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玛手足无措,伍叔看向徐岩。
    帐篷内静了一瞬,徐岩倒是好奇须卜云要做什么,如今周围都是自己的人,也没什么顾虑,便道:“伍叔下去休息吧!”
    待两人离开,徐岩坐在榻上,说道:“出来吧,人都走了!”
    脚步声响起,须卜云走了出来,她身上披着一件白色披风,把全身都裹住。
    就在徐岩疑惑的时候,披风缓缓坠落,里面仅有一件红色纱衣,衬托出妖娆的身材。
    白皙如玉的肌肤若隐若现,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妩媚动人,须卜云脸颊微红,眉眼含春,风情万种。
    徐岩愣了下,问她:“你干什么?”
    “不好看吗?”须卜云原地转了一圈。
    徐岩神色怪异,没有说话。
    须卜云走到他身边坐下,一股有股若有若无的香气拂来,犹如她此时的打扮,很是诱人。
    她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递给徐岩:“今日大雪堵路,正是饮酒之时,将军请!”
    徐岩接过,却没有喝,而是放回桌上。
    “怕我下药?”
    “恩!”
    他如此直白,令须卜云娇嗔一声,端起酒一口饮下,白皙的脸颊顿时浮现一抹晕红:“现在放心了?”
    徐岩很不适应这种氛围,开门见山的问:“找我什么事?”
    “深夜孤寂,奴家心中害怕,所以想找将军聊聊天!”
    “呵呵!”
    这话估计连她自己都不信。
    须卜云偎依在他身旁:“奴家其实一直有个疑惑,还请将军解答!”
    徐岩示意她说,须卜云柔声道:“当日祭祀,小女子听到一声轰然巨响,随后就得知王廷护卫死伤过半,这绝非人力所能为,将军是如何做到的?”
    “我是神仙,会法术!”
    “将军别闹,奴家真的好奇!”
    “你看,跟你说了你不信,如之奈何?”徐岩摊手。
    “那这法术,将军还能再用吗?
    “你猜?”
    知道他在逗她,须卜云咬着嘴唇,一脸嗔怪。
    见实在问不出什么,须卜云缓缓站起身:“将军远来草原,小女子未能款待,一只舞曲献给将军,愿将军武运昌隆!”
    说完她施了一礼,舞步翩翩,虽无配乐,却极尽柔媚之意。
    空气中的香味更浓了,似乎是兰香,很是好闻。
    徐岩扯了扯衣服,感觉有些热,眼睛不由自主的盯着她白皙如玉的肌肤,身体逐渐发紧。
    轻纱不知何时褪去,只余浅短的亵衣,须卜云逐渐靠近他,最终攀上了他的脖子。
    诱人的红唇近在咫尺,徐岩浑身燥热,突然察觉不对,猛然掐住她的脖子,急促道:“你对我下药!”
    须卜云神情微变,露出一丝慌乱,却更加贴合他的身体,艰难解释:“只是一种助情药,无害的!左温禺鞮王死了,我需要一个孩子,来继承他的部族,否则我就会成为王族之间的玩物……求求你,帮帮我!”
    她的柔声乞求,令徐岩呼吸越发粗重,手掌触摸滑腻的肌肤,心中涌出一团火。
    其实他一直防着她,她递来的吃食茶水,他从来都不碰,几次引诱试探,也都置之不理。
    可今天依旧中招了,问题显然出在那个香味上!
    “将军,今晚我是你的!”
