卫将吴珣引到小花厅,这里早就准备好了一桌的酒宴,冒充张遇贤带着面具的诸祐作为主人领着僧景全,黄伯雄等一众人,已在这里等候。看见侍卫领着吴珣到了,诸祐带头站起,领着众人走到吴珣近前,故作亲热的诸祐一把抓住吴珣拱起准备见礼的手,激动道:吴将军总算到了,张某久仰吴将军的大名,可惜总是无缘得见,甚为惋惜,这几日又因为军务繁忙,没有能够及时与将军见面,施礼之处还望将军海涵啊,来请入座,张遇贤自罚三杯,请将军谅解。
    说完不等吴珣反应,就把吴珣按坐到自己的身边座位上,然后自己端起酒杯连饮三杯(这里说一下面具是露嘴的只挡住上半个脸,有时候想能不能像佐罗一样的蒙一条遮眼的布,太像海盗了。说不定以后李丛嘉做海盗的时候可以用这个造型。)而面对张遇贤表露出的热情,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吴珣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自己想过的鸿门宴,下马威,杀威棒,还有恩威并施的劝降,完全都没有。诸祐在介绍完了在场的诸人后,接下来的酒宴过程,看着就像是几个友人在接待自己久未见面的老朋友一样的,只是劝吴珣喝酒吃菜。酒过三巡,作为客人吴珣还没喝醉呢,张遇贤手下几个得力的干将倒是喝的东倒西歪的,嘴上说着胡话,继续的互相敬酒,而主人张遇贤喝的也是有点醉了,拉着吴珣的手道:我中天八国与你那南汉都处在岭南,你我两国立国有先后,但既然都在岭南,那就属于兄弟之邦,应该和睦相处才是,吴将军你以为是也不是。
    吴珣心道你就是一个犯上作乱的反贼,也敢与我大汉国称兄道弟的,大汉大军一到定让你们灰飞烟灭,但是嘴上不能这么说啊,自己的小命现在还在人家手上攥着呢,不由的也装做喝醉了,懒散道:大王说的即是,我若回兴王府,必定把大王的心意说与我大汉皇帝陛下听,并劝说陛下,两家罢兵和好。
    张遇贤听到后高兴道:果然如此,张某本就有意欲送吴大人回去,把我中天八国子民们希望罢兵的意愿说与刘皇兄知道,现在吴将军这么一说,正合我意,待明日酒醒就放吴将军回去,为我两国解开这个误会。
    吴珣心中听得一惊,心道真的假的,要放我回去,别是这张遇贤的酒后醉言吧,继续假装醉意道:大王说的都是醉话,中天八****,军容正盛,不打到兴王府,怎会就想息兵了。
    张遇贤喝一大口酒,叹息道:不瞒将军,能够拿下这祯州城,已到我军极限了,现在粮草又不足支持征伐,能维持已是不易,而一连串的征战底下的军士都已疲乏,不胜再战,继续进攻恐怕全军都不愿意了。
    旁边醉倒趴在桌上的黄伯雄突然抬头眯缝着眼睛道:这次如果不是南汉国内有重要人物做内应,我们如何能够先拿下这祯州城,然后把你打败呢。用手指着吴珣黄伯雄呵呵笑了两声,又趴在了桌子上。这时张遇贤似乎有点酒醒,看到黄伯雄说了不该说的东西,便慌忙对吴珣道:吴将军莫要听他胡说,他已经醉了。又对外面叫道:来人将黄将军架回客房,让他好好休息,醒醒酒。
    外面的侍卫连忙进来两个年轻力壮的,把黄伯雄往外抬,黄伯雄挣扎吼道:我没有醉,这位大人马上又要为我中天八国做一件大事,必定能够解了这次的危局。
    张遇贤对侍卫急道:赶快抬下去。
    众侍卫不由分说的把黄伯雄抬出去了,张遇贤对吴珣道:吴将军,吴将军。
    假装刚才睡着了,什么也没听见的吴珣,被张遇贤一叫,惊觉般的醒来,满腔醉意道:唉,黄将军呢,在下还没跟黄将军喝够他怎么就看不到人影了,真是不够意思。大王你说是不是。
    张遇贤道:黄将军不胜酒力,先下去了,如果吴将军要喝酒,张某来作陪你看如何。
    吴珣正要答话,就见外面响起敲门声,接着一个侍卫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走到张遇贤的面前,把信递给张遇贤然后小声道:大王,北面来的信。
    张遇贤点头表示知道,然后看了一眼又假装睡着趴在桌子上的吴珣,拆开了信封,读起信件来,吴珣眯缝起一只眼睛偷瞄了一下,可惜那张遇贤是背着他的,他什么也看不到。待张遇贤看完信后,把信叠好,放入自己的袖口。点头让侍卫出去,然后又拍了拍吴珣,让吴珣继续跟他喝,吴珣继续装醉道:大王海量,可在下实在是不能喝了,再喝就要尿出来了。
    那张遇贤道:吴将军说的什么话,这点酒就要尿了。
    说完自己又灌下一大碗酒,张遇贤刚想说吴珣几句,突然就手捂跨下,一副憋了好大一泡尿的样子,对吴珣道:吴将军稍等,张某去去就来。
