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期望,不给那些人中伤伍家和大哥的机会。”
    冯维洲抿抿嘴,坚定地说:“做不到皇上交代的事,我们就不回京!”
    伍子华点点头,现在他只能靠自己。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了打骂声,伍子华看了眼冯维洲,两人快步朝发声处而去。走到圈著羊群的羊圈时,伍子华和冯维洲同时站住了。原来是两个看守羊圈的人正在打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抱著头锁在地上,一声不吭地承受著落在他身上的拳脚和鞭子,那两人一边打还一边骂著异常难听的话。伍子华和冯维洲没有看清那孩子的模样,但看得出那孩子是突厥人。突厥人教训突厥人,他们作为大东使臣实在不好管。
    可是见那两个人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冯维洲忍不住出声:“请问,哪里有烧水的地方?我们想烧点热水,擦擦身。”
    那两人闻声停了下来,一看是大东的使臣,他们收起身上的戾气,指著一个方向道:“往那边走,冒著烟的地方就可以烧水。你们是使臣,可以直接使唤人去,何需自己动手?”
    冯维洲带著笑脸说:“天晚了,手下都歇了,实在不便再叫他们起来。本也没想的,只是出了汗,因此才……”说完,他瞧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孩子,问,“怎麽了吗?我看二位大哥很生气的样子。”
    查木尔汗统一突厥各部落後大力推行大东文化,因此突厥人对使臣还算比较友好。这时候又被使臣喊大哥,两人很是高兴,其中一人指著那孩子说:“他想偷羊,被我抓住了,我要把他交给大汗处置。”
    “我没有!”那名孩子抬起了头,一看到他,伍子华和冯维州都不由得眼底一暗,那孩子脸上全是血。
    “你不偷羊,那你鬼鬼祟祟地在这里做什麽?!”另一名大汉踢了孩子一脚,孩子咽下痛呼,却仍是倔强地说:“我没有偷羊!”
    冯维洲不忍那两人再打那孩子,说:“两位大哥何必与一个孩子计较呢?正巧,我缺一个人帮忙烧水,你们就罚他给我们烧水吧。”
    那两人觉得有理,一人把那孩子提起来,推出去两步:“去!给大人们烧水去!再敢偷羊,我就禀报大汗,砍你的手!”
    那孩子擦擦脸上的血水,面无表情地出了羊圈,走到伍子华和冯维洲的跟前。冯维洲对两人抱拳答谢,接著一手搂上孩子的肩说:“走吧,帮我们烧水去。”
    孩子甩开冯维洲的手,冯维洲不在乎的笑笑,又朝那两人道了别,拉著孩子朝冒烟的那个帐篷走了一段路,然後回头瞧了伍子华一眼,两人脚步一旋,却是往住的帐篷走去了。
    冯维洲纯粹是出於不忍救下了这个孩子,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孩子会对他,对大东,对突厥都产生巨大的影响。
    ※
    每过多久,伍子昂就收到了秦歌的来信。信上,秦歌告诉他越勒云秀怀孕之事不过是个幌子,为的是让越勒楚放心,以及有借口铲除安陵王。看过信後,伍子昂松了口气,还好是假怀孕,不然他真要飞回京城找秦歌质问去了。
    不疑有他的烧了信,伍子昂专心上路。女贞之行充满困难与艰险,但和他与秦歌的事情相比却不算什麽。他现在最想知道的事那个在女贞等著他的,秦歌安排好的那枚棋子是谁。
    (22鲜币)沈溺:第一百一十五章
    六月末,柳家的案子有了结果。柳云非贩卖官盐一事争取确凿,柳冉虽说没有人命关天的大案在身,但纵容儿子,利用权势为自己谋私的勾当他可是做了不少。秦歌一心要动柳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柳家几乎遭受了灭顶的灾难,不过秦歌还算是顾及旧情,出了柳非云被送入大牢外,他也只是炒了柳家的家,把柳家人赶出京城,永不录用。
    柳冉的二儿子可以说是被父兄连累,也失了官职。只有柳双因为仍是伍子昂的妻子,不像她的父兄那样凄惨。她是嫁出去的女儿,秦歌只下了一道圣旨,柳双脱离柳家,从此与柳家毫无干系。柳双再从娘家出事後,几乎哭干了双眼,圣旨一下,得知父兄的性命保住了,柳双虽然不忍与家人再不见面,可在如今的情况下,她也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柳冉就这样灰溜溜地结束了自己的官场生涯。秦歌趁著这次的机会罢免了一些表面上与柳家的案子有关,实际上则是反对伍子昂的官员,提拔了一批年轻的官员。随後,他任命了伍子昂之前跟他提过的那名叫赖平喜的人为户部尚书。此人从草民一跃而成为二品大员,著实令人惊愕。自然,也有很多人不福气,秦歌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他们便大气不敢出了。这几年,秦歌的帝王威仪更甚,别说是普通的官员,就是内阁的大臣们现在见到他都常常紧张地喘不过起来。皇上已是今非昔比,谁也不敢轻易忤逆皇上。