    伴着这句话,眼前火焰轰然爆炸,淹没了最后一丝理智。
    ……
    ……
    往日静谧的潼关,此时尸覆遍野,满目硝烟。
    密密麻麻的匈奴人涌来,抬着长长的云梯,顶着密集的箭雨,前仆后继的爬上城池。
    城内晋军拼死抵抗,礌石滚木一股脑的丢下去,还有人撑着竹竿,把一架架云梯推倒,随之响起的凄厉惨叫,令人头皮发麻。
    然而种种手段,依旧挡不住匈奴人的疯狂,他们用牙咬着刀,手脚并用爬上云梯,悍不畏死的登上了城墙。
    刹那间短兵相接,厮杀变得更加惨烈。
    高洪年一刀劈退一个匈奴蛮子,随后抬脚重重踹在那人心口,匈奴蛮子闷哼一声,后背顶在墙沿,昏死过去。
    高洪年刚要上前了结他,左侧突然闪过一道寒光,另一个匈奴蛮子挥刀斩来。
    高洪年立即止步,反手横刀向上一架,只听‘铛’的一声爆鸣,刀刃相撞,这势大力沉的一击,令他浑身一震,刀背撞在肩膀上。
    迎着匈奴蛮子狰狞的目光,高洪年暴喝一声,双臂猛然用力,硬生生架起了长刀,随后向左侧一滑,在两人身形交错的一瞬间,冰冷的长刀笔直刺穿了匈奴蛮子的胸口,吞噬了他的生命。
    抽出直刀,高洪年迈步向前,冲向一处城墙缺口。
    此时他浑身染血,甲胄破败,但一双眼睛却坚毅果决,无所畏惧。
    更多的匈奴蛮子冲了过来,嘴里嗷嗷大叫,挥劈砍杀,鲜血飞溅,最终成为地上的死尸。
    这场攻城战一直持续了两个时辰,直至号角声响起,匈奴蛮子才缓缓退去。
    高洪年虚脱的坐在地上,呼呼喘气,任由亲卫帮他包扎伤口。
    “情况如何?”
    “东西两面城墙,共有七处被攻破,我军战死四百一十二百人,伤三百四十五人!”
    “我们还有多少人?”
    “包括伤兵在内,能动的不足三万人!”
    “送去长安的求援信,有回复吗?”
    “没有!”
    “再发!”
    “将军,这已经是咱们送出的第六封求援信了,朝廷明明知道的,长安城八万禁军,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咱们跟匈奴人厮杀,却不闻不问,送信回来的士兵说,朝堂上的大臣、勋贵、还有那些豪绅富户,全都在打包行李,只等潼关一破,他们就随着太后与陛下赶去洛阳逃难!”
    那名亲卫哭道:“将军,我们被抛弃了!”
    高洪年红了眼睛,一拳砸在城墙上,怒吼道:“闭嘴!”
    亲卫抬手擦去眼泪,咬着牙不再说话。
    高洪年颓然的靠在城墙上,望着远处灰白的天空,一种无力感充斥在心间。
    待伤口包扎好,他推开亲卫的扶持,独自站了起来。
    周围士兵全都看向他,他们一个个残衣破甲,浑身带伤,目光满是茫然。
    高洪年深吸一口气,扬声道:“潼关乃关中门户,在我们身后,是百万关中百姓,他们手无寸铁,片无甲衣,匈奴嗜杀成性,一旦越过潼关,吾等父母妻儿便会惨遭屠戮,我大晋国土也会四分五裂!”
    “吾等将士,食君俸禄,为国尽忠,唯死而已!”
    “匈奴势大,吾等不及,然而若想从潼关过去,需踏过我们的尸体,踩碎我们的骨头!”
    “死战!!”
    众将士神情化作坚毅,呼喊在群山中回荡不休!
    接下来数天,匈奴继续攻城,晋军展现出了超乎想象的韧性,刀断了用牙咬,咬不死就抱着同归于尽。
    种种行为,令人胆寒。
    匈奴虽然人多,但持续不断的攻城,也让他们损失惨重,不得不进行休整。
    这也给了晋军喘息的时间。
    高洪年没有丝毫松懈,每日吃睡都在城上,这天晚上,匈奴营地火光大亮,持续了一夜,不知在做什么。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晋军举目眺望,突然发现匈奴营地空空荡荡,已经人去楼空。
    匈奴退了!
    毫无征兆的退了!
    待探查的骑兵返回报告,城墙上的晋军爆发出巨大的欢呼,许多人更是喜极而泣。
    “再探!”
    高洪年还是不放心,因为这实在太反常了,直到探子在十里外发现了匈奴大军,他们正快马加鞭的赶回草原,他才彻底相信。
    至此,这场持续了大半年时间,连绵七州之地的匈奴战乱,终于结束了,只留下满目疮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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