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县城也分一二三等,像长安洛阳这样的当然是一等,而张夜要去的沙l县城只能算个三等。
    张夜也是第一次看到古代的城池,说实话有点震惊。
    当时还是清晨,初日未升,光线似有若无,整个沙l县城就像藏在浓雾里的一尊巨兽,朦朦胧胧,难窥全貌,却给人以巨大的压迫感。
    过了护城河,张夜站在城门下,抬头望去,如倚绝壁,半个天空都被遮住了。
    连小小一座县城就有如此气象,那么长安该是什么样子?
    有了鹿清流的腰牌,进个城不是难事。
    唐代实行坊市制,可以理解为一个个封闭小区,白天对外开放,天一黑就关门,夜禁!娱乐活动只能在小区内部进行,半夜里去市中心压马路被巡逻人员当场打死,去哪里说理都没用,那是例行公务。
    张夜有点后怕,幸亏当初穿越到了农村,古代城市套路也挺深。
    鹿清流大体介绍了一下,沙l县分了九个小区,政府办事处在北面,北面和东面都是高档住宅区,西面和南面是平民区。
    “老大,我来这一趟得去看我舅舅,你自己行吗?”张夜提前说明白了自己单独行动,不过鹿清流还是问了一嘴准备闪人。
    “没问题。”张夜撵走鹿清流在大街上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上次这个太子冼马郭淮差了两波人马去请张夜,张夜没来,今天自己又主动上门,这不太好看,不过张夜有办法。
    把背上的包裹解下来,换上一套衣服,带上个方帽子,挑起一个幡来。
    “算命了,算命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
    张夜认为这不算说谎,我其实后知一千年,说出来吓死你们。
    “哪来的小屁孩,还学人算命。”推车的汉子停下来擦了擦汗,嘟囔了两句又走了。
    还是脸太嫩,张夜自嘲一下,不过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等下郭淮的探子就会把自己的消息传到郭淮的耳朵里。
    “算命了,算命了。”张夜大力的吆喝起来。
    一个体态臃肿的妇人从旁边经过,听到张夜叫喊,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
    好俊的小伙子!
    肥胖的手指比了一个兰花,不对,胖兰花!那妇人抛了一个媚眼:“小师傅,你会算命?”
    我去!张夜倒吸一口冷气,难道面前这位二百多斤的女施主就是传说中的大唐美人!
    “没错!施主是相面啊还是测字?问前程还是姻缘?”张夜一本正经的问道。
    “小施主可会摸骨?”胖美人凑了上来,一口气喷到张夜脸上。
    你妹的,摸骨!你这浑身上下能摸到一块骨头吗?想占老子便宜,没门!
    “这个,施主天庭饱满,(真的很饱满,没骗你)地阁方圆,(你能想像出又多圆就有多圆),一看就是富贵相,大富大贵(穷人家能养出一身肉吗?)好了,看一次十两银子,交钱吧!”
    “十两银子!”女人嗓门如同杀猪,“你怎么不去抢!”
    提钱果然伤感情,女人对张夜没了兴趣,一扭头就走了。
    一个贼眉鼠眼的汉子凑了过来,拿胳膊碰了一下张夜,“喂!你胆子够大的,连弥勒西施都敢调戏。”
    张夜打量了一下这个自来熟,个子不高。头发稀松,眼睛挺大,牙齿挺白,就是瘦的像个猴。
    “我做的可是正经买卖,她看命不给钱我都没说啥,你们不能这么欺负一个外乡的。”张夜觉得十分委屈。
    “得了吧,外乡的没点手段能进来?她是看你眼生才不敢动你。”瘦汉子笑眯眯的拍了拍张夜的肩膀。
    张夜也笑眯眯的,“看来你来头比她大,她不敢动我,你倒是敢动我。”
    那汉子面色一变:“你这人,我好心提醒你,真是狗咬吕洞宾,我走了。”
    这就想走!?
    张夜道:“站住!把你刚刚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放下。”
    那汉子撒腿就跑。
    晦气,刚进城就遇见小偷,张夜清点了一下包裹,带的银子没了。
    如果张光越在肯定能追回来,算了,等办完事找一下冯大雷,这个惯偷他肯定熟悉,懒懒的靠着墙晒着太阳,张夜暗自嘀咕:郭府的人怎么还不来?
