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如蝉,吹人欲眠。
    苏家东面的园子现在有了名字,叫做东园。
    名字是余慕瞳起的,东园门口还挂了块刻字的石牌,本是周士朴浑厚的书法,苏白衣找了能工巧匠雕刻后,拿来放在门口。
    此刻东园中的铁路还在,偶尔也有丫鬟下人跑过来玩耍小火车。
    本来苏白衣是想要拆掉的,可是看看沈梅霜逐渐隆起的小腹,寻思着有了孩子之后又要给他张罗玩具,倒不如将火车模型留着,当做一件好玩的玩具。
    “真是热,不知不觉,又过了一月了!”苏白衣在东园二楼,将窗户打开一扇,顿时夏风扑面,空气中都混合着一股焦躁的味道。
    “要不,我让人去买些冰来,给相公纳凉?”余慕瞳走到他身后,伸出柔荑在苏白衣肩膀上揉捏,很是善解人意。
    苏白衣笑道:“奢侈,为夫正值年轻力壮,岂能如此娇贵?”
    微微闭眼,享受这余慕瞳的服侍,鼻孔中传来一丝幽香,一会儿便被娇妻弄得心猿意马,呼吸粗重起来。
    “相公!”余慕瞳低声互换。
    “嗯?”苏白衣没睁眼。
    “那个……”余慕瞳欲言又止:“咱们苏家百般都好,就是一点不好。”
    “哪里不好?”苏白衣睁开眼,一伸手将余慕瞳拉到身前,稍一用力便拢进怀中,隔着薄薄的一层夏衫很容易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温度,不觉微微意动,身下不文之物顿时昂藏而起,如同一把刚刚出鞘的利刃,不平欲鸣。
    “相公坏死了!”余慕瞳脸色红红的。
    虽然是老夫老妻,可每次被自家相公抱在怀里的时候,余慕瞳仍旧忍不住心砰砰直跳,特别是在这种封闭的环境中,衣衫若有若无的时候。
    “还没说咱们苏家哪里不好呢?”苏白衣将她身子放在自己腿上方正,一脸邪笑的看着她:“若是说不出个所以来,相公今天可要惩罚你。”
    “不要!”余慕瞳惊呼一声,浑身发软。心里却在暗暗骂苏晴:这该死的丫头,没事教给相公什么武当派的内家功夫,小半年过去没见相公的功夫厉害多少,可床笫之间却是越来越猛了,每每弄得奴家欲生欲死欲罢不能。
    自从在八关斋受了伤之后,她身子就有些暗弱,这样每日挞伐,便是再强壮些也受不了。偏又沈梅霜怀了身孕,家中也只有她一人接受相公的暴风骤雨了。
    快活自然是快活,可这么下去总也不是个法子。
    如今苏烟、苏晴都成了自己妹子,肯定不能再作他想,那是不是可以从外面再弄个妾室来呢?
    “相公!”余慕瞳软哒哒的瘫在苏白衣身上,闻着那股厚重的男子气息,感觉身下涓流细生,不觉夹紧了双腿,身子猛然绷的僵直道:“咱们苏家人丁单薄,奴家这些日子又无力承欢,要不,要不,再给相公纳一房妾室,一则替奴家分忧,二则也好开枝散叶。”
    苏白衣听了娇妻的话,顿时老脸通红,表情大囧。他自然知道问题出在了哪儿!
    其实作为始作俑者,他远比余慕瞳更加了解自己身体的变化。自从修习了这武当派的内家功夫之后,别的好处倒没看出来,可是这男人雄风却是一日胜过一日。
    刚开始的时候他都以为自己是不是修炼出了什么岔子,想要和苏晴探讨一番,又觉得兄妹二人探讨敦伦之事是不是有点太过份,想要逮到石电那个老不死去问问,可每日都抓不到人。
    如今他算是明白石电为何每到一处就能祸害无数青楼了。
    这尼玛都是武当派惹的祸啊。
    武当派,真是该给你改个名字,叫捂裆派算了。
    不,应该是开裆派。
    苏白衣果断拒绝了余慕瞳的好意。
    他不在乎多几个女人伺候枕席,可想做他苏白衣的女人,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
    而且,女人多了事情就多,不但家里的事情多,外面的事情也多。
    比如岳然,这个迄今为止最让苏白衣倾心的美人,自从上次在大狱之中见了一面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每每静下来的时候,莫不牵肠挂肚。
    可又能怎么样呢?
    难不成去周王府将她抢回来?
    还有已经和他发生关系至今仍旧下落不明的青夜,如今又在哪儿?
    多一个女人,并不仅仅是多一个可以云雨快活的对象,而是多一份牵挂,多一份心神。
    要找女人,也得等把自己看中的这两个娶到手再说。
    说曹操曹操到.
    这边苏白衣和余慕瞳正抱在一起各自想心事,那边苏烟已经悄悄的上楼,看二楼的门敞着没关也就直接进来,可一进门就看到余慕瞳和苏白衣二人卿卿我我抱在一团,吓的她大喊一声就退了出去。
    余慕瞳羞的满脸通红,一路小跑躲进阁楼中的暖阁。
    苏白衣正了正身子,清了清嗓子,努力做出一副威严的家长形象,对外面道:“进来吧,有什么事?”