    吴珣知道他去撒尿,便装做醉倒的点点头,嘴里含糊道:在下等着大王。
    张遇贤便急急忙忙的起身出恭去,起身的时候张遇贤自己没有注意,他装在袖子里的信件掉在了地上,他没注意到,但是装醉的吴珣可是看到了,吴珣心中一跳,也不做声,待张遇贤出去了,侍卫又在外面把门关起。一时屋内只剩下装醉的吴珣和喝醉的或卧或伏的僧景全几人,吴珣叫了叫僧景全,再确认了几人都没有醒来的意向后,迅速的捡起地上的信,打开看了起来,看完信件吴珣内心震动异常,心道原来自己是败在这个贼子手上的,只见信上开头写着中天八国张遇贤大王明鉴,最后写着陈道痒敬上。却是这次南汉的平乱副帅陈道痒写给张遇贤的信,信中写到刘晟忘恩负义,过河查桥的处死了帮助他得到皇帝位的越王刘洪昌和循王刘洪杲,现在还想加害原来也出过力的自己和万景忻,陈道痒自己和万景忻对刘晟是即害怕又痛恨,所以决定帮助张遇贤对付刘晟,信上还说自从上次派人做内应帮助张遇贤得到了祯州城后,本欲把刘晟的大军带到偏远的循州去兜圈子,带到大军疲累之时,再想机会或让其溃败,或者带着他们投降中天八国,无奈刘晟的调动破坏了他们的计策,现在不得已带军前来祯州与张大王作战,不过请张大王不用担心,自己知道张大王的大军经过一连串的作战后必定疲乏,不愿与自己带领的南汉军作战,所以自己的大军到达后,也不会立即攻打张遇贤军,让张遇贤军先修养精神,然后自己和万景忻再派亲信烧掉自己军中的粮草,再胡乱指挥,让军心大乱,最后张大王再带着养精蓄锐好的大军出击,定然是能一鼓而胜的,打败了这支南汉军,兴王府必定空虚,张大王到时候再联络南汉国内几位对刘晟怨恨的王爷,一起兵发兴王府,刘晟束手待擒也是指日可待的了。信在结束的时候,陈道痒又写道,吴珣乃是刘晟的亲信,让张遇贤如擒获了最好是杀了为妙。
    整封信看完,吴珣露出一副什么都明白了的样子,说实话他自己看信,前面一段看的是胆战心惊,最后面看的却是咬牙切齿,心道你陈道痒要叛变刘晟你叛变就是了。跟自己有啥关系,还要把我赶尽杀绝,你的心也太毒了,我平时也没怎么得罪过你啊,你怎么就能对我下这样的死手呢。
    正待要把信重新叠好收起来,如果自己将来能够回道南汉,这封信就是最好的证据,证明自己丢失了祯州城不是自己的指挥不利,乃是这陈道痒搞的鬼,还有那个万景忻也跟他是一伙的,不是什么好鸟,我要让你们一起完蛋。
    正在吴珣在里面想着日后报仇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张遇贤的声音,只听张遇贤在给他的侍卫下命令,张遇贤急促的声音传过来道:给我找,全府上下都给我找,找不到所有人都不准出府门一步,事干重大,府内所有人都得搜身,包括僧丞相、黄将军也得搜身,在信没有找到之前要出去得光着身子才行,所有知情不报,或者看过信得内容的人都得灭口。当张遇贤说道的灭口两个字的话,传到吴珣的耳朵里的时候,吴珣的身子不由一抖,心里做了一番复杂的斗争,然后又把信放回了原来张遇贤掉落的地方,自己又趴在桌子上打起呼噜来。
    这时就听外面的侍卫道:所有地方都找过了,都没有。
    张遇贤吼道:怎么可能没有,我就出恭了一下,就没了,给我再去仔细的找。
    那侍卫的声音又响起道:大王,外面实在是找不到,会不会掉在酒宴那边了。
    张遇贤道:有可能,叫上几个人,带上兵刃,跟我进去看看。
    门被打开,吴珣此时呼噜打的山响,张遇贤一看里面人都睡着了,特别是吴珣,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走近酒桌一看,那封信果然就在桌子底下,连忙捡起来。不放心的还推了推吴珣,轻声叫着吴将军吴将军。
    吴珣现在是打死也不会醒的,张遇贤见吴珣没有反应,放下心来,自己想了一下,背过吴珣,就着房里的蜡烛把那封信点着了,看着变为飞灰的信件,张遇贤的嘴角有了一丝笑意。
    在张遇贤背后的吴珣眯着眼,看着这一幕,嘴里规律的打着呼噜,心道烧掉了以为就没证据了,我就是人证。
    张遇贤又对侍卫道:吴将军喝醉睡着了,把他抬到客房里去休息吧。
    众侍卫领命,抬着吴珣下去了。酒欢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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