    林甲子对皇上对官员调整一事保持了沈默,只要这些人是忠心为国,为朝廷,为皇上,哪怕他们平素与伍子昂交好,甚至为伍子昂引荐都无关紧要。若非伍子昂的权势太大,威胁到了皇上,他也不会处处与他为难。就在秦歌忙著调整官员时,林甲子则从阎日那里讨了些人,暗中把安陵王秦政和他的两个儿子及亲眷们秘密带走了。为了秦歌坐稳皇位,林甲子毫不介意自己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在秦歌的默许下,林甲子见到秦政的第一次,就为他送上了一杯毒酒。安陵王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计划了那麽久的事,眼看离成功不远了,却一夕间全部灰飞烟灭。秦政在极度的失望与不甘中结束了他始终不愿醒来的帝王梦。
    京城在伍子昂离京两个月後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与喧闹。似乎梁王被贬一事已成了昨日之事,谈论的人依然有,但最多的也仅是唏嘘。伴君如伴虎,在朝为官,这都是无可奈何,却也无法避免的事。伍家的府邸依然坐落在京城最繁华的那条街上,可门上再也没有那块极有气势的牌匾了,门前也再也没有来来往往的马车了。梁王府就如他的主人那样,成为了人们昨日的记忆。
    王府内,大部分的仆从们都离开了,只留下了那些不愿离去的老人。一下子,府里清净了不少,范伍氏整日呆在佛堂里为远在女贞和突厥的伍子昂和伍子华祈求平安。经历了打击的柳双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毕竟她的“丈夫”孩子,她的孩子还在,她并没有失了依靠。
    府里的人少了,柳双也习惯了有些事情自己亲自去做。伍子英本来就是个安静的人,现在没了官职,他便天天在府里带孩子,其余的时候他就做做木匠活,陪姑奶奶说说话,无人之时,再陪陪他心爱的女人。大哥和三弟都不在,他是府里唯一的男人,他不能失了冷静。伍家的人没有皇命不得随意出府,众人都被软禁在府里,伍子英正好把之前落下的时间补上。看著柳双和子英之间越走越近,范伍氏除了叹气,什麽都没有说过。她已经看出来伍子昂的心不在柳双的身上,也许这样是最好的结局。
    元庆八年七月二十一,在容丘仔细的检查确保万无一失之後,秦歌下旨,将国事交给太师及内阁,他讲携贵妃前往距离京城七百多里元的“元和避暑山庄”。随他一同前去的还有何欢、温桂、阎日、孔谡辉、申木,以及何欢的贴身侍从阎涣。当然,容丘父子是一定要跟去的。孔谡辉和阎日分别从暗夜门和阎罗殿挑选了一批伸手极好的部下暗中同行。考虑到伍子昂日後回京的方便,秦歌把伍子昂手下的那几万近卫军也全部划入了内廷,孔谡辉作为内廷侍卫统领直接掌管这几万人马。
    为确保皇上的安危,孔谡辉抽调了五千精兵一同前往避暑山庄,同时还有六百名李韬的亲信作为皇上的贴身侍卫也跟了去。从京城到元和的沿途的驿站都安排有内廷侍卫,一旦皇上在元和有什麽事,消息可以马上送回京城。坐镇京城的庄不羁、关渡和李韬便可以迅速派兵保护皇上。做足了一切的准备,已有四个多月身孕的秦歌在炎热的七月天里,裹著披风,坐上御辇,离开了京城。恭送皇上离京的官员清楚地看到了伴在皇上身边的贵妃娘娘明显隆起的腹部,众人心里明白,皇上回来的时候,也是贵妃娘娘已经生了的时候。
    皇帝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向避暑山庄进发,贵妃娘娘的身子娇贵,队伍行进地很慢。走了没一会儿,贵妃娘娘就从御辇上下来坐到自己的凤辇上去了。没有人会对这种小事好奇,保护好皇上和贵妃娘娘的安危才是大事。
    车上,越勒云山一离开,秦歌就脱下了披风。现在的他原本就怕热,裹上这个更是热得他够呛。四个多月,他并不像越勒云山假装的那个肚子那样明显,但也是微微凸出了。温桂还暗喜皇上终於胖了,为此没少高兴。可深知内情的容氏父子和阎日、申木却是暗暗担心,皇上的肚子好像有点小。阎日天天盯著皇上吃这吃那,生怕皇上吃得不够。
    “温桂,吩咐他们可以再快点儿。”
    跟著车一起走的温桂在外面问:“皇上,娘娘有孕在身,快的话会不会……”引人怀疑?
