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榆却说:“下午有点事要处理,你们去吧。”
    席乐安也没强求,过了会儿和沈华灿出门去。
    韩榆在太阳底下小憩片刻,醒来后去书房处理这些天堆积下来的事务。
    两个时辰后,韩榆处理完毕,韩一悄无声息地出现。
    “二公子的调令在二月初九便已从越京出发。”
    韩榆掰手指头一算,二哥很有可能在他放榜前抵达越京。
    也不知是什么官,官职几品。
    没关系,反正很快就能知道了。
    韩一恭敬垂首,又道:“上头那位近来招揽了不少道士,大肆炼制丹药。”
    韩榆眉梢轻挑,只问一句:“姓方的可在其中?”
    韩一应是:“走了梅贵妃的路子。”
    梅贵妃
    与平常侯夫人是手帕交,关系最是要好。
    韩榆啧声,那日他费尽口舌,看来是丁点儿用处没有。
    “你让人盯着点,切莫打草惊蛇。”
    韩一:“是,主子。”
    两日后,沈绍钧风尘仆仆赶到越京。
    进了韩家大门,沈绍钧近乎失态地搂住独孙,语气哽咽:“灿哥儿别怕,祖父来了。”
    沈华灿也在瞬间红了眼。
    沈绍钧松开沈华灿,向韩榆郑重作了一揖:“榆哥儿......多谢。”
    吓得韩榆紧忙扶住他老人家:“师公您言重了,灿哥儿是我朋友,我该护着他。”
    沈绍钧说不出话来,只拍了拍韩榆的手。
    祖父俩没在韩家逗留太久,很快向韩榆辞别,回到他们当年在越京的住处。
    如此,韩宅只剩韩榆和席乐安。
    半个月后,韩一带来两个消息。
    时隔多年,沈绍钧再次回到沈家,打断了那位族老的另一条腿。
    还有就是,永庆帝嗑多了丹药,夜御五女,结果晕死在龙床上,太医抢救了一整天才给救回来。
    韩榆:“......”
    正欲细问,外边儿响起敲门声。
    席乐安过去开门,见到来人,愣怔过后又惊又喜:“韩二哥!”
    韩榆以为自己听错了,往外一看,还真是韩松本人,忙吩咐韩一赶紧离开,一阵风似的卷出书房。
    “二哥!”
    韩榆冲上前,像往常一样,给了韩松一个阔别已久的热情拥抱。
    韩松大掌轻拍韩榆肩头,万千感慨汇成一句:
    “瘦了。”
    韩榆:“......”
    有一种瘦,叫你哥觉得你瘦。
    这几日好吃好喝,他分明肿了一圈。
    韩榆心中腹诽,看向韩松身后:“二嫂和观观呢?还有壮壮,怎么不见他们?”
    韩松进门来,打量着新置办的院子:“陛下急着召见我,我只好日夜兼程,观观母子俩和壮壮有镖师随行,再过个十来天才能到。”
    “行吧。”韩榆左手边是韩松,右手边是席乐安,三人一道往里走,“长途跋涉,观观年纪小吃不消,慢点也好。”
    “这院子当真八百两到手?”韩松对此半信半疑。
    天知道他收到韩榆的来信时有多惊讶,一度以为韩榆写错了。
    并非八百两,而是一千八百两。
    “骗你作甚?”韩榆回房间把剩余的一千二白两交给韩松,“当然是真的。”
    接下来,他和席乐安你一言我一句,将那日的见闻悉数告知给韩松。
    “这种危险的事下次还是少做为妙,一切以自身安危为重。”
    即便对韩榆的一些能力心知肚明,韩松还是下意识为他担心。
    突然,韩松脚下一顿,目光转向右边的围墙。
    韩榆似有所觉,倒退着往后走:“二哥在看什么?觉得这院子如何?”
    “没看什么,只是一只鸟飞过去了。”韩松轻描淡写道,“这院子不错,榆哥儿费心了。”
    “这也是我的家,谈什么费心不费心?”韩榆心下一松,转而提议道,“二哥,不如咱们
    请祁兄还有灿哥儿、师公他们过来,大家热热闹闹吃顿饭,权当是迟来的温居宴了。”
    韩松颔首:“我去高驰家,你去沈家。”
    于是三人兵分两路,去往祁家和沈家。
    兄弟二人谁都没问对方,为何同样初来乍到,却都对越京无比熟悉,熟悉到哪条路通往何处都了如指掌。
    席乐安扭头看了看韩二哥的背影,又看了看韩榆。
    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可就是说不上来。
    揪秃头.jpg
    沈绍钧没来,推说上了年纪,熬不住,只让沈华灿和韩榆一起去。
    与之同行的,还有两名虎背熊腰的护卫。
    五个人围桌而坐,吃着酒楼送来的美味佳肴,推杯换盏,谈笑风生,简直好不快活。
    酒足饭饱,已是深夜时分。
    沈华灿和祁高驰没回去,直接在韩家睡下了。
    安置好友人,韩松和韩榆往回走。
    到这时,韩松才问及会试:“有几分把握?”
    韩榆把手掩在袖中,以遮挡夜间的凉风:“还行,属于正常发挥,端看阅卷官如何评判了。”
    韩松低头看影子,清冷的嗓音在风中有些失真:“无论结果如何,你在我这里都是最好的。”
    韩榆怔了下,偏头看向韩松,故意拖长了语调:“二哥,你是不是把观观藏的糖一并带来了?”
    韩松不明所以:“什么?”
    韩榆嘴角噙着笑:“不然二哥怎的这样会说话?”
    韩松:“......早点洗洗睡吧。”
    韩榆没忍住,噗嗤
    笑了。
    韩松加快脚步,走到韩榆前头,一副要把“早点洗洗睡”的言论贯彻到底的架势。
    韩榆双手环胸:“二哥,你又同手同脚了。”
    韩松:“......”
    回应韩榆的,是“啪”的关门声。
    分明是恼羞成怒了。
    “这么多年,二哥还跟以前一样,一紧张就同手同脚呢。”
    韩榆喃喃自语,心情愉悦地回了房间。
    -
    两日后,韩松正式走马上任,出任正五品户部郎中一职,并全权负责良种的试种与后续推广。
    韩榆自是喜不自禁,邀请好友前来,为韩松庆贺升职。
    然而沈华灿还没来,反倒来了个面生的。
    韩榆半开着门,看着体型富态的男子:“您是?”
    “在下姓陈名子显,前几日刚来越京,今儿买下小公子左边这户人家的宅院,打算再往里头添置些东西,可又对这方面不太了解,想来参考参考小公子家中的风格装潢。”
    “我向人打听过了,小公子也是刚搬来不久,想必家中的一应陈设都是越京最时新的风格。”陈子显一脸无奈,“我家夫人最注重这些,为了让夫人满意,我只能厚着脸皮来了。”
    陈子显说着,笑眯眯递上一个锦盒:“小小礼物,还请笑纳。”
    韩榆没有立刻接过:“我家中有女眷居住,您这......”
    陈子显紧忙保证:“我只看空的房间。”
    韩榆接过锦盒,眼底笑意浮动:“进来吧。”
    陈子显动作很快,几
    个空房间走一圈,大夸特夸一番,表示自家就按照这个来,很快就离开了。
    这期间,席乐安在书房刷题,除了韩榆,无一人知晓有人曾来韩家参观过。
    ......
    如此又过几日。
    韩松日日忙得不见人影,韩榆整日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偶尔忙里偷闲,翻看两页闲书,舒坦又自在。
    转眼到了三月十五,会试放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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