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要牙关,点了点头,吴浴在旁急问道:“可有救么?怎生想法子救他!”
    娄之英眼帘低垂,却没说话,**强打精神,苦笑道:“娄少侠,刘某铸成大错,这条命早不该在了。你是再世仲景的弟子,便请说句实话,让刘某走的心安。”
    娄之英心中一惊,见他果然早就认出了自己,虽仍有诸多谜团,但也不忍心骗他,叹道:“刘老爷子,你这本非见血封喉的剧毒,甫一开始恐还有救,但你连番运气恶战,毒气已然攻心,只怕......只怕挨不了几个时辰了。”
    **听罢脸上并无恐惧沮丧之色,点头道:“很好,很好,总算大伙到得及时,没让刘某犯下滔天大错。”双眼微闭,静静等死。
    娄之英上前参拜吴浴,道:“晚辈桃源观弟子娄之英,拜见吴掌门。”
    吴浴微笑道:“我听过你的名头,听说你屡破奇案,和夏侯老弟也颇交厚,咱们别在院中待着,都到屋里说话。”让盖氏三雄抬着**,众人一起进到厅中。
    龚家庄的主人对吴浴极为恭敬,适才外头混战,他们躲在家中不敢出来,这时早有庄客前后忙活,服侍众人落座。娄之英道:“吴掌门,晚辈自小学过医道,前辈若不嫌弃,晚辈想帮你瞧瞧伤势。”
    吴浴道:“再世仲景当*在**大会大放异彩,老夫乃是亲见,他的弟子自是青出于蓝,便请给老夫瞧瞧罢。”
    娄之英伸手抵在吴浴肚腹,见他神情放松、肌肉松弛,毫无防备之态,心中不禁暗赞。他运息诊了一诊,皱起眉头,疑道:“奇怪,吴掌门当是中了一记重掌,但我素知菠莲宗尊者之能,这二人合力也不会是前辈对手,何况此掌内力深厚,绝非丁残云之流所致,莫非此前还有其他敌人么?”
    吴浴摇头微笑不语,**缓缓睁开双眼,道:“这一掌,是刘某偷袭打的!”
    众人闻听都是一惊,盖氏三雄更是冷眉倒竖,恶狠狠瞪视着他,吴浴道:“盖家兄弟稍安勿躁,这中间存着天大的误会,娄少侠,你们请宽坐,这家的主人,也正与此事有关,待听老夫慢慢道来。”吩咐下人备上茶点,叙说过往经过。
    原来渤海派虽是当*渤海国旧老遗孤所创,但门中大多都是汉人,后来渤海国一枝人才稀松,掌门之位便慢慢传到了汉人手中,吴浴本也是中原人出身,*少时偶得奇遇,拜在了渤海派门下,凭着武功才干出众,二十五*前受了前掌门之托,做了一派之主。他在渤海四极岛上励精图治,不仅到大陆广纳弟子,还养了不少水军战船,时常和金国朝廷做对,金廷也曾派官兵乘船围剿,只因四极岛孤悬海外,又岛屿众多,几次接仗下来都大败亏输,不曾讨得便宜,因此早被金人视为腹中之患。吴浴在四极岛深居简出,鲜少登陆北国中原,若要离岛,便从海上南下,直入宋境,是以他虽定居金国,但结交的多是大宋子民。半个月前,浙江海宁一位故交给他传来书信,有要事求他相帮,原来此人有一至亲姓龚名温,便是此间龚家庄的主人,本为朝廷普通散官,后被机宜司选中,派去金国潜为细作。龚温在北边一待三*,刺探了不少金廷的军情要闻,后来一着不慎,不知被何人告密案发,就此下入到牢中,消息传到临安,机宜司大局为重,不敢与金国撕破脸皮,只好弃卒保车,来个不闻不问。龚温朝中好友看不下眼,偷偷告知他的姻亲,这人听罢深知若要救人,只有请出武林高手砸监反狱,于是修书一封送到四极岛。吴浴与此人交情非比寻常,虽知硬闯金国囚牢冒险极大,但仗着艺高胆大,仍孤身前去救人,好在金国一心要套问细作机密,亦不曾想过有人胆敢劫牢,是以既没对龚温过分施刑,也未加倍**,倒让吴浴一击得手,总算把人救出。吴浴深知闹出如此大案,金人必不肯干休,不敢让龚温独自上路,索性护送他南回建康老家。本来一路顺风顺水,也没什么特异,哪知行到金宋边境,竟生出一件事来。
    当*龚温被机宜司北派潜伏,其实并非一人,乃有同僚相携,其中有一个叫做曲荷,跟他*龄相仿,正是他的力助,他二人配合默契,讲话投机,在异国行此干冒大险之事,早已成生死之交。龚温案发后,不曾供出一人,是以曲荷等并未受到牵连,这次被高手救出生天,本拟逃回家后禀**廷,再暗中将部属召回,不料奔到边境,曲荷竟也赶了过来。相问之下才知,原来龚温越狱后,曲荷亦为金人所疑,未免夜长梦多,他也来了个不辞而别,偷偷赶往故国。龚温见他能自行脱险自是十分高兴,两人由吴浴带着,避过重重关卡,安安稳稳地渡过淮河,终于回到了大宋境内。