    秦歌以车外的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朕问过了,她说无碍。天太热,早一点到避暑山庄对贵妃的身子也好。”
    “那奴才这就去吩咐他们。”
    半躺在车内,秦歌解开腰带,生怕勒坏了孩子。一遍遍地摸著肚子,他的脸上是即将为人父(母)的期待与幸福。孩子长得很好,也很懂事,没有怎麽闹过他。不像柳双怀第二胎的时候吐得厉害,什麽都吃不下。这孩子不挑食,父皇吃什麽他就吃什麽,从不任性。越摸著肚子,秦歌就越满足,他和子昂的孩子定是天下最好的孩子。他希望孩子能像子昂,有著子昂的性子和脾气。
    车内有现成的茶水和点心,秦歌从旁边的小桌上拿过一本书,一边看,一边吃喝了起来。照这个车速,他们两天就能抵达元和。元和距离京城不算远,若他这里有了什麽情况,也好及时送消息回京。想到这里,秦歌的心窝一阵刺痛,他,很想念子昂,很想,很想。
    ※
    在秦歌离京之时,伍子昂已经抵达了女贞。对於大东的这次和亲,女贞表现得尤为高兴,对伍子昂也十分的礼遇,没有因为他的被贬而表现出丝毫的无礼。越勒楚在伍子昂抵达女贞的第一天就在宫中宴请了他。而与伍子昂有过酒肉相交的越勒耶对於他的到来则是异常的高兴。
    伍子昂这回来特地把府内剩下的两坛鹿儿酒给带来了,已得知伍子昂在大东受到的不公的越勒耶,十分豪爽地搂上伍子昂的肩说:おe“王爷您到了女贞,便是我越勒耶的上客,您只管在这里住下。有我一口救喝,就有王爷的一口救喝!”
    伍子昂笑呵呵地自我挖苦道:“我现在可不是什麽王爷喽。”
    越勒耶牛眼一瞪:“这里是女贞,我说了算!我说王爷是就是!”
    “哈哈,随大君喜欢。”
    “走!喝酒去!”
    “哈哈,走!”
    两人很是亲热地喝酒去了。
    很快,女贞王越勒楚就收到了消息,他问属下:“梁王被贬一事你认为是真还是假?”
    有人说:“秦歌把柳家赶出了京城,把柳云非关了起来,听说不日要发配边疆。伍家上下除了伍子华在突厥外,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府,伍子昂的两个女儿的郡主封号也被秦歌收回去了。柳家是伍家的亲家,秦歌对柳家做得那麽绝,我觉得应该是真的。”
    越勒楚笑笑,说:“孤好奇的是秦歌既然贬了伍子昂,又为何仍留著他的府邸?而且秦歌还提拔了不少伍子昂的旧部,这不能不令朕怀疑啊。”
    另一人道:“秦歌削了伍子昂的王位之後,不少官员都为他求情,还有不少人因为此事对太师林甲子异常不满,认为他心胸狭窄,嫉贤妒能。我想秦歌该是为了平息这麽不满,所以才这麽做吧。而且现在不难看出秦歌实际上是把伍子昂流放到了女贞。秦歌先是削伍子昂的封地,然後给他一定的权势,在他放心之後又趁其不备地削了他的王,不得不说秦歌此人很有心机。”
    接著有人说:“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伍子昂为秦歌立下了汗马功劳,最後却落得如此下场。秦歌也不过是个昏君。”
    越勒楚还是笑笑,道:“是真是假先看看再说。若果真如此,伍子昂此人却是个拉拢的好对象。”众人点头,很是赞成。
    与心腹商量了之後,越勒楚道:“大东的使臣回去後,就让伍子昂住在大君的府上吧。大君与他有些交情,让他去套套伍子昂的话。还有越勒云秀的事,让大君心里有个谱,问问究竟是怎麽回事?”