    苏烟脸蛋红红的进门,低着头不敢抬起,眼珠子却往上翻,看了几次见余慕瞳不在之后,暗自松了一口气,拍拍还在发育中的胸脯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哥,我可什么都没看见!”
    “行了!”苏白衣道:“什么事?”
    “外面耿先生拜访!”
    “谁?”苏白衣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耿,耿先生啊!”苏烟仰着头一脸诧异的道:“就是那个,少爷你从山东带来的,那个,好长时间没看到了!”
    “我知道了!”苏白衣深吸一口气,心顿时悬了起来。
    那就是耿仲明了,一个多月前让他去荆州那边打探青夜的下落,如今他回来了肯定是有了眉目,就是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找到青夜,或者带来了青夜的什么消息?
    老天保佑,一定不是最坏的消息。
    苏白衣心里默默的祈祷,顺便摸了一下苏烟的头,留下一句“往后喊哥,不许喊少爷了。”的话,转身就顺着楼梯下去。
    来到三院的时候,耿仲明早就已经在客厅中等候了。见到苏白衣过来,他赶紧从大厅中跑出,躬身行礼。
    “进去说!”
    苏白衣虽然迫不及待,可也不缺少这点耐心,等将耿仲明重新请到客厅中,才问道:“怎么样?可打探到有用的消息了?”
    “大人!”耿仲明站起来,就要拱手汇报。
    苏白衣道:“站来站去的耽误时间,你坐下说。”
    “是”耿仲明道:“大人差卑职去三寿山打探消息,卑职不敢怠慢,次日就启程前往荆州秭归县,一路车马不停,终于在十余日后赶到秭归三寿山。卑职仔细询问当地居民,又亲自拜访了附近几座山头之后,仍旧没能打探到商队的消息。”
    苏白衣脸色微微失望。
    不过倒也没有责怪耿仲明,毕竟有些事也怪不得他,瞧他说的轻松,拜访了三个山头。这里可都是强盗土匪的地盘,药箱去拜访谈何容易,肯定也是冒着生命的危险。
    “请大人恕罪!”
    “你无罪!”苏白衣脸沉沉的道:“时间隔得太长,路程太远,加之当地人烟稀少,本督也知你殊为不易。”
    “多谢大人理解。”耿仲明舒了一口气,又道:“虽然末将没有打听到商队和密探们的行踪,可却得到了一个不是很准确的消息。”
    “不是很准确?”苏白衣疑惑问道:“什么消息?”
    “当初属下拜访三寿山西侧的一伙强盗,据他们首领所说,流民来时他们也不敢正面对抗,所以强盗们就四散而逃。等流民过了之后,这才敢出山抢掠。”耿仲明喝了一口茶,继续道:“据那强盗头子所言,当时这伙流民好像隶属于一个叫曹操的人。”
    “曹操?”苏白衣一愣。
    “是啊!”耿仲明道:“当初属下听到这名字的时候,也觉得是无稽之谈,那曹操已经死了几百上千年,如何还能复生,不过经属下仔细打听之后才知道,此曹操非比曹操也……”
    苏白衣点点头,耿仲明说到现在,他也明白了。
    当初陕西那帮子流民头子起事的时候,为了更具号召力,几乎每个人都给自己起了个诨号,比如高迎祥自称闯王,他外甥李自成自称闯将,张献忠是八大王,还有“捅破天”“混世魔王”“一阵风”“九条龙”“闯塌天”等。
    要说曹操,确实有这号人物。
    不但有,而且还大大的有名。
    陕西造反之初,势力比较大的是高迎祥,高迎祥死了之后,比较突出的有二代闯王李自成、八大王张献忠、闯塌天刘国能,还有就是这个曹操。
    曹操的真名叫做罗汝才,这是个比较神奇的人物。
    后期李自成兵败之后投奔张献忠,张献忠想要杀了这个竞争对手,是罗汝才救了李自成;第二次的时候剧情反转,张献忠兵败后去投降李自成,李自成也想杀了张献忠,又是罗汝才出手,才救了张献忠一命。
    话说回来,为什么罗汝才有能力在张献忠和李自成中间斡旋?
    因为罗汝才有实力。
    罗汝才在明末众多的反贼头子中,有着极为鲜明的个性,其中之一就是讲义气。因为讲义气,所以投奔他的人多,愿意跟着他混的人比比皆是。高峰时期麾下啸聚四十万众。
    “这么说来,那些商队和咱们的密探很可能是被罗汝才掠走了?”苏白衣偏着头问耿仲明。
    耿仲明拱手道:“十有八九。”
    “那就麻烦了!”苏白衣手轻巧桌面,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罗汝才在明末所有的反贼头子中性格鲜明,讲义气。但此人发迹以前家里极为窘迫,造成发迹后心境扭曲,放荡不羁,极好女色,历史上说他姬妾不下百人。
    如果青夜落在了他的手上,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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