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婆子丫鬟的事情你们看着办吧,但有一条,只能从市场上买,必须要知根知底的,不能自己给自己创造麻烦!”苏白衣一摆手,“慕瞳,你带着苏烟和苏晴去院子里面看看,我和赵公有些事情要谈!”
    “是,相公!”余慕瞳躬身,带着两个妹子退下。
    苏白衣看了看花园正中间的一个低矮的二层小阁楼,指了指道:“走吧,咱们去那边坐会。对了,顾忠,李锁,还有何公公,都一起去吧。”
    五人一起穿过花园中的小径朝那阁楼走去。
    苏白衣走在最前头,赵恒紧跟在后面,往后依次是李锁、何山,走在最后面的是顾忠。
    没办法,顾忠是个没有地位的商人,这次大船被烧了个精光回家还不知道怎么和合伙人交代呢,现在只能躲在外面,跟在苏白衣身后看能不能得到这个铁路总督的庇护。
    低矮的小阁楼里,装饰颇为考究。
    一层是个会客的大厅,二层上有个暖阁,以前应该就是穆永江的居所了。
    苏白衣几人就在一楼的大厅中坐下来。
    “新家新院落,茶水改天再补上,招待不周几位切莫介意!”苏白衣抱歉的拱拱手。
    几人赶紧道:“不会不会!”
    “苏大人客气了!”
    “那行!”苏白衣看着众人道:“今天在这个屋子里的,都是我苏白衣的朋友、兄弟,以后大伙要在一起修建铁路共同发财,所以彼此之间大可以开诚布公,有什么说什么不必忌讳!”
    “是!”
    众人一听,心里都忍不住喜滋滋的。
    苏白衣转脸朝赵恒问道:“赵公刚才在院子里似乎有未尽之语?”
    “苏大人!”赵恒拱拱手道:“既然苏大人垂询,诸位又都是爵爷的人,咱家就不隐瞒了。”清了清嗓子:“咳咳……咳咳……李百户的锦衣卫传来陛下口谕,让咱家和何山在归德府随侍总督大人左右,诸位可知为何?”
    “为何?”李锁好奇的出口问道。
    “呵呵!”赵恒故作高深的捻了捻胡须,可是捻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是个太监没有胡须,也不尴尬,呵呵笑道:“李百户是锦衣卫的人,能从锦衣卫里得知陛下的口谕,咱家也不是聋子瞎子,司礼监那边也传来了消息!”
    看了一眼苏白衣,赵恒又道:“听说陛下现在正在和群臣掰扯,要将太子送到榆院来读书,群臣不许,陛下亦不让步,以咱家来看,这事八成是要成了。”
    “太子要来榆院?”苏白衣微微皱眉,道:“此事当真?”
    “能不能来咱家不知道,可现在陛下和朝臣闹得不可开交。午门外廷杖了一大堆,连孙承宗孙阁老也被打了一顿板子,奉天殿是装死了好几个御史呢!”赵恒说道这里,声音降低,语气也缓和了不少:“可陛下还是坚持送太子来归德府就学,爵爷,咱家觉得陛下留我和何山二人在归德府,八成是想让奴婢们伺候太子殿下!”
    想得倒美!
    苏白衣心里冷笑!
    怪不得这货听说皇帝留下他在归德府之后不但没有半点沮丧而且还兴奋的差点去给公牛配种,原来是存了这个心思。
    不过也不怪赵恒!
    作为一个刑余之人,一辈子基本上也没啥指望了,若是能够攀上未来天子的大腿,那以后最起码是个司礼秉笔太监,提督东厂威风八面都只是小意思,万一运气不要太好弄个司礼掌印太监玩玩,那可是万人敬仰或者万人唾骂的内相啊。
    赵恒能不惊喜才怪呢!
    不过这真的是一厢情愿,不但是赵恒的一厢情愿,恐怕最后连皇帝也要一厢情愿了。
    大明朝的太子别说要出京去千里迢迢之外的归德府,就是出皇宫恐怕都很难。太子平时的教育由詹事府负责,由六部尚书、侍郎、左右都御史来负责,他们为太子讲解经义,从小就让太子感受儒家学说,未来的君主也必须是儒家的信奉者和推行者。
    让一个储君出门向儒家的挑战者墨家传人学习知识,那文官如果不疯才怪呢!
    “那本官在这里就恭喜赵公了,日后飞黄腾达,入了司礼监可别忘了苏某人啊!”
    “哈哈哈哈!”赵恒一点也不谦虚,哈哈大笑。
    苏白衣道:“行了,陛下的心思也不是咱们这些做臣子的可以揣摩,今天喊你们过来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
    “爵爷请讲!”