    “属下晚些时候便去大君府上。”
    越勒楚眉头微蹙,秦歌应该已经知道越勒云秀是越勒云山假扮了,为何又能让他怀孕呢?难道秦歌已经找到真正的越勒云秀了?这麽想著,越勒楚的眼底闪过历光,秦歌的心机果然深不可测。
    当晚,伍子昂在越勒耶府上喝酒。没有旁人,越勒耶也没叫女人作陪,只有两人。喝到深处,越勒耶兄弟好地搂住伍子昂不住地为他不平。
    “哥哥,你们大东的皇帝,也太过分了!怎能如此对你?弟弟我听到你在大东受的委屈後,真是为你担心,还好大东皇帝把哥哥你派到女贞了。哥哥日後就在女贞安家吧,今後再把嫂子和孩子接过来,不要回去了。哥哥在女贞,弟弟我也有喝酒的人了。”
    伍子昂拍拍他的肩,打个酒嗝说:“唉,越勒老弟啊,伴君如伴虎,为兄我这回是看透了。为兄我也不想那麽多了,只希望皇上能看在往日的情面上不要为难为兄的家人。皇上说是让我护送郡主,其实就是不想再让我回去了。大东,唉,不说了不说了,太多人想在被窝戳我一刀啊。”
    越勒耶愤愤道:“哥哥是个豪爽的人,弟弟我就喜欢哥哥这样的。哥哥,大东皇帝不要你弟弟要你。来,喝酒!”
    “喝酒!”
    忍著翻白眼的冲动,伍子昂豪爽地干了一杯。什麽叫“弟弟要你”,他才不要咧!这鲁莽的汉子哪能跟他家秦歌相比。
    喝到差不多了,越勒耶也醉得不行了。他眯著眼睛凑近伍子昂小声问:“哥哥,皇上对公主好吗?皇上是不是不喜欢公主才把公主送到庙里去了?”
    伍子昂掩去心思,大著舌头说:“怎麽,会,不好……不好的话,能,嗝,能有孩子麽……公主刚进宫的时候,嗝,一直,病著。那时候,皇上也是,身子欠妥,就把公主,送到寺里静养了。现在,皇上身子好了,公主也好了,有孩子,那不很,正常吗?啊,不是,我说,公主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人,简直是仙女,下凡……”
    越勒耶嘿嘿一笑,听上去有点尴尬和心虚。猛点头:“这就好,这就好。”真是奇了怪了,难道秦歌果真找到云秀了?
    “碰!”
    就在越勒耶满腹不解的时候,伍子昂脑袋一沈,抵著桌子不动了。见他醉死了,越勒耶招招手,有两人过来把伍子昂扶了起来,带他回房。
    摸著下巴,一身酒味的越勒耶眼中并无太多醉态的深思,秦歌究竟是什麽意思?既然之前曾来信以云秀的身份相威胁,又为何会使云山怀孕呢?也不知云秀躲到了哪里,竟会让他们找不到。还有,目前看来伍子昂是当真被贬了,也许他们可以趁机拉拢伍子昂。这麽想著,完成了皇兄交代的人物的越勒耶暂时放宽心地派人回宫复命。
    被人架回房的伍子昂醉醺醺地瘫倒在床上,待服侍他的人离开後,他扯过被子,翻了个身睡著了。睡了不知多久,屋内的烛火晃了几晃之後熄灭了。床上的伍子昂睁开了眼睛,目光如炬。
    “王爷。”
    床帐微动,一抹黑影出现在了床上,伍子昂立刻坐了起来。当他看清楚来人是谁後,他愣了,轻呼:“阎泯?!”