    ……
    郭府。
    郭淮正在书桌前写字。
    风策一躬身,道:“大人,张夜来了。”
    “哦?”郭淮眉头一挑,手下力道大了些,一张临摹的颜公多宝塔碑染上了一块墨迹。郭淮叹了口气,说道:“三年前洛阳花会,颜公在鼓楼写字,我在旁边看了半天他居然不知道我来了,唉!我不如他。”
    风策沉默。
    郭淮看了他一眼,对风策一贯的沉默他无可奈何。
    “你说张夜来了?有拜贴吗?他以什么身份来见我?这小子,当初我请他不来,如今还不是要求到我这里。”
    风策低声道:“没有拜贴,他在城里摆摊算命,一次十两银子。”
    郭淮失算了,眉头一皱,摆摊算命?突然想通了,哂然一笑:“好个张夜!绕了半天还是想让我请他!也罢,古人三顾茅庐,咱们也学上一学。”
    风策道:“那我现在就去请他来。”
    “不急。”郭淮摸了摸胡子,“让他先等上一天,咱们一直帮他有点把他惯坏了,等天快黑了再去叫人,年轻人要磨一磨性子。”
    ……
    张夜百无聊赖的坐在街边,都一上午了,啥动静都没有,旁边的酒楼里传来阵阵香气,张夜的肚子咕噜咕噜直叫,但是怀里没有银子。
    刚被小偷偷走了。
    要不要吃个霸王餐?张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板,还是算了,再想想办法。
    走进酒楼,小二满脸堆笑的迎上来,“这位爷,您可算来对地方了,我们店的师傅那可都是从淮阳请的,您要吃点什么?”
    张夜坐了下来,说道:“先不急点菜,你们掌柜的在不在,我想和他谈一笔买卖。”
    店小二一听,看张夜的眼神马上变了:“您不会是没银子吧,没银子我还是劝您早点离开,别耽误我们做生意不是,再说了我们掌柜的不信这个。”
    说着一指他身后的幡,要不是看张夜有点气势早就撵人了。
    “你只管去,我这笔买卖对你们酒楼绝对有好处。”张夜信誓旦旦的说道。
    店小二打量了他浑身上下,这衣服的粗布料,这沾了泥的破草鞋,分明就是一个乡下的土包子,我刚刚怎么就瞎了眼把他请进来了,这孙子,没钱还想装大爷!
    “我们家掌柜的不在,您要是不吃饭还是请吧。”店小二说的客气,但已经不是来的时候那样弯腰弓背,脸上冷冷淡淡,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不在?一看就是骗人,张夜小声道:“不瞒你说,我有四道精品菜肴的配方,保证大卖,你去和你掌柜的说说,就换四盘菜。”
    小二冷笑道:“这年头骗吃骗喝的都出新花样了,我们这里有正宗的淮阳厨子,你可找错地方了,你不如去对门的同福居,说不定他们愿意和你做买卖。”
    “来人,把他给我哄出去。”
    张夜很生气!居然不相信我的实力!“你们会后悔的。”拾起地下的幡走向对面的同福居。
    张夜刚走,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两个小眼精溜溜的,顶一顶瓜皮帽,油光满面,一张嘴露出两个大黄牙:“刚刚吵什么?”
    店小二赶紧跑上前,满脸笑容:“掌柜的,刚刚有个穷鬼想骗吃骗喝,说什么有一道精品菜的配方要换一桌山珍海味,被我撵出去了。”
    他怕掌柜的怪罪,私自添油加醋把这笔买卖夸大了一些。
    “做的好,咱这种地方不是那些穷瘪可以进的,你好好干。”老板对此并不在意,“对了,对门生意如何了?”
    店小二刚被表扬,喜滋滋的道:“这都饭点上了,一个人都没有,看样子要关门了。”
    很好,中年男人望着对面露出一脸淫笑,同福居的掌柜的是个俏寡妇,他垂涎很久了,可是那寡妇很硬气,不肯做他的情妇。不过他有的是办法,先搞垮她的酒楼,听说外面还有欠债,到那时候……
    “掌柜的,还是一个客人没有。”同福居的店小二小金子看着老板娘愁眉不展也是急在心里,可是急也急不来客人。这些日子真是用尽了办法,但是客人还是都跑到对面去了,刚开始还有几个老主顾,最近越来越少,从昨天开始就一个人都没有了,再这样的下去真要关门了。
    都是因为对面请了一个淮阳厨子,才把客人都招徕走了。听说那个厨子身价不低,那个肥头大耳的老东西花这么大价钱还不就是为了击垮自己的酒楼?他那点龌龊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李寡妇想起来就恶心,不过心里明白,自己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难道真要从了他?
    银牙一咬,李寡妇做了一个决定,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包裹,层层解开了是一点首饰,一个镯子两个钗子,都是她的嫁妆。
    “小金子,这大半年就没给足过你月银,也苦了你了,你挑一样顶了吧。”
    包裹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体香,小金子长的五大三粗此时却像一个小寡妇满脸通红,手乱摆起来:“我不能要。”
    “拿着吧!这是最后给你的月银了。”俏寡妇姣好的容颜上全是泪水,“再去写个告示,把这座楼盘出去!”
    张夜挑着幡走到同福居门口,正奇怪呢?这家怎么这么冷清,“喂!有没有人?”
    小金子一脸怒气的走出来,“对不起,我们不做生意了。”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张夜直接抓狂了,不就是吃顿饭嘛!至于吓的停止营业!又不是真的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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