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奴才,狗仗人势,这不是在明抢吗?”卢庆等到何千年走出大堂,指着何千年的背影大骂道。
    卢翘不愿意让自己这个侄子搀和到这种事情中,连忙阻止了卢庆的话道:“扬州城中的事情你不清楚,好好的读你的书,过二年等你金榜题名之后,在地方上有了实实在在的牧民经验,这里面的道理你自然就明白了!扬州城如今局势过于的复杂,等二天你就和王家小郎君去金陵求学吧!”
    这里面的水实在太深了,既然何千年说这批财物是安禄山的,就算不是也变得是了。
    至于那些想减少损失的商贾,卢翘反而不担心了,原本还在考虑如何处理这批财物,现在安禄山跳了出来,那就让商贾和安禄山去掐架吧!
    这种事情多一件不如少一件,一旦真的闹起来,自己背后的仪王和大都督都要受到牵累,这些事情自然不会告诉卢庆。
    “叔父!那甄乾的事情如何处理,他已经被人救回来了,是不是应该探望一下?”
    “你是不是想说,甄乾如今是鹿泉县县男,让卢家和甄乾交好!”卢翘语重心长道:“先不说这事情真假,就算是真的又如何,你叔父如今是大都督府长史,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去探病,别人怎么看,知道的是我代表卢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仪王在拉拢甄乾,明不明白?”
    “侄儿知道了!”
    卢庆一听就懂了,一个鹿泉县县男实在不算什么,如果是县公,恐怕甄乾家的门槛都被人踏破了,尤其还是一个依靠献宝才封爵的士子,谁也不愿意被别人打上一个趋炎附势的烙印。
    “不管这么说,甄乾都是在扬州受伤生病的,你代表卢家去看望一下,礼物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卢翘话锋一转道。
    卢庆张着嘴,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变脸的速度有点快啊!
    “如果旨意到了扬州,我自然会去拜访一下,这是官场的礼节,和关系好坏无关”,卢翘耐心的给自己这个侄子解释听:“早就听说甄乾名下的醉仙楼生意不错,叔父也去过几次,味道的确不同,卢家如果能和他交好,对卢家在范阳的生意也有不少的助力。如果你父亲在这里,也会让你去和甄乾来往,但是卢家家主这时候不方便出面,去吧!”
    卢庆木愣的点点头,这些弯弯绕的东西书本上根本就没有,这还是第一次听叔父这样说。
    卢庆还没有登门探望甄乾的病情,甄乾就已经知道了发生在大都督中的事情,正如卢翘所言,大都督内外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什么人进了大都督府,什么时候出来的,长史有没有亲自接待,都会有人将这些消息在第一时间传出去。
    大都督府就是一个四处漏风的筛子,这种敏感时期何千年求见长史卢翘,甄乾马上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失误啊!”
    甄乾锤着自己的脑袋懊悔道:“怎么就没有把卢翘计算在内呢?快去让人查查这个何千年到底是什么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代表安禄山去见卢翘,从卢翘手里把剩下的财物要回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百密一疏啊!”
    千算万算竟然把大都督府长史卢翘漏掉了,说起来甄乾是低估了那些官员的智商,竟然没有被泼天的财物蒙住双眼,那些官员在看见财物之后,发现数目大到让他们震惊的时候,反而冷静下来,把泼天的财物都封存起来送进了大都督府,如同躲避瘟疫一样不愿意沾手。
    “甄郎!我们不是还有下一步计划吗?那些东西本来就不干净,只要让城里的人知道那些财物来至抢劫,卢翘还会把这些财物送给安禄山吗?”王天行愤愤不平道。
    “算了,计划到此全部停止,再出手的话,别人真的就会盯上我们,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是暗中慢慢扩大我们的实力,只有这样才能和他们斗,现在他们没有把我们当成最重要的目标,不然我们恐怕活不过明天!”
    知道取舍才明白进退中的道理,安禄山在大唐的影响太大了,没人敢去招惹这人。
    甄乾不相信卢翘没有看出这批财物的蹊跷之处,既然这样一个扬州最大的地方官都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己一只蝼蚁继续折腾岂不是找死吗?
    好在这一次自己提前做好了布置,悄悄的让人从上游入水,将其中一些木箱拖到了上游,就算事后发现少了很多财物,也不会想到这些木箱是被人提前拖走的,还以为是混乱中被人打劫了。
    二十几个大木箱让甄十傻笑了大半天,里面足足有十几万贯的金银珠宝,不过真金白银并不多,大部分都是古董、玉器一类的奢侈品,短时间之内根本不敢拿到市面上兑换金银,只能继续埋起来发霉,这让甄十失望了好一阵子。
    不过即使这样,对甄十在江南的发展也是极大的助力,至少能让甄乾在南边的计划提前二三年的时间。
    听甄十说,河底这样的木箱有上百只,甄乾估算了一下,应该有七八十万贯。从大都督府中得到的消息,这批财物已经剩下不到四十箱,损失应该高达五成以上,这已经是非常不错的结果。
    不过甄乾不知道的是,何千年已经提前转移了一批财物,损失的并没有甄乾估计的那么多,即使这样也让何千年气急败坏暴跳如雷。
    “你们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少了这么多的财物,其他的东西去那里了!你……!一直在货栈盯着,说!东西去那里了!”
    何千年指着为首的一个青衣仆役问道,损失在所难免了,何千年已经做好了出血的准备,可是当看见最后的损失清单后,还是忍不住将怒火发泄到看管这批财物的人身上。
    青衣仆役战战兢兢道:“当时河道中过于的混乱,我们的人手盯不住所有的人,难免有些疏漏!”
    “疏漏!整整三十五箱,难道也是疏漏吗?”
    何千年一想到二十多万贯就这样不翼而飞了,心里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用脚朝着青衣仆役要害部位使劲的踹,好像这样才能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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