    来人跪在床上,眼底是激动。
    ────
    包子会很乖滴,我不会虐秦歌滴
    (17鲜币)沈溺:第一百一十六章
    “阎泯,怎麽会是你?”确定了外面没有人偷听後,伍子昂掩不住惊讶地低问。
    阎泯克制著激动,小声说:“皇上让属下先来这里安排,随时接应王爷。此事事关重大,所以属下不能告诉王爷。属下来之前,皇上说日後会派王爷来此,让属下见机行事,与王爷见面。”
    “这麽说你离开阎罗殿是直奔女贞而来?”那人又瞒他!
    “正是。属下已在女贞部署了两年,就等著王爷前来了。”
    伍子昂吐了几口气,道:“这是越勒耶的府邸,你来这可有引起注意?”
    阎泯轻松地说:“属下目前是府上的杂役,来去自由。”
    伍子昂一听,笑了:“有你的,不错。我现在还没有什麽要交代你的,你要小心行事。等使团回去了,你把你在女贞的部署详细的告诉我。”
    “是。”
    “你回去吧,我刚刚到底,盯著我的人一定不少,还是小心为妙。”
    “是,属下走了,王爷保重。”
    阎泯掀开帘子,眨眼间就没了人影。伍子昂躺回床上无奈地叹了口气:“秦歌啊秦歌,你居然给了我这麽大的一个惊喜,还说什麽阎泯有私事要处理。你啊你,总是为我想好了一切,你啊你……”想到今晚越勒耶对他的试探,伍子昂揉了揉眉心,此人并不像他表现的那麽鲁莽,计划要改啊。
    ※
    “皇帝哥哥,这里好漂亮啊。皇帝哥哥,我跟您住在一起成吗?”第一次和皇帝哥哥一起“出游”的何欢兴奋地跟鸟似的,一路上都叽叽喳喳。
    秦歌口吻疼爱地说:“你就住朕寝宫隔壁的那间吧。”
    “噢!太好了!”秦歌没大没小的叫有扑过去,申木和阎日同时出手拦住了他。在何欢的不解中,阎日很平静地说:“王爷,皇上身子不好,您那样一冲,会伤了皇上的。”这样冲过去那还得了啊!
    何欢吐吐舌头,走到皇帝哥哥跟前保护他:“对不起,皇帝哥哥,我下回一定小心。”这样抱著,何欢眼里闪过惊讶,皇帝哥哥胖了呀!
    摸摸何欢的头,秦歌淡淡道:“朕没那麽较弱,不过你也要改改你这毛躁的性子。第一回来避暑山庄,朕叫温桂带你四处去瞧瞧。”
    温桂很有眼色地上前:“王爷,奴才带您去转转?”
    “啊!我正想去呢!谢谢皇帝哥哥!”何欢开心地放开皇帝哥哥,一把拉住阎涣的手催促温桂赶紧带他去。看著何欢和阎涣握在一起的手,秦歌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越勒云山以有孕为由被安排住进了山庄最安静的院落。一路上, 越勒云山从未露过面,一切事宜皆由他的四名贴身婢女代为行事。秦歌对这位怀了龙种的贵妃娘娘也表现出了格外的关心与体贴,没有人会怀疑贵妃娘娘的衣服下是个枕头。
    累了的秦歌先行回了寝宫,还没躺下,容氏父子已经提著药箱进来了。申木放下了门帘,阎日清退了其他的宫人,容念跪在床边亲自为皇上诊脉,容丘和父亲一样,面色紧张。容氏父子每一次为皇上诊脉都要好久,为的是不出一点岔子。一炷香过後,容念才收了手,小声说:“皇上, 臣要摸摸您的肚子。”
    秦歌一听,担心地问:“是不是孩子路上被颠到了?”