    “顾忠!”苏白衣直接点名,道:“上次在渤海上你的大船被那帮子文官劫烧,虽非本官所谓可也确实是因本官所起,这才让你糟了无妄之灾,累你流落异乡,本官也是心有不安啊。”
    “不敢!”顾忠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总督大人折煞小的了,烧船都是那些天杀的文官做的事,和大人没有干系!”
    “无需避讳!”苏白衣摆了摆手!
    现在的他虽然不敢说富可敌国,但也算有些家底,说到底顾忠是受了自己连累,为了身后名计,也不能就此不管不问不是?
    “这是两万两银子,你拿去重新造一艘大船吧!”苏白衣从袖子里摸索出几张银票递到顾忠的面前。
    顾忠哪里敢接?
    摆着手告罪!
    苏白衣正色道:“让你拿着就拿着吧,本官也打听过,那船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还有数个合伙人,若是无法赔偿给合伙人,恐怕家小也不得安生了。”
    “谢大人!”顾忠看苏白衣是真心给银子,也就接了过来,千恩万谢的朝苏白衣又磕了好几个头。
    这年头,碰到讲道理的官员就算是他们这些小人物的福气了。
    “这些天杀的文官,坏事做尽到后来却让苏大人来收拾残局,真是该死!”赵恒狠狠的骂了一句,又道:“咱家也跟着受了不少的苦头,好在他们一个个落网了,若非如此咱家说不得要找上门去理论一番,最少也要赔个一万两万两的银子!”
    苏白衣冷笑!
    果然是个阉货,看到银子就动心了。这旁敲侧击的也不知道是想要问那些文官要银子,还是朝自己伸手要银子?
    苏白衣就当做没看见,笑眯眯的问何山:“赵公说的倒也有些道理,我倒是有个主意去那些害咱们的狗贼家去敲一笔主缸,何公公,你要不要一起去?”
    何山脸微微一红,摆着手道:“不了,当时情况紧急,奴婢一直没能多谢苏大人的救命之恩呢。”
    这才是正确态度么?
    人和人一比,果然这差异就出来了。
    苏白衣摇摇头,没有再继续纠结海上的事情,而是转头朝顾忠:“顾先生以后有什么打算?若是有需要苏某帮忙的地方也不用客气!”
    “倒也没有什么打算!”顾忠两眼茫然,摸索着手里的银票,低声道:“回去将合伙人的银子给还了,往后就不出海了,在家乡置些田地耕读传家也好!”
    这苏白衣也能够理解。
    在明朝商人地位低下,若是有钱了第一件要做的事还是买地,购买个几百亩土地有了收入之后,儿子们孙子们都可以全副心力的去读书。运气好的话能考个秀才、举人,这样家族便成了个理所当然的读书家族,身份也一跃从最底层的商人上升到一流的“士”。
    “那可真是有点可惜了,本来想着有件事情要麻烦顾先生去做的,唉……算了!”苏白衣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虽然身份超然,可还没有强奸别人意志的想法。
    “啊……”顾忠始料未及,微微震惊之后,赶紧磕头在地,大声道:“顾忠愿为大人效死!”
    开玩笑,苏白衣是谁啊?
    那可是当今天子的宠臣,才华横溢的归德府小诸葛,只身入山东弹指之间平定了登莱之乱的平东伯,和六部尚书一般无二的当朝二品大员铁路总督。
    这么粗的一根大腿伸过来让他抱他如果还不伸手的话那可真是白瞎了几十年的江湖经验。
    试问大明朝那些个富可敌国的大商人,哪个不是有官府后台的?
    “你不是要耕读传家么?”苏白衣笑着问道。
    “不、不、不,小人想明白了,还是跟着大人混比较有前途!”顾忠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重。
    “那就好!”苏白衣敲着二郎腿,笑呵呵的道:“你且坐下,本官有个很特别的事情要交代你去办,若是此事做得好了,本官直接请旨给你弄个七品官!”
    “谢大人!”顾忠眼睛一亮,浑身充满了战斗力。
    “听我说!”苏白衣摆手示意他不要激动:“陛下年初的时候下旨给我,令本官出使安南,因为山东的乱子耽搁了一些时间。如今要修建铁路,本官自然也分身无暇。
    所以,我的意思是,你去寻找几个去过安南熟悉海路的人过来,本官再物色几个懂安南语言的人来,由你带队出使安南。
    当然了,不是去打仗,而是以咱们大明的名义去慰问一二,送些礼品,表达一下和平友好的愿望,顺便谈谈和他们进行粮食贸易的事情。
    你可愿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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