    既已脱离金国,众人便放松了下来,渤海派久在海上营生,近些*与扬州船帮往来密切,吴浴和夏侯南更成了莫逆之交,他几*没来江南,这时见已无风险,便提议先去扬州找老友一叙,龚、曲二人自无异议,三人顺着运河南下,不日已到扬州,登门一会才知,夏侯南正在帮中养伤。原来早前在徐州时,阿兀曾和夏侯南因金兵**百姓交手,当时阿兀故意卖出破绽,做戏放了一众百姓,此事后被黄逐流得知,大雨夜破庙中与夏侯南定下赌约,腊月初一要他和阿兀正式比武较量。两个月前,夏侯南北上赴约,与阿兀大战了一场,六十合后被其一掌击退,就此败下阵来,阿兀跟他**相惜,本不欲伤他,但这一战夏侯南真力消耗极大,回到家后便卧床不起,直养了月余,到今堪堪痊愈。吴浴见老友精神不振,自己又有要事在身,在扬州留了三天,继续启程送龚温回家,这时曲荷突然说他要在扬州城里会一个亲戚,需耽搁两日,然后再自行寻到龚家庄去,于是吴龚二人先行一步,两日前已到得建康府。今日龚温正在处理家务,突听门房禀报说曲荷来拜,急忙和吴浴一起迎接,见他身边跟着一个老者,号称是曲荷远房表叔,二人自也没觉得奇怪,寒暄过后,那老者突然出掌偷袭,总算吴浴功底深厚,躲过致命一击,却因此受了内伤,龚温正惊诧间,早又有几个不速之客闯了进来,吴浴奋起迎战,不料先前那老者见了这几人后忽地掉转枪头,相助吴浴和他们斗了起来,拼斗之间,也不知那边耍了什么手段,猛然射出古怪暗器,正要钉在吴浴身上,却被那老者迎过来挡下,硬接了这一镖。此时龚温带着家眷躲进后堂,吴浴和那老者各自负伤接战,眼看就要抵挡不住,恰逢娄之英和三雄赶到,才就此解围。至于曲荷为何不知去向,**为何偷袭吴浴却又替他挡镖,丁残云等因何与此事扯上干系,这些吴龚二人便不得而知了。
    盖和愤愤地道:“那姓曲的奸贼处心积虑,打一开始便要暗算掌门和龚先生,我们便因知晓内情,才特赶来阻止,没成想还是晚到了一步。老二,你便将过往情由向掌门陈说一遍罢。”
    老二盖单在三兄弟中向来稳重善言,听到大哥吩咐,便从头说了起来。当日吴浴接到书信,三雄也跟着为之一振,他们自投到渤海派后鲜有离岛,上次去中原找阿兀报仇,结果弄得重伤而归,这半*在岛上静养,早已憋闷坏了,这次得到机会,自嚷着要一同前去。吴浴却想劫狱不比比武打仗,应低调行事,讲求速战速决,三雄鲁莽暴躁,带上只怕反倒出事,索性严令三人镇守家中,不得追随。吴浴离开四极岛两日,三雄越想越不甘心,不顾晁*鲲劝阻,自行出海来到中原,他们本就是契丹后裔,在大陆有不少远亲好友,到中都寻着一个至交略一打听,那人恰好在金廷做官,知道不少**隐情,他当初曾受老大盖和恩惠,于是对三雄没半点藏私保留,尽都和盘托出。原来龚温案发入狱,乃是有人告密,这人本也是宋廷潜派的细作,只因贪恋富贵,投诚了大金,他不但先将同僚告发,还欲返回大宋,假作忠诚,去行叛国之事,如今龚温被救,这人也跟着南下寻去了。三雄一听大惊失色,暗想吴浴武功虽高,但敌暗我明,极难防备,只有赶在前头通禀才行,于是三人快马加鞭,紧赶慢赶过了淮河,知道渤海派与船帮交厚,便先来到扬州打探,见了夏侯南方知,吴龚两人前脚刚走,而那追随而来的曲荷却仍在城中。三雄听说吴浴此时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放下大半,忽然想起一件往事来,提议要与夏侯南比武。原来去*夏侯南北上四极岛,曾受渤海派上下尽情款待,较之三雄初到岛时实有天壤之别,盖氏兄弟看在眼里,心中很不服气,老三盖弼借着酒劲出言挑战,说要和堂堂船帮帮主比试功夫,被吴浴狠狠斥责了一顿,更说三雄远远不如夏侯南。这一场比武虽未成行,但三雄却埋下了心病,总想有朝一日要与夏侯南较量一番,出这一口怨气,今日听闻掌门暂无危急,又恰巧不在跟前,便大着胆子提议切磋,夏侯南也是血性汉子,当即一口答应下来,于是四人便在船帮总舵动起了手。三雄初时未占得上风,后来合力布阵,各自守住阵脚,时辰一久,夏侯南便感不支,盖单心细如发,见有蹊跷,便呼喊兄弟罢手,一问之下才知,夏侯南此前曾受内伤,其对头便是自家念兹在兹的阿兀。四人经此一战,非但**交恶,反倒肝胆相照,成了莫逆之交,而盖和先前向娄之英说这中间颇有误会,便是指此插曲。三雄比试过后,才又想起正事,于是向夏侯南求助,派帮众在城里搜寻起曲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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