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何事?”
    “你总算出来了,快!皇后娘娘最近见我脸色又不好了,怎么办?”
    穆冰瑶揉了揉额头,先让照夜去备一杯苦茶:“苦一点,否则我没精神。”
    “说吧!妹妹不在的这阵子,你做了什么?”
    “我哪有做什么?就每天去请安啊!”穆冰莹一副理所当然。
    穆冰莹每天都去给皇后请安,一开始是温婉娴静地坐着,偶尔回答几个问题;几次之后,穆冰莹为了让皇后更了解她的好,就开始自吹自擂。
    两叁次之后,皇后就不每天见她了,两叁天见一次,说几句就打发她,让她想对皇后掏心掏肺都没机会。
    穆冰瑶喝了苦茶,浑身一颤,精神总算被刺激得好了一些;她想,如果她是皇后,受穆冰莹每天这样虐待,再好的心情都没了。
    更何况她悬赏一万两还杀不死自己、害不了段锦,没气到吐血已经算好了。
    “妹妹,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
    穆冰瑶叹了口气:“如果妹妹是皇后,每天听长姐这样炮轰,脸色也不会好。”
    “什么意思?”
    “因为你很不会看脸色,只以自己为中心,只想在皇后娘娘面前搏存在感;你请安的目的是为了你自己,而不是真心想向娘娘问好。”
    穆冰瑶叹了口气:“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每天多少事要处理?你请安是一天一次,但娘娘一天要见无数的人;你去还一张嘴聒噪不休,这不叫慰问,叫干扰,谁会喜欢?”
    穆冰莹没说话。
    “有时候不用亲自去,送个点心什么的反而是一种体贴;你这种不管不顾的自私样谁见了会高兴?依照妹妹对你的了解,你能和娘娘聊什么?你妹妹我的坏话?”
    穆冰莹愣住了,脸色微红,一脸不自然:“我怎么会做这种事?你又怎么知道皇后一天都做什么事?”
    “我──”她叹了口气:“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
    “我就没看过。”
    穆冰瑶头更痛了,现在是怎样?逼她再次离家吗?
    “这阵子就送送点心,别再进宫了。”
    穆冰莹看起来不是很满意穆冰瑶的答案,但看在穆冰瑶脸色泛红,有发烧现象;她不想被过了病气:“我回去想想,想不明白再来问你。”
    穆冰瑶拍桌子骂人了:“想不明白就继续想,直到想明白为止!”
    穆冰莹跳起来:“朱儿咱们回去!妹妹,我隔两天再来。”
    “你──咳咳!”
    “王妃!”
    照夜连忙又把穆冰瑶扶回寝房,让她喝药。
    穆冰瑶上床后又翻来覆去,几乎陷入梦魇;照夜和李嬷嬷一直贴身照顾着,药又喝了一帖,过了子时,温度才降下来,照夜让李嬷嬷去休息,她会彻夜陪伴。
    月亮西移,穆冰瑶的房门突然发出声响。
    照夜:“谁?”
    闪进来的是段锦。
    “殿下?”
    段锦一进来就闻到药味,语气严肃:“瑶儿病了?”
    照夜愣住,殿下不知道王妃病了?她愤怒瞪向外头,影一二叁四五六七八通通背叛王妃了吗?
    段锦袍子一掀,闪身坐到床缘,以手背碰触穆冰瑶泛红的粉颊和额头,眉头拧得更紧:“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没人告诉本王?你是怎么照顾的,请大夫了没?”
    照夜“咚”一声跪了下去:“这几天王妃为了赶路,一路舟车劳顿。早上王妃就不舒服了,但为了赶在傍晚前进城,所以早膳和午膳也没好好吃;回来立刻看了大夫,大夫说是疲累过度染了风寒,方才过了子时烧才退下来。”
    段锦脸色一沉:“为什么没人告诉本王?”
    照夜咬牙没有说话。
    段锦带的怒火喊:“影叁!”
    窗外传来树叶沙沙声:“属下在。”
    “王妃生病为何没有告诉本王?”