    容念回道:“皇上放心,孩子很健康。只是皇上现在已经出怀了,臣要看看皇上的胎位是否正常。”
    秦歌放下心来,阎日伺候著皇上解开衣服,露出微凸的肚子。容念洗净了手,在皇上的肚子上仔细而又小心地摸了好半天,然後面露喜色地说:“皇上,殿下长得极好,皇上的胎位也很正。八月初八之後,皇上就满五个月了,皇上每天都要多走动走动,这样生产的时候才不会难过。”
    听到孩子很好,秦歌的脸色不由得柔和了许多,他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路上毕竟还是有了颠簸,容氏父子商议了之後,交代阎日和申木去烧水,要皇上泡一泡,解乏,膳食也要精致爽口。申木让阎日守著,他亲自去准备。看著阎日和申木紧张兮兮地在皇上的卧房里进进出出的,缩在墙角的孔谡辉一脸的沈思。皇上虽说不怎麽冷落他和温桂了,可还是有事瞒著他们,究竟是什麽呢?看了眼送容氏父子出来的阎日,孔谡辉眯了眼。
    烧好了水,阎日就退出来了。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公公,皇上沐浴的时候他得避开。守在屋外,阎日低著头算日子。他们是七月二十六出京的,算上路上的两天,今天是七月二十八。刚刚容太医说八月初八皇上就五个月了,九月初八、十月初八、十一月初八……十月怀胎,若跟女人一样的话,皇上要明年一月份才生?可容太医又说男人产子不能按著女人的时间来算,那这样的话……皇上要何时才能生呢?
    耳朵动了动,阎日立刻收起心思抬起头,果然,有人过来了,是孔谡辉。孔谡辉拿剑柄敲了敲阎日的肩膀,头向外示意。阎日抿抿嘴,跟著孔谡辉出去了。两人走到一个没什麽人的地方,孔谡辉转身面对阎日,低声问:“还是不能告诉我吗?”
    阎日却是反问了一句:“从女贞到这里,快马加鞭路上不停的话最快能有多久?”
    孔谡辉眼底闪过经过,不动声色地说:“若是一路上换马,最快也要一个月。”
    “这麽久?”阎日似乎很不满。
    孔谡辉凑近:“皇上怎麽了?”
    阎日盯著孔谡辉,好半晌後,他抿抿嘴,语意不详地说:“皇上说好也好,但说不好也不好。该说的时候我自己会说。皇上的安危至关重要,孔统领务必要多加小心,绝对不能惊扰了皇上。”
    孔谡辉怒了,一把揪住阎日:“你他奶奶的到底再搞什麽?皇帝怎麽了?!”
    阎日掰开孔谡辉的手,也沈下脸:“王爷这个时候也不过刚到女贞没多久,我告诉了你,你能让王爷马上回来吗?若能的话我现在就告诉你!”
    孔谡辉的拳头咯咯响。
    阎日整了整衣襟,说:“本来孔统领和温总管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也是最应该帮皇上分忧的人。若不是孔统领和温总管管不住自己,皇上也不会瞒著你们。你当我好受吗?可有些事不是告诉王爷就够了。皇上一心为王爷著想,告诉了王爷不仅会拖皇上的後腿,还会拖了王爷的後腿。孔统领若真心想帮皇上和王爷,不如一心顾好皇上的安危。我可以告诉你,皇上现在不比平时,出了一点岔子你我就是死一百回也不足以谢罪!”
    阎日从未说过如此多的话,更从未如此明显地表露出他的愤怒与不满。孔谡辉的脸上闪过惊讶,待阎日说完後,他双手抱拳,说:“得罪了,阎公公。”
    阎日严肃地说:“我不是夸大其词。论功夫,我不及你,皇上在山庄的这几个月孔统领务必多加费心。皇上不仅需要我与申公公,同样需要孔统领和温总管。”
    孔谡辉慎重地点点头,沈声道:お|e“阎公公尽管放心,有我在,我定会保皇上安危。但也请阎公公必要时能告诉我皇上到底怎麽了。王爷也许在女贞无法及时赶回,但告诉王爷让他能提前有个准备,绝对比临时告诉他要来得安稳。”
    阎日坚定地说:“时候到了我不会瞒著的。”
    “那就好。”
    两人好似什麽都没有发生的返回了寝宫。秦歌还在浴盆里泡著,热水确实消除了他不少路上的疲劳,连腹中的孩子都觉得万分舒服,好像睡著了,半天都没有动静。连连打了几个哈欠,秦歌懒懒地说:“朕要出来了。”
    “皇上小心。”
    申木拿了布巾上前,扶著皇上慢慢地出了浴盆。给皇上擦了身,换了衣裳,申木难掩激动地说:“皇上,殿下每天都在长呢。”
    秦歌勾起唇角,隔著里衣摸上凸起的肚子,道:“朕盼著他能早一点在肚子里翻腾。”
    申木笑著说:“过不了几天殿下就要开始折腾皇上了,不是踢啊,就是翻啊。皇上要多吃些,让殿下有力气闹腾。”
    秦歌心情极好地走到床边坐下:“你这麽一说朕还真有点饿了。”
    “奴才给皇上您拿吃的去!”