    隔着窗户,段锦和照夜都没有看到影叁哀怨样。
    “殿下,消息一早就往京城传,可是……可是护卫说殿下陪永安郡主去了宝相寺;我们快进城前又传了消息,但府里又说殿下在永安王府;晚上再传,殿下、殿下还是在永安王府,永安王府的人说通报了,但……”
    王妃小队这几天也备受煎熬。
    见王妃力战群儒后,马不停蹄想回京见殿下,可是每天京城传来的消息,都是殿下今天和永安郡主去这、明天和永安郡主去那,他们都不好意思告诉王妃……
    照夜跪在地上攥紧拳头。
    原来那两个男人说的是真的,这几天,殿下都和那个永安郡主在一起,置王妃于不顾……
    “知道了,退下。”
    一阵沙沙声,窗上的影子就消失了。
    段锦看向穆冰瑶,伸手将她额前碎发拨开:“王妃状况如何?”
    照夜道:“发烧有点反复。王妃看完大夫,那穆家大小姐又来纠缠,王妃气得将她赶走又烧起来,喝了药温度才降下。王妃这几天睡得不太好,昨晚……昨晚还趴在桌上睡着了,窗也没锁,淋了些雨……”
    “胡闹!你婢女是怎么当的?让主子趴在桌上睡了一宿!”
    照夜也很自责:“奴婢该死,以后奴婢都会守着王妃,不会让王妃一个人。”
    段锦一愣,她昨晚没锁窗?还一个人,难道……她以为他会去小镇接她?
    段锦心脏不由得被揪了一下,叹道:“你起来吧!这里交给本王,你今晚在外间守着,明早再进来服侍。”
    “是。”
    段锦解了腰带、脱下外衣,小心翼翼上榻。
    穆冰瑶迷迷糊糊间感觉床榻陷了一下,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木梨香就传了过来。
    恍惚间,她被搂进了一个怀抱,这个怀抱有令她安心的气息,她喃喃道:“阿锦……”
    段锦一愣,以为他吵醒她了,低头才发现她是在呓语,嘴角往上勾起,连睡着都念着他,真好。
    五天不见,搂着的感觉似乎瘦了,眼睛下还各青了一块,上扬的嘴角又沉了下来;他不在,是不是小仙姑就没好好吃饭?
    段锦心疼吻着穆冰瑶额头,没关系,已经回来了,他让照夜和李嬷嬷好好给她补补。
    不到卯时穆冰瑶就醒了;她一震,眼睛还没张开,就感觉一双熟悉的手臂圈着自己,还有那令人舒心的味道;穆冰瑶嘴角缓缓扬起,他回来了。
    伸出手,环住段锦的腰,身子直往他怀里蹭。
    “醒了?”
    穆冰瑶闭着眼睛轻轻点头。
    “再睡一会儿,本王陪你。”
    穆冰瑶又沉沉睡去,这是她五天以来,听到最令人安心的话。
    段锦早上看着穆冰瑶喝药,没说几句就又上朝去;这阵子所有皇子都被叫去朝堂议事,除了被禁足的太子。
    张嬷嬷带了补品过来看穆冰瑶,说老夫人想念的紧,但知道她病着,叫她好好养病。
    “嬷嬷帮瑶儿告诉祖母,等瑶儿好了,再过去向祖母请安。”
    张嬷嬷笑着:“知道了,你好好养着才是正经。听李嬷嬷说昨天烧得厉害,老夫人可是让奴婢劝了好久才没亲自过来。你瞧,今儿个一大早就叫奴婢带这些给你,二小姐一定要吃,别让老夫人担心。”
    “瑶儿知道了。”
    “昨天老夫人看到你送的吃食和那套红宝石抹额头面,高兴得眼眶都红了。”
    “祖母喜欢就好。”
    照夜将药材拿去厨房,张嬷嬷见四下无人:“帮老爷纳妾的对象已经定了,是城里商户叶老爷家的嫡女叶芙蓉,行二,今年二十叁;长相端正清秀,性子也沉静,只可惜是个苦命的。之前配给了一名五品官之子,但还没过门,那人却坠马而亡,让她成了未过门的未亡人,那户人家不想耽误姑娘便退了婚,也不知道谁那么缺德,说她不详,也就过了议婚年纪,如今只能当个贵妾。”
    穆冰瑶点头:“母亲没有闹?”
    “闹!怎么不闹!但又能如何?奴婢看得出来,这次老爷铁了心,别说这叶二小姐老夫人瞧着好,老爷也喜欢得紧,虽是商户出身却念过书,在家里也帮忙管帐的,当个嫡妻理家都行;老夫人还说这样的来咱们家做小,是委屈人家了,要抬为贵妾,以后如果一举得男,就升为侧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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