    申木赶紧出去了,顺便叫人进来收拾。
    ※
    也许是离开了皇宫,身边没那麽多烦心的事和人。秦歌的心情一直都很不错,胃口也好了许多。来到避暑山庄不过才十天,肚子就大了一圈。这是令人振奋的好消息,连带著不时出来转悠一圈的越勒云山衣服下的枕头也加多了些棉花。为此,何欢是万分不解,皇帝哥哥不觉得热吗?为何没回出来的时候都要穿披风呢?
    他当然不会知道他的皇帝哥哥是要掩饰自己的肚子,再过一个月元和就凉了,到时候他就更容易隐瞒了。再加上秦歌一直对外宣称自己身子不适,他也不怎麽在山庄内走动,几乎都是在寝宫外的小花园内散布。
    眼看著八月十五快到了,避暑山庄内也洋溢出几分热闹。赏月的地点选好了,灯笼也开始挂上了。秦歌把一切都交给了阎日和温桂他们,他只要等著赏月便是。孔谡辉私下跟温桂谈了谈,温桂也不再因为皇上偏宠阎日而难过了,反而跟阎日更亲近了些。只要皇上还要他,他就要跟著皇上。
    看著宫人们张灯结彩的时候,秦歌就更是想念伍子昂。这几年,他和伍子昂聚少离多,有了身孕的他心性似乎都变得软弱了些,夜里总是希望身边能有个人抱著他,哄著他。尤其是在孩子开始踢人的时候,他就更是万分期待这个时候伍子昂能在他身边陪著他,能摸摸他的肚子,和他一起分享孩子的成长。
    “皇上,你站了好久了,该回去了。”阎日在皇上身後说,他不是没有看到皇上眼里偶尔会出现的落寞与思念。
    收紧披风,出了一身汗的秦歌转身往寝宫走,边问:“王爷可有消息传回来?”
    “还没有。”
    秦歌忍著失望,进了屋,真想不顾一切地叫子昂回来啊。偷偷看了皇上一眼,阎日抿紧了嘴。
    (21鲜币)沈溺:第一百一十七章
    跪在地上给皇上系腰带,温桂怔怔地盯著皇上的腹部,皇上这两个月似乎胖了不少呢,腰不仅圆了许多,肚子还凸出来了!想到皇上这阵子能吃能睡,身上长肉了也不足为奇。而且皇上现在的脸色很红润,不像以前,总是不够康健。
    垂眸看著盯著自己的肚子发愣的温桂,秦歌没有出声。温桂除了笨了些外,从不是多嘴的人,他也不怕温桂看出什麽。惊觉到自己一直盯著皇上的肚子,温桂赶紧加快手上的动作。
    “腰带不要太紧,松一点。”
    “是。”
    温桂松了松腰带,然後起身扶著皇上在床上坐下,他又跪在地上给皇上穿鞋。抬起皇上的脚刚要穿鞋,温桂握著双上脚踝的右手轻轻捏了捏,心下狐疑,皇上的脚好像有点不对劲。
    “怎麽了?”
    温桂抬头回道:“皇上,请让奴才看看您的脚。”
    “朕的脚怎麽了?”秦歌抬了抬腿,示意温桂看看。
    温桂取下皇上的足袋,仔细一瞧,大惊失色:“皇上,您的脚怎麽肿了!”
    进入八月之後,秦歌的腿脚就有些浮肿,他平静地说:“没什麽,容丘已经瞧过了,过阵子便没事了。给朕穿上鞋吧。”
    温桂的眼里是浓浓的担心,他也不好追问皇上,只能给皇上缠上足袋,费了点工夫才把鞋给皇上穿上。看著温桂的眼圈红红的,秦歌道:“教他们给朕做两双新鞋。”後面几个月他的脚会浮肿地更厉害。
    温桂眨掉眼里的湿润,低著头点了点:“奴才,奴才一会儿就找人回宫传话。”
    “皇帝哥哥,您起来了麽吗?”
    温桂赶紧擦擦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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